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瑶瑶匍匐在地上,仰面看她,满目骇然,惊恐地浑身颤抖。
怎么会是她?
难道……
“沈枝意,难道你早就知道我跟宋聿修的关系了?所以派人杀我!”林瑶瑶眼底怨毒,从地上摸爬起来,不顾身体疼痛,朝她冲过去。
“贱人,你个毒妇。”
“我要杀了你——”林瑶瑶拿起桌边的瓷瓶就朝她砸过去。
萧仲暄眉头微蹙,刚想有所动作时,沈枝意竟一个跨步迎了上去,林瑶瑶受了伤,动作本就迟缓,被她这举动吓得呼吸一沉,动作停顿的瞬间,沈枝意扬起手臂——
对准她的脸。
狠狠一巴掌抽过去!
“啪——”得一声,清脆的掌掴,在空寂的客房带着回响。
林瑶瑶猝不及防,手中花瓶掉落,瓷片碎了一地,脸被打得歪向一侧,脸上瞬时浮现鲜红的指痕。
“你、你又打我?”她呼吸急促着。
“清醒了吗?”沈枝意挑眉看她。
“沈枝……”林瑶瑶猛地转头瞪她,迎接她的是更狠得一记掌掴。
这巴掌,极重!
她身体负伤孱弱,脚下趔趄,摔倒在地,瓷片扎破她的双手,瞬时鲜血淋漓,沈枝意垂眼看她,“还没清醒?”
“究竟是谁想杀你,你难道不清楚?”
沈枝意神色淡然地坐下,拿起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林瑶瑶,我相信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难以接受。”
“不可能,世子是爱我的!”林瑶瑶咬着牙,“一定是你!是你嫉妒我。”
“你嫉妒世子喜欢我,所以想害我。”
“我告诉你,若是世子发现了,他不会放过你的!”
沈枝意低笑出声,将擦过手的帕子揉成一团,扔到她脸上,“一个脏了的男人,就像垃圾,我不稀罕。”
“不可能,你不是爱惨了世子吗?”
“那是以前,我眼盲心瞎,这男人若不是满心满眼只有我一个人,我宁愿不要。”
沈枝意看着她,“一个烂掉的人渣,你若喜欢收垃圾,让给你又如何,只是……”
“你真的确定,宋聿修会要你!”
轻飘飘一句话,却好似瞬间扼住了咽喉,竟让林瑶瑶半个字都说不出,只是嗫嚅着嘴,“不、不可能,你根本不知道我跟世子的感情,他绝不可能害我。”
毕竟,她与宋聿修还有两个孩子。
“沈枝意,你休想挑拨离间,一切肯定都是你谋划好的!”
“因为世子根本没碰过你。”
“他说,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觉得恶心,他最厌恶你们这些世家贵女,矫揉造作,毫无情趣,而我才是他的真爱,你休想来挑拨我们。”
沈枝意也不恼怒,只是淡然一笑,“你为什么觉得他不会害你?因为……”
“你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林瑶瑶浑身僵直,难以置信地看向沈枝意,有股凉意瞬时窜入四肢百骸,暖阳春日,寒意却浸透骨血般。
她好似猛地想起什么,顾不得手被瓷片划破,摸爬到沈枝意脚边,抓住她的裙角:
“少夫人,求您放过我的孩子!”
“他们还小,什么都不懂。”
“如果你想报复,就冲我来,他们是无辜的。”
……
林瑶瑶说着,跪在她面前,不断磕头。
一下、一下,
直至头破血流!
沈枝意只笑了笑,“你放心,我没丧心病狂到对两个孩子下手。”
林瑶瑶这才停止磕头,“多谢少夫人,那、那您……”
见她仍对渣男残存幻想,沈枝意轻飘飘扔下一句话:
“因为,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一句话,林瑶瑶小脸瞬时惨白如霜色,额头红肿,还渗着血,跪在沈枝意脚边,满目惊骇诧异之色,似乎没消化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沈枝意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喝了口:“我与宋聿修成婚两年,却一直没动静,前几日老太太上山礼佛,带回两个孩子,想记在我的名下。”
林瑶瑶瞬时明白了什么,浑身剧烈颤抖。
宋家这是要……
杀母夺子!
“从你被赶出侯府那一刻,你就是个弃子了。”沈枝意慢悠悠地喝茶,“可你知道侯府太多秘密,不可能留你活着。”
“为什么出城才动手,那是因为……”
“只有那样,侯府才能撇清关系,若是你刚离开侯府就死了,有人追究,侯府难逃罪责。”
林瑶瑶呼吸急促着,想通一切,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忽而大笑出声,
笑着笑着,竟痛哭流涕,“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掉。”
沈枝意忽得俯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强迫她看向自己。
目光对视,她目光凌厉如寒霜,“林瑶瑶,就这么死了,你甘心吗?”
“那是宣化候府,碾死我,比踩死一只蚂蚁还简单,我能怎么办?”林瑶瑶痛苦绝望。
沈枝意手指收紧,捏紧她的下巴:“有法子……”
“成为我手中的剑!”
林瑶瑶眼里满是惊骇,只诧异地盯着她。
“你可以选择回到宋聿修身边,告诉他,我已知晓一切,你看他是选择跟我反目,还是再次杀你灭口。”
“你也可以选择跟我合作。”
“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
沈枝意说完,起身离开屋子,红蕊与绿荷则已扶起她,帮林瑶瑶处理手心与面部的伤口。
而她好似受了极大的刺激,魂魄游离,整个人都痴痴呆呆。
——
院中,梨花树下
“你确定她会跟你合作?”萧仲暄看向身侧的人。
“若是以前可能不会,但现在情况不同。”沈枝意仰头看着树,梨花已尽数掉落,新叶抽芽。
“因为孩子?”
沈枝意没说话,嘴角轻翘。
有风袭来,吹落枝头残留的几朵梨花,有白色花瓣落在她的发间,沈枝意并未察觉,余光瞥见身侧的人朝她走来。
“箫……”她刚开口,萧仲暄已伸手,摘下她发间落下的花瓣,“你头发上有东西。”
“谢谢。”
“夫人,”萧仲暄忽然一个跨步,瞬时拉近两人的距离,弯腰,视线齐平,笑着看她,“我满心满眼只有你一个人,您真的……”
“不打算怜惜我?”
温雅的声音落下,好似在她耳边点了把火,将她白嫩的耳垂瞬时染上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