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妹妹最乖了”
沈行书端过还有些温热的安神汤,盛了一小勺递到她嘴边,语气温柔。
“乖,喝了它。”
沈黎书抿着嘴,就是不愿意张口,桃花眼就这么清凌凌的看着他。
沈行书无奈,只好说,“的确是殿下送你回来的,但殿下并未怪罪,放心吧。”
沈黎书又有些紧张的问道,“那我当时是不是很丑?衣衫不整都被他看见了?”
沈行书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妹妹无论何时都是最漂亮的。”
说完回过味来,眸光微眯,
“你为何,这么在意自己在太子眼中的形象?”
沈黎书眼神闪烁,赶紧喝了口安神汤,眯着眼睛说道,
“女孩子,都比较爱美嘛。”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杀伐果断,妹妹以后要少跟他来往,咱们家不能搅入夺嫡之争。”
沈黎书把头扭到一边,嘟了嘟嘴,“哥哥,我想睡觉了。”
沈行书顿住,妹妹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但为什么啊?他做错什么了?
“妹妹,哥哥怎么惹你了要赶哥哥走。
告诉我,哥哥给你赔罪好不好?”
“哥哥都不知道,妹妹怎么会知道呢?”
沈黎书说完这一句,起身光着脚丫走到拔步床上背对着他躺下,拉过被子盖住头,声音闷闷的,
“翠微,送客!”
沈行书抬手,想拽开被子,却又生生止住了,蜷了蜷手指。
“罢了,那你好好休息,哥哥先走了。”
他也需要好好想想,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脚步声走远,沈黎书才打开被子,下床重新打开窗户,铺纸磨墨,作画。
画中男子还是没有脸,一身玄色蟒袍,身形高大宛如天神降临。
系统钻出来,围着沈黎书打转,“宿主,宿主,咱们的目标是太子,你又招惹沈行书干啥?”
沈黎书只回了他三个字,“我乐意。”
系统:.........
实际上,太子的位置并不稳,皇后早逝,娘家也早已经没落。
他上有身为庶长子的大哥,深得皇帝厚爱,下有野心勃勃,母家势力雄厚的弟弟们虎视眈眈。
他除了是嫡子,毫无任何优势。
而镇国公府是保皇党,想要让他们站队太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抢人生嘛,母仪天下做皇后应该也算?
画完画,把笔一丢。
“翠红,我要沐浴。”
翠红赶忙应下。
“对了。”
沈黎书叫住她,“把医女给我擦的药拿给给翠微,再赏她一百两。”
翠红满眼羡慕,“是,小姐”
翠微脸上的伤还没好,所以没来跟前伺候,但她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
小姐的药可是用最珍贵的药材制作,一点都不会留疤,还有那一百两赏银,做丫鬟要做一百年才能赚到。
最重要的是,她入了小姐的眼。
沈黎书看见翠红脸上的神色,满意一笑。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如今在府中孤立无援,要是不培养自己的亲信,将会举步维艰。
翠微这人,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做事稳重靠谱,很有做下人的本分。
“系统,能不能把秋水阁所有下人的卖身契偷来。”
系统宛如被雷劈,“宿,宿主,我是系统,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啥活儿都能接。”
“废物!”
系统:……宿主高兴就好。
?
翌日,朝堂上。
太子一党参晋王逼良为娼,私开青楼,与民争利,丢皇家的脸面。
晋王一党则参太子私自调兵,有谋逆之嫌。
两方人吵得唾沫纷飞,甚至互扔臭鞋,互扯头发。
最终,以皇帝大发雷霆,各打一板结束了这场闹剧。
散朝后,萧慕怒气冲冲的离开。
晋王笑眯眯的拦住他,“二弟,你不必为了一个女子跟我杠上吧,要是父皇知道了……”
萧慕收敛表情,似笑非笑,“父皇对贵妃的宠爱三十年如一日,想必是会体谅的。
不过,皇兄近日还是小心点,那些被你逼良为娼的女子冤魂日日夜夜都不得安宁呢。”
晋王脸色铁青,谁不知道,他生平最怕鬼神之说?
他们的交锋,沈黎书不关心。
她直接一觉睡到临近午时才醒。
嘴角的伤只剩一个小小的红印,虎口处的水泡也结痂了。
那是片肉时,拿刀磨出来的,可见,这具身体的皮肤有多嫩。
沈黎书掀开被子下床赤足下床。
这才发现,地上铺着一层羊毛毯子。
打眼望去,竟是铺了一整个内室。
这种毯子好像是番邦进贡的,要什么羊毛毯,非常厚实保暖,花纹色彩艳丽,深受众人喜爱。
羊毛毯踩上去柔软又有弹性,一米就值十两金,还是有价无市。
所以说,她这一屋子地毯,抵得上普通百姓一辈子的嚼头还多。
翠微解释道,“是世子爷说您不爱穿鞋,怕着凉,便搜罗了这羊毛毯铺在地上。
这样小姐以后在内室就可以随意光脚行走了。”
沈行书这么有钱?
沈黎书心中疑惑,“哥哥呢?”
“世子爷去衙门了。”
沈黎书点了点头,差点忘了,沈行书是有班上的人。
她看向翠微,“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翠微笑道,“奴婢擦了您赏的药,已经好多了,实在闲不住。”
沈黎书没再说什么,梳洗完毕便又悄悄出了府。
她前脚出府,后脚便有许多人收到消息。
还是临江楼,还是昨日那个包间。
她依旧趴在窗台上看“人间烟火。”
水蓝色纱裙轻薄透气,裙摆层层叠叠地铺满了一整个软榻,同色面纱如水波荡漾,面容隐隐约约透着神秘。
萧烬一身红衣,拎着壶酒便这么闯了进来。
看到这幅画儿似的场景,艳丽的脸上,做出一副风流浪荡样儿。
“啧!哪里来的美人儿?”
沈黎书心里厌烦,直接抄起茶杯砸过去。
萧烬抬手接住茶杯,将壶里的酒倒进杯子,递到沈黎书面前,笑得迤逦,
“请小姐品尝。”
沈黎书二话不说,又抄起一个茶杯砸过去,直到把托盘里六个杯子全砸出去,才喘着气停手。
萧烬左闪右躲,很轻松,脚底下全是碎瓷片,自己一点都没伤到。
只不过,那张艳丽的脸有些无奈。
“姑奶奶,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上来就对我没好脸色?”
沈黎书仰着头看她,美眸里盛着冷漠,“你谁啊?哪里来的登徒子,为何跟踪我?”
萧烬愣住了。
好半晌才回过神,好像,他是没自报家门过。
但,这显然不是他的错,“好啊你,行刺本王,竟然敢装作不认识,不是你要说包本王吗?”
他抓住沈黎书的细白的腕子,用力一拉,将人拉到怀里,拥着她坐在榻上,语气危险,
“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那天晚上的事?”
沈黎书神色平静,“所以,你要答应我?”
萧烬脸色一僵,自报家门,“我是九皇子萧烬,昨日刚被封安王。
所以,你要是不嫌命长,尽可试试包养本王,看父皇会不会砍你的头。”
沈黎书推开他,大言不惭。
“这世上,能让我死的人只有我自己,王爷也一样。”
“你最好找我有事。”
萧烬磨了磨牙,一脸气愤的坐在她身边,“你昨日遇险,我帮你审了一下那两个绑架你的人。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沈黎书眯了眯眼睛,语气危险“所以,你调查我?你知道我是谁了?
你还从太子手中带走了那两个人?”
萧慕毫无察觉,甚至有些邀功的味道。
“那当然,你的身份又不是秘密,不过你那养母才真是狠角色,那两个人就是受她指使去害你。”
“要不要我帮你杀了她?”
沈黎书幽幽叹气,“你好棒棒,我是不是还要夸你?”
“那就不用了。”
萧烬笑得轻佻,“不过杀镇国公夫人有点难度,我可不白干活”
沈黎书拔下发簪,平静的扎进他胸膛,鲜血顺着簪子滴落下来,沁在染了雪白纤细的手。
曼珠沙华在指尖盛开。
萧烬惊呆了,“你放肆!竟敢再次行刺本王。”
“你活该!”
语气带着些小小的尾音。
或许是见了血,她现在的心情不错。
血腥味让她感到放松,就连看那个伤口的眼神都透着爱意。
意识到这点后,萧烬感觉浑身都在兴奋得颤栗。
他拔出簪子,握着沈黎书的手放进她手里,“很多人都说我是个疯子,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疯。
沈小姐,我突然有点真的喜欢你了,怎么办?”
沈黎书握紧簪子,手上沾了血,极致的白与红形成极具视觉冲击的画面。
她弯了弯眼睛,声音难得的柔软。
“是吗?可我感觉不到你的诚意呀。
除非,你想办法让太子知道这个消息。”
说着,又是一簪子扎下去,还是原来那个血窟窿,非常精准,没有一丝偏差。
她有些愉悦地舔了舔嘴唇,心里的烦躁都消减了许多。
萧烬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眼尾越发红得妖娆,心跳得很快。
聪明的他也算是明白了自己为何会挨扎。
“难不成,你早就知道是谁要害你,你想让太子知道,甚至……有可能这原本就是你设的局。
沈黎书,你可真是一个心肠恶毒的女人,就不怕我给你宣扬出去吗。”
沈黎书反问,“你觉得,我会怕??”
萧烬笑了笑,拿过她手里的簪子,“行,本王自己惹的事儿自己平,我一定会让太子得知这个消息。
那你总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目的了吧?”
沈黎书抿唇不语。
这时,系统突然出声,“宿主大人,不好了!
太子来了,马上就到你的包厢门口。怎么办呀!要是让他看见萧烬也在这里,那不是误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