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河的水汽裹着寒意,钻入密道的每个缝隙。李火旺的玄铁战刀挑着火把,照亮前方蜿蜒的通道,石壁上的水珠顺着灵脉纹路滑落,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水流,却在某处突然消失 —— 那里的石板颜色略深,边缘隐有凹槽,正是翻板陷阱的特征。
“停!” 周益的算筹突然插入地面。竹片的红光在石板上炸开蛛网般的纹路,精准地圈出三块松动的地砖,“这是‘连环翻板阵’,踩中一块,前后五丈都会翻转。” 他指尖轻弹算筹,竹片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在相邻的石板上,红光稳定如常,“踩这些有龙纹刻痕的,是承重砖。”
李火旺的靴尖轻点龙纹砖。石板纹丝不动,却能听到脚下传来细微的机关咬合声,仿佛有无数齿轮在黑暗中转动。狼头护腕的红光与算筹共振,隐约感应到地下的暗轴结构:“忽必烈够狠,把密道改成了绞肉机。”
前行不过十丈,两侧的石壁突然 “咔嗒” 作响。数十个箭孔同时弹出,漆黑的毒箭带着破空声射向队列中央,箭簇的蓝光泛着诡异的光泽 —— 是天机阁特制的 “蚀骨箭”,箭杆涂满龙脊粉末,见血即腐。周益的算筹早已在空中排开,竹片的红光形成屏障,毒箭撞在光墙上纷纷坠落,箭头触地的瞬间,石板竟被腐蚀出小孔。
“箭孔间距三尺,射速一息三发。” 周益迅速记下参数,算筹在掌心排出新的阵型,“左行七步,那里的石壁有天然断层,箭簇射不到。” 他突然拽住一名队员的腰带,对方脚下的石板正微微下沉,“这是压力触发,重过百斤就会引动箭阵!”
队员们立刻调整队形,踩着算筹标记的安全区蛇形前进。火把的光晕中,毒箭不断从两侧射落,在地面堆积成银光闪闪的小堆,腐蚀石板的滋滋声此起彼伏。有个新兵不慎踩偏半寸,靴底擦过翻板边缘,身后立刻传来石板翻转的巨响,暗坑中伸出的铁刺泛着寒光,只差毫厘就将他拖入深渊。
最凶险的是一处三岔路口。中央的通道铺满松动的碎石,看似安全,周益的算筹却在此剧烈震颤:“是‘流沙陷阱’,碎石下是丈许深的流沙坑,混着龙脊碎渣,陷进去就会被灵脉同化。” 他指向右侧的窄道,那里的石壁布满划痕,“走这边,有前人强行破开的痕迹,机关应该已失效。”
窄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石壁上的毒刺擦过甲胄,留下刺耳的刮擦声。行至中段,头顶突然落下千斤闸,闸板的青铜符纹闪烁着蓝光,眼看就要将通道封死。周益的算筹如流星般掷出,精准插入闸板的缝隙,竹片的红光卡住机关齿轮,千斤闸悬在半空,距队员的头顶不过尺许。
“撑不过三息!” 周益额头冒汗,算筹的红光正在黯淡,“快!闸板左侧有凹槽,是机关锁!” 李火旺的玄铁战刀立刻插入凹槽,刀柄转动的瞬间,闸板的蓝光骤减,缓缓升起的间隙中,能看到闸底密布的尖刺,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穿过千斤闸,前方的通道豁然开朗,却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地面的石缝中渗出黄色的毒液,汇成蜿蜒的小溪,溪水上漂浮着腐蚀过半的骸骨。周益的算筹在此停下,红光指向毒液中的几块孤石:“踩着孤石过,毒液会触发地面的火焰阵。”
李火旺率队跃过毒液溪。最后一名队员落地的刹那,身后突然燃起青蓝色的火焰,火舌顺着毒液蔓延,将整个通道烧成火海,热浪逼得人皮肤发烫。周益望着火焰中扭曲的机关齿轮,算筹的红光终于稳定下来:“前面应该是安全区了,这些机关是忽必烈的断后手段。”
密道深处传来隐约的船桨声。狼头护腕的红光再次亮起,指向通道尽头的微光 —— 那里正是地下暗河的延伸段,忽必烈的船影在水面上若隐若现。队员们踏着周益算筹标记的安全路径,终于冲出机关密布的死亡通道,玄铁靴踩在河岸的沙地上,留下深深的脚印。
周益瘫坐在沙地上,算筹散落在身边,竹片的红光渐渐平息。他望着身后仍在燃烧的火焰,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兴奋:“机关再多,也敌不过数术的精准。” 李火旺拍了拍他的肩膀,狼头护腕的红光映着暗河的水面,两人都知道,真正的决战,就在前方的水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