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追查凶手的作案手法，而是追查凶手把受害人的头颅藏在哪了？”
董清柔低下头不说话了，继续吃小笼包。
秦朔站起身来走至窗前，想掏根烟，看着身侧的女人又放了回去。
“我们一开始确实查过，可根本查不到，所以才改变了追查的方向。如果凶手把受害人的头颅藏到深山老林里，或者那个犄角旮旯里。我们想找就和大海捞针无疑，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
董清柔依旧没回应他，秦朔还以为自己在她这里能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结果女人居然只告诉他这些。
但随后他的眉头蹙了起来，如果一个普通人告诉你查案方向有问题，你可能会觉得她在瞎说。
可董清柔这个最大嫌疑人，这么说，绝对有她的用意。
他目光看向楼下的花园，身后只剩下打印机的声响。
秦朔觉得董清柔这么个人，爱好居然是种花让他感觉有些好笑，而且这些花居然都养的不错。
5月的季节，满院子的花几乎都开了，一眼望去姹紫嫣红的，驳杂的花香顺着半开的窗户钻进屋内，让人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
“你很会养花。”
“还行吧。”
“这些花除了边缘的，开的都不错，是施肥不均匀……”
秦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而后他猛然回身走到办公桌边，满眼震惊的看着董清柔：“你把死者的头颅，埋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董清柔吃完最后一个小笼包，将餐盒和袋子收好丢入垃圾桶：“铁锹和工具在楼梯下的杂物间里。”
“为什么？”
秦朔得到答案之后内心的疑虑更多了，董清柔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抓不到。
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只要把死者的头颅丢入深山老林，或者随便那个犄角旮旯，他们想找到很难很难。
就算找到了，谁又能证明是董清柔干的呢？
而且，如果对方不提醒自己头颅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察觉到花园里的问题。
董清柔胆子太大了，谁能想到，她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死者的头颅就这么埋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秦朔随后被自己内心的想法给吓到了，他不确定的开口：“你，你是在教我？”
是啊，如果他们的注意力一直在找寻死者的头颅上，没准还真的早就能发现问题。
把事情简单化，你身边的人和事也就简单了。
秦朔想到董清柔说的这句话：“你根本就没打算跑，那为什么不选择自首，而是引导我发现？”
那么多条人命，虽然自首依旧无法改变死刑的结局，但好歹也能死缓一两个月啊。
董清柔依旧不说话，秦朔有点急了，一把将董清柔手里打印的东西抢了过来丢到一边。
“说话，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董清柔看着手里的东西被抽走，有点无奈的看着他：“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帅，也或许是因为，我们都失去过亲人。”
秦朔目光死死盯着董清柔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可能从这女人嘴里根本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于是转身就走。
下楼从储物间里拿了一把铁锹出来，风风火火的就进了花园里，找了一处花开的最好的位置开始挖。
董清柔站在窗边看了他几眼，转身将打印的东西归类整理好。
随后将三个笔记本电脑和台式电脑，以及这些文件这些整整齐齐摆放在书桌上就下了楼。
秦朔挖了很久才挖到第一个死者的头颅，铁锹挖开土层，恶臭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了整个院子，将花香彻底击散。
董清柔本来坐在沙发上，闻到味道赶紧起身关门。
秦朔看到土坑里的东西，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死者的头颅真的在这，同时他内心也无比复杂。
他回头看了一眼别墅，发现董清柔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知道她根本没想跑，也没过去将人控制起来。
但看守还是必要的，他放下铁锹一边往别墅内走，一边给局里打了个电话。
众人都高兴得不行，专案组还好，常海波的队伍是从去年726张建军被杀案开始，整整10个月，一个队的人就像被人放在油锅煎一样。
终于找到凶手了，不对，应该说终于找到董清柔的犯罪证据了。
黄曾本来都准备卷铺盖走人了，结果现在不光不需要走人，而且还破案了。
终于不需要被处分了，他就差点喜极而泣。
“我们马上过来，你看好了董清柔。”
“好的队长。”
“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可以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队长，说来你可能不信。不是我自己发现的，而是董清柔引导我发现的。”
黄曾上车的动作一顿，但马上反应过来：“就是你发现的。”
“队长？”秦朔不明白黄曾为什么这么说。
“她无论如何都必死无疑，所以这点事情对她来说无所谓。但你不同，这个功劳很大。”
“可，队长。”
“行了，你就在那里看好董清柔，等我们过去就可以。”
黄曾一开始说话的声音很大，后面虽然有所收敛，但他的手机声音也不小。
秦朔坐在沙发上，担心董清柔听到了。
可他看向女人的时候发现，董清柔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书没有一丁点异样的表情。
“你似乎很喜欢看书。”
“嗯，最起码现在是，毕竟这么好用的脑袋，不多看点书浪费了。”
秦朔觉得她这话怪怪的，抓到凶手本该是高兴的事情，可秦朔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很快警车将董清柔的别墅围了起来，黄曾在路上一直都在想，董清柔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这指的不是杀人，而是为什么不自首却是引导他们破案。
但最后也没想明白，可看着女人依旧波澜不惊的脸，他也没有为难对方，只是把人带上警车。
董清柔再次进入了审讯室，这一次她知道，自己很难再出去了。
“我们在你的院子里一共挖出三名死者的头颅，还缺一个，在哪里？”
“花盆里，就是院子里最大的那个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