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妃这才发现，明德帝的眼神不太对劲儿。
果然，一开口又是那么让人窒息。
“爱妃啊，你要是老花了，就喝点枸杞菊花茶。这些女人哪儿像嘉和妃了？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箭妃傻了，心里跑过一万匹草泥马，心道咱俩谁挣着眼睛说瞎话啊！
还有，能不能别总拿岁数说话！
“陛下您瞧仔细点儿，中间这个可是嘉和妃的亲妹妹，她们长得多像啊！不光容貌像，举手投足哪里都像！”
“嘉和妃的妹妹？”
明德帝眯起眼又往下看了一眼，楚云霓赶忙端起自认为最美的姿态，对明德帝又笑了一下。
虽然为了留在宫里，让她去模仿楚云裳这件事有点恶心。但为了将来的荣华富贵，忍一时之气也是值得的。
楚云霓坚定地认为，现在她还没入帝王眼，才会有人觉得是她在模仿楚云裳。
等将来她成了宠妃，就不会再有人记得当初的楚云裳有多受宠，众人只会记得她是第一宠妃，纷纷来模仿她。
要说这事儿也是巧了，本来白天楚云裳不爱往乾清宫跑，可是今天八皇子闯祸了，拉她来做说客。
一进门就看到一群女孩子，衣着打扮举手投足都跟自己十分相似，明德帝身边还有个一脸尴尬的箭妃。
不用旁人解释，楚云裳就猜了个七七八八。
既然看懂了箭妃的心思，楚云裳就不能让她得逞，扔在角落里的“东施效颦”这就打开了。
明德帝本来就觉得下面的女孩子不好看，此刻看到楚云裳本人，再看这些女孩儿一个个做出同样的姿势和笑容，明德帝的脸更黑了。
尤其是楚云霓，现在笑得跟楚云裳一模一样，但楚云裳看着赏心悦目，她怎么就让人觉得恶心呢！
明德帝赶紧把目光集中在楚云裳身上，给自己洗洗眼睛。
“爱妃来得正好，南梁使臣进贡了两盆墨兰，朕正打算叫你一同欣赏。”
楚云裳故意嗔怪道：“陛下是只叫臣妾，还是所有姐妹都有？”
箭妃心里恶心，你这是挤兑谁呢？
偏偏明德帝舔着脸笑道：“自然是只有爱妃你！”
“哦？”楚云裳故意把身子一扭：“臣妾不信，箭妃这不是也在！还带了一群小姑娘呢！臣妾看这些小姑娘一个个的……”
楚云裳慢慢走过去，有些姑娘自觉容貌比楚云裳更美，把头抬得更高。
而有一个人却拼命把头低下，好像生怕她看到一样。
楚云裳慢慢地从这些人面前走过，奇怪道：“这些姑娘虽说长相各异，但怎么妆扮上都这么像臣妾？”
箭妃不敢当着面说我就是找的你的替代品，只能笑道：“还不是因为嘉和妃擅长妆扮，大燕的姑娘们都争相效仿。”
“这样啊……那箭妃你倒是挺用心的。”
明德帝有光环挡着看不清，楚云裳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下面这些姑娘有两个共同特点：第一，长得跟她很像；第二，全都比她好看。
吕雉：“能在几百个秀女里挑出这么一队人，箭妃也是用心了。”
妲己：“屁！我看她就是没安好心！小云云你赶紧收拾了她，别让她再在你身边蹦跶！”
吕雉：“我说你能不能用点儿文明用语，你家帝辛还在旁边呢，你就这么满嘴屎尿屁？”
妲己：“你不也一样！刘邦看着呢！”
吕雉：“我又不在乎刘邦！”
刘邦：？？？
妲己理直气壮：“不管我怎么样，我家大王都觉得我最好！”
帝辛：“对！”
马秀英：“箭妃娘家已经倒台了，她现在在妃位上正合适。若是把她搞下去，换个丽嫔那样母族强大的上来，反而难搞呢！”
骊姬：“石榴也说过，丽嫔从进宫就跟箭妃对着干，从来没服气过。”
杨玉环：“箭妃没有母族撑腰，三皇子也没可能继承大统，她占一个妃位，合适。”
妲己气得跳脚：“难道就让咱们小云云这么忍了？”
陈圆圆：“不能够！”
赵飞燕：“这么多姐妹护体，小云云要是忍了这口气，那可是咱们全体姐妹都丢了大脸！”
楚云裳也这么觉得。
想了一下，她把“调三斡四”和“声临其境”一起打开。
“箭妃负责这次的小选，看来也是颇费心思。依臣妾看，这些姑娘长得都不错，不如就都留在翊坤宫伺候箭妃吧。之前箭妃身边的人不得力，全都换了一遍，箭妃不是还抱怨过新人不合用？这些可都是名门贵女，伺候起来一定不一样，陛下觉得如何？”
明德帝拍手称赞：“好主意！”
箭妃慌了，她要这么多楚云裳对着自己干嘛！
“陛下，您就不挑两个……”
“是啊陛下，”楚云裳打断箭妃的话，笑道：“三皇子年纪也不小了，身边还没个人，不如挑两个给三皇子做妾？”
箭妃更呕了。
她选出这些女子是为了恶心楚云裳，可不是为了恶心自己！
箭妃忙说：“陛下，轩儿年纪还小呢！”
“不小了吧？臣妾听说皇子们十二岁就该安排姑姑了？莫非，箭妃是想找个门户更高的人家再给三皇子相看？”
楚云裳这话一出，箭妃差点跪了。
她赶紧跟明德帝解释没有这回事儿，只是三皇子专注学业暂时不考虑儿女私情。
可是明德帝已经听进去了。
“专注学业？让他做个文章吭哧瘪肚的，还专注什么？”他随手指了两个：“就把这两个指给他吧，其他人该干嘛干嘛去。”
被指的两个说不出是喜还是忧。
大燕朝皇子后院有正妃一人，侧妃四人，下面还有姬八人，再往下才是妾。妾就是个玩意儿，没有定数。
虽说她们出身好，若是生了孩子就能抬为姬，甚至侧妃，但终究是比大选赐婚的低了一等。
而且赐婚给谁不好，偏偏要赐给最没出息的三皇子，这不就说明，她们的前程也就那样了！
其他没被赐婚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但都是一个想法：总比给三皇子做妾好。
这些人正打算出去，楚云裳忽然叫住。
“等等，你，抬起头来。”
楚云裳盯着中间的女子说。
可那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反而把头低得更深。
楚云裳慢慢踱步到她身边，轻笑道：“怎么，有胆子进宫，却没胆子让本宫看到？云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