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知微是一直都想要见一见谢执砚口中的那个人的,只不过后来一直没有机会。
自从谢执砚进了部队之后,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好比较的了,慢慢的那些声音越来越少,整个童年已知青春时期对她的困扰似乎也消失了。
她一直都是一个很理智的人,知道自己感兴趣和擅长的方向在哪里,所以在上了大学之后果断的报考了自己最喜欢的专业。
那时外语专业还没有几个人,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去的,几个老师对她青睐有加,她自己同样也舍得下苦功夫,在同一批学生里,她是成绩最优异的那一个。
即便是已经毕业了的师姐,也会常常在导师面前听到她的名字。
在外交部的这些年并不怎么顺利,不过这一路上她也算是披荆斩棘的崭露头角,和谢执砚走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渐渐的,她从那个始终都在努力追赶别人脚步的人,也变成了能让父母口中骄傲的孩子。
只是,谢执砚年少有为,又在部队里多次立了军功,年纪轻轻到了首长的位置,他的那些英雄事迹也时常会传到外交部来,杜知微都不知道该要做如何评价。
她心里只是感叹着,谢执砚还是强悍的不像是人类一样的存在,她都已经刻意的得到了并不同的领域,这家伙还能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大家口中,并被人津津乐道。
只是那个时候她已经不想要再被谢执砚的优秀去左右了,恰逢事业上也迎来了转机,国外的一所高校抛出了橄榄枝,杜知微也顺理成章的去国外研学。
她原本以为可以完全不在意她和谢执砚之间的差距时,也终于学成归来,在外语翻译界算是小有地位。
研学回来的第二年,就从家人的口中得知,那个如同天神一般存在的男人结婚了。
面对这些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谢执砚的消息,她堵都堵不住,这巨大的世界仿佛就像是一面透风的墙。
不论她到了什么地方,总能够得到第一手关于谢执砚的消息,对此她冷静又麻木。
只是除了隐藏在心底里的平静之外,她还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把谢执砚拉下神坛。
当年他口中那个很优秀的姑娘,一直是他仰望一般存在的人,是不是真的成了他的身边人?
当然,她外交部的工作同样很忙,自然也就没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浪费在谢执砚的身上。
小小的好奇过后,两个人又各自奔赴了不同的战场,在不同的领域里,没有任何交集。
后来在听说谢执砚的时候,大概就是两年前了,听说他去前线都已经好几年了,单位里到现在都还没有联系上他们的营队,不少人都纷纷猜测,有着雷霆手段的谢首长是不是会陨落。
杜知微当时的心情很难以形容,虽然她和谢执砚两个人自从出生开始就好像不怎么对付,可是那人好像也没有讨厌到要命的地步。
这么多年她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了,谢执砚好像成了指路明灯一般,迫使着她成为了更好的自己。
可是很快她又摇了摇头,她不明白自己对于谢执砚的这种惋惜是从哪里来的。
心里生出来的那一抹异样很快又被她的要强给压了下去,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自己的死对头没了是好事,那烦人的家伙终于消停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不停的在她的耳朵说跟人家学学,那人有多好多好。
安静的世界,清静的耳朵,是她一直都渴望的。
可是窃喜过后,心底里抵挡不住的还是一股毫无来由的失落,她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结果谢执砚又不声不响的回来了。
他回来也就算了,还带着老婆也来了部队,甚至还有了两个孩子,就这么简单的过上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这是多少人一生的追求,他又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
杜知微拳头都硬了。
谢执砚无视了杜知微的轻视,径直地走到了杜老面前。
“领导,我相信舒楹同志的能力,她的确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女性,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这么轻易的把她给牵扯进来,目前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找到头绪,我们没有来得及从牺牲的同志身上吸取教训,如果是我们的同志,在面对危险的时候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可是舒楹同志没有接受过笼统的训练,这个时候由她来出面翻译那些资料很容易被敌人盯上。”
舒楹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这个时候把她推出去,就等于给了敌人一个目标。
所有的火力都被吸引到了舒楹的身上,她所承受和面临的心理压力是无法想象的,而这些,本身就不是舒楹应该承受的。
这对她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一些。
能者多劳这句话对于舒楹来说确实是个机会,可是更多的是隐藏在机会之下的危机。
他不愿意让舒楹有任何危险,更不愿意把她当成一个矛头,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敌人面前。
杜师长和曾旅长互相看了一眼,神情不免都有些尴尬。
他们只想着现在有个现成的人才可以翻译文件,激动之下都已经忘了这件事情会让舒楹处于危险。
杜师长有些拘谨的搓了搓手:“小谢啊,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考虑的不周到,我们办得不厚道,但是这也是迫在眉睫的,实在是没有了办法,要不然这样,你们夫妻肯定是一体的,等你夫人过来你们两个好好的商量商量,我们权当是请她帮这个忙,她要是愿意的话,该有的奖赏肯定不会少,她要是不愿意我们绝对也不说半个字儿。”
谢执砚考虑得很谨慎,思虑之下也只是点了点头:“我当然会尊重她的意见。”
其实这件事情他心里有考量,既然舒楹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关系到家国大义,那她大概率就不会袖手旁观。
这件事情本质上分不出来谁对谁错,但是曾旅长意味深长的一笑:“还真是看不出来,谢首长也会有这样怜香惜玉的时候,战士们都反馈你平常训练的时候冰冷得很,那是不尽人情了,你现在这副拳拳之心,要是让他们看见了,那恐怕是要惊掉下巴的。”
面对曾旅长的打趣,谢执砚也不恼火。
他微微点头,算是认下了这样的评价。
“都是出于为小家的考虑,感谢领导能理解。”
曾旅长干笑了两声:“理解理解,年轻人嘛,你能有这个心是好的,家庭和睦了,才能没有后顾之忧,也算是你的成长。”
杜知微嗤之以鼻,都被谢执砚的这一番言论给逗笑了。
她双手抱肩,极为不屑的看向他:“谢执砚,你该不会是觉得领导这么提了一句我们就非她不可了吧?就算是你们把她渲染得再厉害,说到底不也就是一个资本家的大小姐吗?她在这个单位永远都是一个外人,你觉得她会有危险,我还觉得这个人不靠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