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城外的军械帐里,南宫云的指尖捏着半块龙脊残片。碎片的蓝光在他掌心跳动,与帐外铁塔的灵脉频率产生共鸣,像根不安分的琴弦。案台上摆满了拆解的灵脉符、磁石粉末和玄铁零件,最中央的铜盆里,十二块残片按星图排列,蓝光在水中交织成网 —— 这是制作干扰器的核心阵基。
“还差最后一道工序。” 南宫云的护目镜反射着蓝光。他从工具箱里取出支银制探针,针尖蘸着从潼关带回的蚀灵粉,小心翼翼地刺入残片的灵脉节点。碎片的蓝光突然剧烈闪烁,铜盆的水面掀起细浪,与帐外传来的铁塔锁链声形成诡异的共振。
干扰器的主体是个拳头大的铜盒。南宫云将星图阵基装入盒内,内壁的玄铁纹路立刻与残片产生吸附,盒盖的锁扣刻着反向的 “灵台” 标记 —— 这是周益算出来的克制符,能让干扰器发出与龙脊核心相反的频率。他在盒底钻了七个小孔,孔位对应开封灵脉阵的七个枢纽,像只蛰伏的七星瓢虫。
“试机。” 南宫云将干扰器放在帐外的石台上。铜盒的小孔同时射出淡蓝光线,在空气中形成个微型光阵,与远处锁河桥的星图产生对抗。负责望风的士兵突然喊:“桥身的光墙闪了!” 众人望去,只见锁河桥的灵脉光带像被风吹的烛火,明灭不定,原本平滑的光墙竟出现了涟漪。
赵猛的东路军正好在此时演练攻桥。投石机抛出的磁石粉袋在光墙附近炸开,银雾与干扰器的蓝光相遇,光墙突然像碎玻璃般迸裂,露出后面惊慌的元军守军。“娘的,这玩意儿比炮还管用!” 壮汉的战锤砸在空处,却乐得哈哈大笑,“南宫小子,多弄几个,老子把惠济河的水都给它搅浑!”
南宫云的干扰器还在调试。他发现单个铜盒的有效范围只有百丈,不足以覆盖整个开封灵脉阵。“得搞个增幅装置。” 他望着帐外的铁塔,突然有了主意 —— 将干扰器与铁塔的灵脉锁链连接,利用塔身的传导性扩大范围。潜龙队的队员们立刻找来绝缘的水藤,缠在铜盒的输出端,防止灵脉反噬。
燕红叶的潜龙队潜入铁塔时,干扰器已安装在九层塔檐。铜盒的蓝光顺着锁链流淌,像条蓝色的小蛇钻进灵脉节点。南宫云躲在排水道的阴影里,手里攥着触发开关,指尖的汗滴在玄铁零件上,泛起细小的锈痕。“等燕将军的信号。” 他望着塔顶的方向,那里的锁链正泛着不正常的蓝光。
寅时三刻的梆子声刚落,铁塔的锁链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南宫云猛地按下开关,干扰器的铜盒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十二块龙脊残片同时反向运转,灵脉频率像被掐住的喉咙,骤然拔高到尖锐的频段。最明显的变化在锁河桥 —— 光墙彻底消失,星图的蓝光乱成一团,元军的灵脉弓射出的箭在半空就坠落,箭簇的龙脊碎片竟开始腐蚀箭杆。
“连锁反应开始了!” 南宫云的探测仪屏幕上,灵脉波形图彻底紊乱。黄河炮垒的蚀灵弹失去准头,有的刚出膛就爆炸,有的竟掉转方向射向自己人;柳林渡的黑铁桩黑气倒流,将元军的防御阵烧出个大洞;开封城墙的龙脊核心更诡异,蓝光在垛口处凝成球状,像群找不到方向的萤火虫,完全失去了防御功能。
元军的指挥帐里一片混乱。灵脉镜显示的防御图上,代表友军的绿光与敌军的红光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边界。有个百夫长试图启动备用阵,却发现灵脉符的频率完全错乱,输入的指令变成了相反的动作,原本该升起的吊桥反而落下,把自己的预备队关在了城外。
南宫云的干扰器在午时达到最大功率。铁塔的锁链因频率冲突开始发烫,链环的蓝光变成了刺眼的白光,像根烧红的烙铁。他趁机放出十二具便携干扰器,由潜龙队员携带,分别安放在灵脉阵的七个枢纽。当最后一具在钟楼底座启动时,整个开封的灵脉阵突然发出一声巨响,所有的蓝光同时熄灭,像被掐灭的烛火。
李火旺的西路军在此时发起总攻。玄铁盾阵冲过黄河炮垒时,竟没遇到像样的抵抗,那些曾令人胆寒的蚀灵炮,此刻成了堆哑炮,炮管的龙脊碎片在干扰下失去光泽,像块普通的废铁。“南宫小子这招,比周先生的算筹还绝!” 他的玄铁战刀劈开空无一人的炮垒,狼头护腕的红光在寂静中格外醒目。
干扰器的蓝光在未时开始衰减。南宫云及时回收了核心残片,铜盒的玄铁纹路已被灵脉腐蚀出细孔。他望着开封城内升起的狼烟 —— 是汉人内应的信号,知道灵脉阵的失灵给了他们最好的机会。“这只是暂时的,” 他将残片收好,“龙脊核心的自我修复能力很强,我们必须在它恢复前破城。”
当东路军的战锤砸开开封城门时,南宫云的干扰器彻底失效。但元军的灵脉阵已元气大伤,防御系统像个被打懵的巨人,迟迟无法组织有效的反扑。赵猛的士兵冲进瓮城时,还能看到墙上的灵脉符在乱闪,有的蓝光变成了红光,有的则完全熄灭,像幅被打乱的拼图。
南宫云站在铁塔下,望着恢复微弱蓝光的锁链。他知道这场干扰战的代价 —— 十二块龙脊残片彻底失去了灵脉,变成了普通的青铜块。但案台上新的图纸已经画好,上面标注着利用这些废片制作反制符的方法。“灵脉的战争,从来都是此消彼长。” 他的护目镜反射着落日的余晖,远处的开封城已插上了抗虏军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