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瑶悻悻地闭上嘴,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现在的周睿还不是那个会对她温柔的男人。
他多疑、狠戾,像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可能亮出獠牙。
轿车在一处破旧的公寓楼前停下。
“下去。”
周睿丢给她一把钥匙:“在这里等着。明晚之前,别给我惹事。”
苏新瑶接过钥匙,指尖触到他微凉的皮肤,心脏又是一阵狂跳。
她推开车门,看着轿车绝尘而去,才转身走进那栋公寓楼。
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墙角结着蛛网。
苏新瑶坐在床沿,摩挲着那把冰凉的钥匙,忽然笑了。
不管这条路有多难,她终于靠近他了。
而此时的周睿,正坐在车里看着那扇亮起来的窗户,眉头紧锁。
周睿吸了一口烟,看着那扇窗户的灯光,眼神晦暗不明。
他倒要看看,这个苏新瑶,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
苏棠知道苏新瑶离开西北的消息后,还有些诧异。
因为这个消息,是苏瑞昂告诉她的。
“新瑶姐让我转告你,如果可以,她希望她和你,能够冰释前嫌。”
听苏瑞昂这么说,苏棠冷笑:“冰释前嫌?她之前坐了那么多伤害我的事情,现在想要冰释前嫌了?”
“你是选择性失忆,还是觉得我记性不好?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睚眦必报,要不是念在姑姑的面子上,我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说完这句话,苏棠转身离开,苏瑞昂还想再说什么,面前的门已经合上了,根本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等陆骁回到家的时候,苏棠将这件事情告诉陆骁。
听到这件事情陆骁也很疑惑,之前苏新瑶那么执着的要留在这里,就像是不完成什么事情就不离开一样。
现在倒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走了。
“虽然说有点蹊跷,但她离开毕竟是一件好事,咱们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听到陆骁的安慰,苏棠点点头。
“是这个道理,她离开这里,至少我的心里不会再胡思乱想,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以后再说吧。”
陆骁上前抱住苏棠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苏新瑶走后,苏棠的日子终于归于平静,她在医院的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
没多久就升到了主任医师的位置,医院对他的技术还有人品十分的放心。
院长觉得能说出生命高于一切,病人大于一切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不善良的人呢?
这天苏棠正在写病历,就见小护士满手是血的,急匆匆跑过来。
“苏医生您快去看一看吧,出大事了。”
看到小护士手上的血迹,苏棠眉头紧皱,连忙起身跟着她一起到了手术室门口。
“苏医生,您来了。”
到了手术室门口的时候,苏棠就发现院长也站在那里,见到苏棠过来,院长脸上的焦急一瞬转为了惊喜。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棠看着大家脸上的神色问了一句,院长连忙解释。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现在我给你一个命令,你敢不敢接?”
听院长这么说,苏棠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说了一句。
“您尽管说。”
有了苏棠这句话,院长赶忙说道。
“里头的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前几天咱们这边和隔壁国起了冲突,他一个人冲出去,混乱中受了枪伤……”
“子弹卡在第三根肋骨与肺动脉之间,随行的军医处理不了这种复杂情况,只能冒险送到咱们医院。”
院长压低声音,指节叩了叩手术室的门。
“他身份特殊,不能对外声张,整个西北只有你有把握做这种高难度的胸腔镜取弹术。”
“不过,你尽力就好,其他的,我给你担着。”
苏棠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需要完整的术前检查报告。”
“还有,把所有无关人员清场,我要一个绝对无菌的环境。”
既然是英雄,那她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护士递来手术帽,苏棠利落地将长发盘起。
做好消毒后,苏棠就进去了,只不过在看到男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微微一愣。
这个品阶,的确很高,怪不得是保密人物。
苏棠镇定心神,有条不紊的做着手术。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光熄灭,苏棠走出来。
她很久没做过这么高强度高难度的手术,要耗费的心神比以往都多。
更何况,她现在还怀孕了。
“苏医生,您没事吧?”
她走出去,腿一软就要倒下去,幸好身边的护士伸手扶住她。
“快带苏医生去休息。”
院长赶紧吩咐了句,苏棠可真是福星,连这种手术都能驾驭得了。
因为这件事,院子特意放了苏棠几天假,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一周后。
苏棠刚查完房,到了特护病房时,正撞见男人睁开眼。
他是视线从天花板缓缓移到她身上,原本锐利的目光,此刻竟带着几分初醒的迷茫。
“感觉怎么样?”
苏棠放下病历夹,指尖搭在他手腕的动脉上。
脉搏虽仍偏弱,却已趋于平稳,比她预想中恢复得快。
男人喉结动了动,声音沙哑:“是你……救了我?”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苏棠。”
她收回手,翻看床头的记录册:“子弹取出来了,但肺动脉损伤需要静养,这两周不能用力。”
他沉默地看着她执笔的侧影,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白大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们说,你怀着孕做的手术。”
男人忽然开口,视线落在她刻意遮掩的小腹上。
监护室外的警卫员早已将一切打听清楚。
这位年轻的女医生不仅顶着风险完成了不可能的手术,术后还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苏棠笔尖一顿,抬头时脸上已恢复惯常的平静:“职责所在。”
“那职责之外……”
男人撑起上半身,输液管因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该谢的,总要谢。”
他从枕下摸出枚边缘磨得发亮的军徽:“我叫陈峥年,这东西不值钱,但能让你在西北地界上,少些麻烦。”
“不必了,你是我的病人,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