春日部的海滨浴场在午后被镀上一层蜜糖色的光晕,海浪轻拍着沙滩,卷起细碎的白色泡沫。双叶幼稚园的孩子们分散在浅水区嬉戏,妮妮穿着缀满蕾丝的粉色公主泳衣,正踮着脚收集贝壳;小新套着恐龙造型的游泳圈,撅着屁股在水里扑腾,鳄鱼短裤上的钥匙扣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而风间,则站在岸边反复调整着深蓝色的鲨鱼泳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他特意换上了新买的速干泳裤,裤腰上印着精致的恐龙刺绣,搭配白色防晒披肩,活脱脱一个准备登台的小模特。「今天一定要让大家见识到真正的精英泳姿。」风间低声自语,余光瞥见不远处几个隔壁班女生正在玩浮板,立刻挺直腰板,优雅地走向海水。
「看好了!这是标准的自由泳划水动作。」风间故意提高声调,双臂如机械般精准划动,双腿打出均匀的水花。他的身体在水中舒展,每一次换气都带着刻意的弧度,活像一只优雅的天鹅。妮妮举着迷你相机对准他:「风间同学好像专业运动员!」这话让风间嘴角忍不住上扬,划水的动作愈发卖力。
然而,就在他准备来个漂亮的转身时,突然感觉后腰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风间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却摸到一团黏糊糊的东西,触感像是沾满胶水的塑料袋。「啊——!」他的惨叫声划破天际,双腿慌乱地拍打水面,原本整齐的泳姿瞬间变成狗刨。
「风间怎么了?」林哲第一个反应过来,扔下手中的沙滩球冲向海边。只见风间脸色惨白,正连滚带爬地往岸上冲,蓝色泳裤的臀部位置粘着几只透明的水母,半透明的触须还在微微颤动,随着他的动作拉出细长的黏液丝。
「风间被大海蜇了屁股!」小新高呼着从游泳圈里钻出来,水花溅了正南一脸。他笑得在沙滩上打滚,鳄鱼短裤沾满沙子:「动感超人的死对头——水母怪兽!哔哔啵啵!屁屁光线反击!」说着就撅起屁股做出发射姿势。
妮妮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抓起一把沙子就往风间屁股上撒:「用沙子把它们埋起来!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风间被突如其来的沙子呛得直咳嗽,一边跳脚一边喊:「住手!这样只会更疼!」他的防晒披肩不知何时掉在水里,雪白的布料被海水浸透,狼狈地漂在海面上。
正南躲在林哲身后,圆眼睛瞪得溜圆:「听说水母的毒很厉害的!风间会不会变成果冻啊?」他的话让风间的脸色更白了,伸手就要去扯黏在皮肤上的水母。林哲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手:「别动!越扯触须释放的毒素越多!」
这时,阿呆慢吞吞地挪到人群前方。他戴着滑到鼻尖的眼镜,鼻尖垂着一滴晶莹的黏液,专注地盯着风间屁股上的水母。「像鼻涕......」他伸出食指沾了沾水母触须上的黏液,「会发光......」说着,他竟把手指放进嘴里尝了尝。
「阿呆!你在干什么!」林哲大惊失色。阿呆却淡定地摇摇头:「不疼......和鼻涕不一样。」他的话让周围的人目瞪口呆,风间更是忘记了疼痛,满脸写着震惊:「你......你疯了吗?」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时,松阪老师举着急救箱匆匆赶来。她穿着红色连体泳衣,卷发被海风吹得凌乱,看到风间的惨状后倒吸一口冷气:「快躺下!我带了醋!」她从急救箱里翻出一瓶白醋,对着风间的屁股就是一阵猛喷。
「嘶——!」风间疼得龇牙咧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白醋的酸味混着海水的咸腥弥漫在空气中,小新捏着鼻子大喊:「风间的屁股变成沙拉酱了!」他的话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破功,妮妮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正南用恐龙玩具挡住脸,偷偷露出眼睛偷看。
阿呆则蹲在一旁,继续用树枝戳着地上的水母残骸。黏液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蓝光,他认真地在沙地上画出水母的形状,嘴里嘟囔着:「发光的鼻涕......」林哲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突然想起阿呆那些关于「鼻涕哲学」的言论,觉得此刻的场景莫名和谐。
半小时后,风间的屁股终于摆脱了水母的纠缠。虽然皮肤依旧红肿,但至少没有继续恶化。他裹着浴巾坐在沙滩椅上,手里捧着松阪老师泡的蜂蜜水,眼神却还透着惊魂未定。小新凑过来,鳄鱼短裤上还滴着水:「风间,你的精英泳姿现在变成'惊'英泳姿啦!」
「闭嘴!」风间恼羞成怒,抓起沙滩上的贝壳就扔过去。贝壳「啪」地掉进海里,惊飞了几只觅食的海鸥。妮妮举着相机凑过来:「要不要拍个'水母受害者特辑'?点击率肯定很高!」风间别过脸去,耳朵尖红得像煮熟的虾。
夕阳西下时,海滨浴场渐渐安静下来。风间的防晒披肩被海浪冲回岸边,沾满沙子;阿呆的沙画水母在潮水的冲刷下渐渐模糊;而小新,还在追着林哲玩「动感超人打水母怪兽」的游戏。或许在春日部,再精心设计的「精英时刻」,都敌不过一场突如其来的荒诞闹剧,而这些鸡飞狗跳的回忆,却成了童年最鲜活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