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锦才不管弟弟妹妹们如何,她自己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哪儿还有心思管别人!
“他们住在尚书府里好吃好喝的,怎么能懂我的苦楚!爹,您救救女儿吧!女儿再也不想回那个穷窝了!”
楚弘益冷脸道:“你已嫁作他人妇,就该守婆家的规矩!哪儿有出嫁的姑娘整日里往娘家跑的道理!这相公是你自己看上的,婆家是你自己选的,是你娘挤破头给你争的,现在你说不嫁,当初想什么了!”
楚云锦哭得更伤心了:“谢子墨连个功名都没有,谁看上他了!我看上的是国公夫人的位置,谁能想到好好的安国公府会倒台啊!”
“是啊,好好的安国公府,怎么娶了你就倒台了呢?”
谢子墨下工回家,见碧叶受伤,谢宽在床上饿了一天。又听说楚云锦抢了银子跑了。
他想到楚云锦肯定要回楚家,这才来接人回去。
没想到却听到楚云锦这番话,他忍不住出言嘲讽:“若不是夫人的克夫命,只怕安国公府现在还都好好的!”
楚弘益对谢子墨也没什么好脸色,但谢子墨还是规规矩矩给楚弘益行了一礼:“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小婿一家如今今非昔比,自知养娘子都很吃力,就更用不起下人,今日既然赶上了,不如您就把碧荷收回吧。反正身契也在您手里,让碧荷回楚家,想必她也是乐意的。”
楚云锦大惊:“你把碧荷还回来?那谁来伺候我?”
“不是还有碧叶嘛!岳父大人,可否把碧叶的身契送给小婿?小婿保证不会发卖了她。”
说完还小声补充说:“碧叶照顾家里是一把好手,只是楚家捏着她的身契,做事不太方便。若是碧叶的身契在我手里,她有了底气,定然不会再让云锦回来叨扰岳父大人。”
楚弘益本来还不满意,心道一个丫头也得七八两银子呢,咋能随便给你。
但听谢子墨这么一说,他又狠狠动心了。
“碧荷和碧叶的身契都在王氏手里,我这就让人去给你取了来。”
“多谢岳父大人,只要碧叶的就行,碧荷还是留在楚家。”
楚云锦阻止:“不行!碧荷是我的丫鬟,我少不了她伺候!”
谢子墨淡淡道:“我没那么多银子,现在家里只能吃得起四个人的饭,你若强行留下碧荷,那你就少吃一顿。”
楚云锦气道:“就是少吃一顿,碧荷也得跟着我!”
谢子墨没理她,问:“碧荷,你怎么说?”
碧荷半天没出声。
她当然想回楚家。她爹娘弟弟都在楚家,即便回来分不到好差事,日子也不会太差。
可她不敢说,生怕万一楚弘益不允许,楚云锦又记恨,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楚弘益道:“罢了,谢家都落魄了,也没必要留那么多下人,碧荷你就回来吧。”
碧荷大喜,慌忙把手里的包袱塞进楚云锦怀里:“小姐您好好保重身子碧荷感谢您多年的照拂日后也会每日祈求菩萨保佑小姐的小姐您慢走!”
一口气说完场面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还没等楚云锦反应过来,碧荷已经一步跨进门槛,急三火四去后院儿找她娘了。
楚云锦赶忙抓住楚弘益的袖子:“爹爹,您既然让碧荷回家,那也让我回家吧!我才是您的女儿啊!”
楚弘益冷漠地抽回袖子:“你是谢家的儿媳。云锦呐,这日子是你自己选的,如今咬着牙也得过下去。这就是你的命!”
楚云锦哭闹着把手里的包袱扔掉:“我不服!什么我的命,这分明是楚云裳那个贱人的命!若不是她把婚事推给我,我怎么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
谢子墨冷冷开口:“有些事你可能忘了,当初传来我大哥战死沙场的消息,是你故意设局勾引了我。这婚事不是嘉和妃娘娘推给你的,是你自己抢的——还有,我提醒你一声,嘉和妃娘娘现在可是宠妃,你若再胡乱编排,只怕连累的不止一个谢家。”
楚弘益也被楚云锦的哭闹吓了一身冷汗。这话若是传到明德帝耳朵里,楚云裳岂不是要受牵连!
到时候谁来保住楚家!
楚弘益赶忙示意门房拿了抹布堵住楚云锦的嘴,又用麻绳捆住,把人塞进马车:“让马车送你们回去,快走!”
说完立即进门,让门房把门锁了。
谢子墨慢悠悠地捡起散落的包袱,见里面还有银子,也都揣进怀里。
待回到小院儿,谢子墨就把包袱交给碧叶:“你的身契,我要回来了。明天去买条鱼回来,咱们吃顿好的,就算是给你抬了姨娘,以后,这个家你做主。”
碧叶心中欢喜,没想到一顿揍能换来这么多好处。
她故作担忧地看了一眼五花大绑堵着嘴,被随意丢在地上的楚云锦问:“那……夫人怎么办?”
谢子墨指了一下后面的柴房:“丢在那里吧,绳子也不用解开,免得她又出去坏事。以后她就住柴房,一日吃两餐,只要留口气不死就行。”
碧叶更加欢喜,赶忙把人拖去柴房,堵嘴的抹布都没摘,便欢欢喜喜地去伺候谢子墨。
谢子墨把楚云锦扔掉的包袱也给了碧叶:“这是她回楚家讨的,反正也用不上,都给你吧。”
碧叶一眼认出这是去年王氏穿过的,但赖好是锦缎,就算旧的,也是她穿不起的东西。
于是欢欢喜喜地收下,还娇羞地问:“一会儿吃过晚饭,夫君可要看妾身换新衣裳?”
谢子墨喜欢的就是女人的温婉,拉着碧叶的手柔声道:“自是要看。只要你把我爹照顾好,把家里照顾好,以后还会有新衣裳的!”
二人卿卿我我的时候,才不顾忌楚云锦还在冰冷的柴房里受冻。
楚云锦恨死楚云裳了,当初若是楚云裳嫁给谢家,她去参加选秀,如今又怎么会受这份苦!
宫里的楚云裳可不知道楚云锦过得怎么样,要是知道楚云锦过得这么惨,只怕做梦都要笑醒。
此刻的楚云裳看着手里厚厚一叠诗篇,笑得有点尴尬:“这些……都是写给臣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