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站在林边，目光追随着那道消失的黑影，眉头微微皱起。夜风拂过他的衣袍，带来一丝凉意，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他隐隐觉得，这窥视者并非偶然。
翌日清晨，外门弟子们陆续前往“清灵池”进行每日例行的灵气淬体修炼。清灵池位于剑宗东麓，是九霄剑宗为外门弟子特设的一处修炼之地，池水蕴含温和纯净的天地灵气，适合初入门者稳固根基、洗涤经脉。
楚墨踏入池边时，已有几名弟子在池中打坐吐纳，水面泛着淡淡的蓝光，灵气氤氲。
他脱去外袍，缓步走入池中，感受到一股清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闭上眼，体内“诸天通灵体”自动运转，开始吸纳池中灵气。
然而，刚进入状态不到片刻，楚墨眉心一跳。
不对劲。
池中的灵气流动异常紊乱，仿佛被某种力量搅动，忽强忽弱，甚至有几股灵气直接逆向冲撞入经脉，引发一阵刺痛。
楚墨猛然睁眼，眼神一冷。
有人动了手脚。
他迅速收敛心神，调整呼吸节奏，调动体内“诸天通灵体”的特性，感知灵气异变的源头。很快，他察觉到一股细微却阴损的能量波动正从池底传来——那是人为布置的扰乱符纸！
符纸本身并不致命，但若与清灵池的阵法结合，便能扭曲灵气走向，使得修炼者走火入魔或经脉受损。
好狠的心思。
楚墨没有慌乱，反而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抹锐利寒芒。
他深吸一口气，任由紊乱灵气涌入体内，随即以“诸天通灵体”为核心，强行引导这些混乱能量归位，并顺势将其炼化吸收。
原本躁动不安的灵气，在他体内转了一圈后，竟变得温顺可控，甚至还有一丝精纯之感。
修为略有提升。
楚墨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烁着幽光。
池边不远处，一道身影悄然缩回树后。
正是昨夜那名窥视者。
他躲在暗处，紧张地观察着池中情况，本以为楚墨会因灵气暴动而痛苦挣扎，甚至昏迷倒下。可没想到，楚墨不仅安然无恙，反而神色从容，像是早已察觉一切。
少年心中惊惧，连忙转身离去。
但他不知道的是，楚墨早在他靠近之时，便已察觉到了他的存在。
“张涛……”楚墨低声呢喃，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
他知道，此人对自己早有敌意，只是一直未曾动手。如今看来，对方终于按捺不住了。
——
夜幕降临，楚墨回到自己的住处。
屋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他沉静的侧脸。
他盘膝坐在蒲团之上，缓缓吐纳，将今日所吸收的灵气彻底炼化。脑海中，却不断浮现那窥视者的身形和气息。
不是李昊的人。
而是另一股陌生的气息。
“张涛。”楚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眼神逐渐冷冽。
果然，不久之后，一名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楚师兄。”
赵毅推门而入，一脸担忧：“听说你今天在清灵池里出了点状况？”
“没什么。”楚墨淡淡一笑，“不过是有人想给我一个‘见面礼’罢了。”
赵毅皱眉：“你是说……张涛？”
“除了他，还能是谁？”楚墨语气平静，却透着笃定。
赵毅脸色一沉：“这家伙最近动作不少，前几天还在长老面前夸口说要争外门第一。”
“呵。”楚墨轻笑一声，“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赵毅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要不要我去找孙逸风商量一下，先防着他一手？”
“不必。”楚墨摇头，“让他继续演戏，我们看戏就好。”
赵毅见他胸有成竹，便也不再多问，只是拍了拍楚墨肩膀：“兄弟，小心些。”
待赵毅离开后，楚墨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远处黑暗中的山林。
那里，隐约可见一点灯火，正是张涛居所所在。
“你以为我在池中吃亏了？”楚墨嘴角微扬，“可惜，你低估了我的体质。”
他缓缓握拳，金色纹路在皮肤下游走，仿佛回应他的意志。
——
与此同时，张涛房中。
“你说什么？！”张涛猛地站起，脸色阴沉如水。
“属下亲眼所见，楚墨不仅没受影响，反而……好像还提升了修为。”探子战战兢兢地回答。
张涛拳头紧握，指节发白，眼中怒火翻腾。
“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公子息怒，属下已经尽力了。”探子低下头，不敢抬头。
“哼！”张涛冷哼一声，“清灵池的符纸是我亲手绘制，足以让普通弟子走火入魔。他居然能稳住，看来传言不假……那家伙的体质，真的非同寻常。”
他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既然如此……那就换点更狠的手段。”
——
翌日清晨，楚墨像往常一样前往练武场。
刚踏入场地，便听见几个弟子低声议论。
“昨晚清灵池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是啊，有人说看到灵气紊乱，差点伤了人。”
“不过楚墨没事，反而气色更好了。”
“这人真是怪胎……”
楚墨听而不语，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人群中某个熟悉的身影。
张涛站在角落，神情平静，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两人目光对上，空气中仿佛擦出无形的火花。
楚墨微微一笑，步伐稳健地走上练武台。
“来吧。”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全场。
张涛眼神微眯，心中第一次升起一丝不安。
这个人……
似乎早就知道是他干的。
而且，根本没有揭穿。
这种从容，比愤怒更让人忌惮。
楚墨站在晨曦之下，身后是初升的朝阳，前方是无数双注视的眼睛。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之中，一道金光流转。
“让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