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早在他说他们打算在第二次实验做手脚时就待不住了，深吸口气捂着下半张脸转身出去。
他不敢想，这次为了让哥哥打消念头跑去墓园出了意外，那要是没去呢？哥哥会不会因为这个出事？
方循然看了眼审讯室内，追着叶言出去了。
“怎么了乖乖？吓到了？”他揽着叶言的肩将他带到拐角无人的地方。
叶言靠在墙上，仰头和他对视，“方循然，我这次出事，是和哥哥吵架。”
他把一切和方循然如实说了。
方循然听完，扶在他肩上的手收紧，几次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想去看看哥哥，你处理完事再来找我。”叶言推开他，转身离开。
叶文谦在病房里，穿着病号服。
叶言看见他一身蓝白霎时想到他们刚重逢那会。
“哥哥，好些了吗？”叶言推门进去，坐到床边往他怀里靠。
叶文谦揉他头发，“怎么了？上过药了，缝了两针，很快就会好。”
“我去旁听审讯了。”
“审出来了什么？”
“他们，打算在第二次招募志愿者时，动手脚。”
叶言说着，哭了起来。
“没事，阿言会阻止我的。”叶文谦心里一紧，连忙哄人。
“可是，我阻止你，我们在外面也遇到危险了啊。”
“都过去了，阿言不怕，哥哥在。”
叶言抱着叶文谦安静的哭，什么都听不进去。
叶文谦心疼坏了，拍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说着安慰的话。
等到方循然来医院找人，就看见叶言盖着被子躺在床上睡着，叶文谦坐在边上牵着他的手。
“研究院的人在外面。”方循然放下手里的食盒。
“我知道，我赶出去的。”
“怎么了？”
“阿言的黑盒子。他在睡觉我就没让他们打扰。”叶文谦解释。
方循然沉默着坐在另一边，看着叶言的睡颜。他显然哭过，眼睛都还是红的，手牢牢地抓着叶文谦，生怕人不见似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枪袭？”叶文谦压低了声音，掩着叶言的耳朵。
“是阿言在研究院的事，他的研究项目被曝光了，这次是狗急跳墙。”
“你们研究院这么不靠谱，军区也没一点用。”
方循然静了静，“开枪的人，是我的队友。他叫栗明江。”
叶文谦忽地看向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理解这种被战友背叛的感受，何况枪口对准的，还是自己的爱人。
“阿言今天吓坏了，晚上可能会发烧，你多注意点。”他转而叮嘱起叶言的事。
“我会的。”方循然应下。
叶言睡得不安稳，是被吓醒的。
“哥哥！”
他低呼一声，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全是汗。
“我在呢，阿言不怕。”叶文谦捏了捏他的掌心。
“哥哥，我梦见你出事了。”叶言转头看向他，挪到他身边靠在他肩上。
“我不会有事，我还要给我们阿言撑腰，省的你被欺负了去，还要给我们阿言挣钱，买多多的好东西，还要给你的小猫换个大点的心脏。”
“我不要，我只要你不要出事。”
“好，我不出事。”
叶文谦偏头靠到弟弟头上，和他挨着。
方循然坐在边上没出声，安静的看。
打破沉默的，是叶言的肚子叫。
叶文谦笑着揉上他肚子，“饿了？”
“嗯嗯。”叶言点头。
“我带了饭，应该还没凉。”方循然这才出声。
叶言一惊，转头看他，悄然红了耳朵。
病床边的餐板被打开，还热乎的饭菜被一一端了出来摆放整齐。
病人叶文谦坐在病床边，给叶言倒了杯水放在一边。
“你不吃吗？”叶言看着面前的两碗饭，疑惑的问方循然。
方循然摇头，给他擦干净手将筷子放进他手里，“我吃过了。”
“哦，我喂你啊。”叶言说着就要夹菜喂给方循然。
“阿言。”叶文谦叫他。
叶言的筷子转了一圈，回到自己碗里。
方循然弯唇笑了下，又带着心事看叶言吃饭。
研究院的人一直在外面等着，军区也派了人守在门口。
叶言听说了，叮嘱哥哥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叶先生，您感觉怎么样？”
“还行，说吧，什么事。”
“是关于阿尔法项目，您在墓园使用的……那个东西，是否属于阿尔法的项目成果？”
“嗯。”
“请您跟我们回研究院，我们需要更详细的了解情况。”
叶言顺从的跟着走了。方循然跟在他身边陪着他。
研究院会议室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屏幕上放着从救出叶言到叶言将黑盒子收起来的那段视频
视频反复播放着，几位叶言见过的教授时不时要求他们调慢或者暂停。
会议室门被推开，叶言在众人的视线下进门。开门的人等他进去，将门轻声关上。
“叶言，你来了。”
这人叶言有印象，是当时他要“保释”方循然时和他对峙过的那个人。
看这些人的态度，完全是以他为首。
叶言心底有了一个猜测。
方循然靠在他耳边声向他介绍，“这是新上任的司令，姓杜。还有一位司令去京都了，军区暂时归他统帅。”
“杜司令，你好。”叶言向他打招呼。
方循然跟着敬礼。
杜司令笑着招呼他们坐下。
桌子很长，主位上没有坐人，他们坐在桌子左右，完全是一种谈判的姿态。
那些教授看见叶言都有些蠢蠢欲动，被身边的人劝住，在后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关于这个东西的事，我们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
杜司令抬手，屏幕上显示出黑盒子放大和缩小后的对比图。
叶言看都没看一眼，从口袋里掏出黑盒子放到桌子上。
“这个？它叫黑盒子。”
“我能拿着看看吗？”
“请便。”
杜司令将黑盒子拿起来，入手沉甸甸的，没有任何接合的地方。
“这么沉的东西，你就随身带着？”杜司令抛了抛黑盒子，落到手上时坠的手腕都往下沉了下。
叶言戴着手环的右手一抬，黑盒子从杜司令手里浮起。
他都不需要开口。
“这真是个好功能。我记得方循然你也有一个手环，还是你的手环收到的消息。”杜司令收回手，任由黑盒子浮着。
叶言垂手，黑盒子平稳的落到桌子上。
方循然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手环，“嗯，是一对的。”
“行，知道你们恩爱。介绍介绍吧。”杜司令也是个爱妻的，平时也喜欢炫耀妻子有多好，这会儿一眼就看出来了方循然的心思，笑着打趣。
叶言在桌子下踹了方循然一脚。
“您要听黑盒子，还是519？”叶言笑问。
“黑盒子吧，毕竟是个稀奇玩意儿。”
叶言给他们介绍起了黑盒子，口头讲述，一点演示都没有。
等他完停下，方循然开了瓶水喂给他。
杜司令看着不打断，等叶言喝完水才问：“能演示给我们看看吗？”
叶言点头，一一展示了。
那些教授终于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围过来。
“这个，需要供能吗？”
这可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叶言看过去，认真的回答，“需要，它有一个专门的储能仓，能自己通过环境制造供能，但是需要维护。”
“自己制造？产能多少？”
“不多，它需要的能量也不多。”
“唉，可惜了。要是产能多，就可以大范围应用。”
“您想多了，要是真可以，那还得了。”
叶言微笑着，和他们交流起学术来轻松愉悦。
“哎呦，这的血都还没清理。来，你去找东西处理一下。”
“今天可真惊险，我们这些听说的都吓得不得了哦。小叶啊，多注意点啊。”
“就是啊，这幸好没出事，真是万幸。”
他们七嘴八舌的叮嘱。
叶言看着人拿东西清理黑盒子，没制止，听着他们的话一一应下。
“好了。”杜司令看了会开口，“你早在阿尔法项目之前，就做出成果了？”
空气都安静了。
叶言原本在看那些教授，听见他的问话知道正题来了，转头和他对视，“我以为你们早就会有猜测，毕竟在519这件事上做的那么好。”
他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音。
“见笑。我们在这方面可全靠你，怎么会猜到你做出成果了，我们一直以为，你可能做出来个半成品。”
“现在你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