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曜看了那柄锤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清没和他开玩笑吧……
那柄锤子似乎因为年代太过久远，上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锈迹，表面也变得凹凸不平。
但他还是相信清，伸手将锤子拿了起来。
锤子浑身散发着铁锈味，程曜拿在手里都怕被那厚厚的锈迹给划伤。
大长老看程曜拿起了锤子，以为又要像方才那般嫌弃的放下。
他将这锤子放在柜子最深处不是没有道理。
这锤子已经不知道是何时生产的，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藏宝室内，见证了所有后来者的更迭。
大长老来自一千年前，对这柄锤子更是不了解。
但放在这里的哪一个不是大能手里的宝物？于是他就将这玩意放在了最深处。
反正这么多年了，也没一个人选择它。
出乎意料的是，程曜没再将锤子放下。
“就它了。”程曜平静的开口。
大长老和赫连晔错愕的看着程曜，以为这孩子在开玩笑。
但随即大长老住嘴了，因为脑海里器灵们的争吵纷纷停了下来。
当程曜每放下一个藏品，大长老就会听见多一个老前辈在骂骂咧咧，甚至和其他器灵吵了起来。
可唯独程曜拿起锤子并选中后，所有器灵都闭嘴了。就像生怕惹恼了里头的家伙。
“程曜，你确定？”赫连晔皱着眉，他甚至完全感受不到这柄锤子有什么特别。
微弱的灵力和有些，额……狂放的外形。这真的不是一把废铁吗？
“孩子想要，那就拿呗。”大长老也凑近了些，看着那柄锤子，像是要把这玩意看出一个洞。
器灵们依旧闭口不言，大长老问了他们也不说。
程曜把玩了下锤子就收进戒指里。“多谢两位前辈。”程曜冲他们鞠了一躬。
虽然不知道这锤子有什么用，但拿了这么好的东西肯定要谢谢人家。
赫连晔依旧皱着眉，连年份和曾属者都不知道。
难道是某位家主放进来恶作剧的？
大长老将他们送到门口便停住脚步。“就到这吧，老夫出不去。”
赫连晔恭敬的行了一礼，程曜也跟着行了一礼，大长老摸了摸胡子，有些不满地说道。
“你们有空多来看看我就好，在这呆了千年之久，真以为老夫不用和人交流？”
赫连晔像个孩子一样赶忙找补，“是，以后有空就会来的。”
大长老哼了一声，随后看着程曜，“你呢？”
程曜也赶紧点点头，“会的会的。”
大长老这才露出笑容，把藏宝室的门关上。程曜和赫连晔宛若过年回家看爷爷奶奶的小孩，不约而同的无奈一笑。
“大长老人真好。”程曜由衷的感慨，这位大长老就是个老顽童，但真的很有意思。
“大长老曾经是即将成为半神的强者，但被当年的家主授予了守护家主藏宝室的职责。为了能更好的守护藏宝室，大长老舍弃了自己的肉身，和藏宝室融为一体。”
程曜点了点头，难怪没办法离开，原来是整个人成了藏宝室。
赫连晔看着程曜，有些欲言又止。
“你确定拿那柄锤子有用吗？需要我再给你挑一件吗？”
程曜只是摇了摇头，给了赫连晔一个放心的微笑。
“我觉得这锤子与我有缘，说不定以后有大用处呢。”
赫连晔这才没话可说，感觉这种事每个人都不一样，既然程曜觉得有缘那便有缘吧。
藏宝室内，大长老回到了最深处，看着柜子上又开始唠嗑的器灵们，嘴角抽了抽。
“列祖列宗哟，你们倒是告诉我那锤子是什么情况啊！可别把那孩子害了！”大长老拍了拍手，他是真不知道那锤子是什么情况，以前也没人拿呀！
器灵们又停下了，像是在小声交流，最后一个器灵从本体钻了出来。
正是第十代家主的横刀。
长得颇有些俊秀的青年器灵居高临下的看着大长老，一开口却带着一股老年味。
“你且放心吧，那锤子里的家伙虽然脾气大得很，但既然那孩子拿得起，说明他也认可了。”
大长老听的是云里雾里，那锤子里的器灵他是压根见都没见过，连年份都不晓得。
“那你好歹告诉我那锤子是哪一代家主的吧？”大长老也懒得去问更多了，有个年份也能推断了。
横刀器灵沉默了，有些忌惮的看了眼原本锤子摆放的地方。
“初代家主。”
大长老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器灵，声音都有点抖。“赫连家的创始人？”
器灵郑重地点了点头，大长老更震惊了。
“初代家主的物品不是都遗失了吗？居然还有最后一个！”
据传说，千年前初代家主的所有随身物品都亲自分发给了族中弟子，可那些族中弟子后来死的死伤的伤。这些宝物也就全部失传了。
在第一次空洞兽潮爆发前，赫连家就已经存在了，因此这时间只会更久。
横刀器灵撇了撇嘴，指着身后的一众器灵说道。“那老东西不让我们说，若是其他人知道自己是初代家主的锻造锤，必定会遭到疯抢。他只想等自己的有缘人，没缘的就滚蛋。”
身后的器灵们也纷纷探出头，疯狂点头。
“太可怕了那家伙……”护心玉的器灵委屈巴巴的快哭了，她是所有器灵里话最多的，之前有一次聊嗨了差点说漏了嘴，险些被老东西砸个稀巴烂！
“那老家伙走了也是好事。”玉骨扇的器灵拍了拍护心玉的肩膀，“作为荧惑大人的从属，它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捕捉到关键信息的大长老愣了下，随即抬头看着玉骨扇。
“那是啥？你说那是啥！”
玉骨扇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有些懊恼的扇了自己几个嘴巴子。
“呸呸呸，我怎么就说出来了……”
大长老感觉脑子晕乎乎的，不对他现在是精神体不会头晕。
但过于强大的信息冲击让他的脑子快炸了，脚也有点虚浮。
传说每个家族的初代家主都有一件神器，但时间太久无法考据，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啥东西像神器。
结果那个已经被铁锈包裹的破锤子就是神器？！
“终究是老了啊……”大长老叹了口气，这么些年，没一个家主得到那锤子的认可，也可能是他们压根不觉得那锤子是神器吧。
那孩子果真不同凡响。
如果程曜知道了，肯定要大喊冤枉。
自己也是拜清所赐，才能拿走那柄锤子，否则连他自己也可能随便拿一个东西就走了。
不过，此刻在外头的程曜只想着怎么把上面的铁锈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