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府衙的门槛还沾着磁石粉末的银辉，李火旺的玄铁战刀刚搁在案上，檐角的铁马突然无风自鸣。汉子抬头时，正看见片狼形的纸鸢从瓦当间滑过，纸鸢的翅尖沾着血丝，与他掌心的刺青产生瞬间的共鸣。
“大人，有个瞎眼老卒求见。” 亲兵的声音带着迟疑，他指着衙门外的石阶 —— 那里跪着个披麻戴孝的老者，手里捧着块刻着狼头的木牌，牌面的裂纹与李火旺的护腕完全吻合。
李火旺的狼头护腕突然发烫。他屏退左右，亲自扶起老卒，指腹抚过木牌的纹路：“是‘夜枭’的手法。” 二十年前，狼头卫用这种刻痕传递紧急军情，每道裂纹都藏着密语。老卒的瞎眼突然渗出泪来，枯瘦的手指在李火旺掌心划出 “潼关” 二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密信藏在老卒的发髻里。那是片用狼血浸泡过的羊皮，展开时泛着暗红光晕，上面的字迹是用龙脊碎片的粉末写就，需对着狼头护腕的红光才能显形。李火旺将护腕贴近羊皮，字迹立刻浮现：“元廷调龙脊残部三万，携‘蚀灵炮’增援潼关，主帅为天机阁护法完颜康。”
“完颜康...” 李火旺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裹着焦糊味 —— 十年前飞雁镇的大火，正是此人率领龙人卫所为，当时的狼头卫全族被灵脉符困住，活活烧成焦炭。羊皮上的狼头印记突然渗出鲜血，与护腕的红光汇成小溪，在案上凝成潼关的地形图。
老卒突然抓住李火旺的手腕，瞎眼对着北方的方向。他从怀中掏出半块青铜镜，镜面虽已碎裂，却能映出奇怪的景象：无数青铜甲胄在官道上移动，甲胄缝隙里渗出的灵脉光带，与龙脊核心的频率完全一致。“他们... 用活人养灵脉...” 老卒的喉管发出破风箱似的声响，指节因用力而嵌进李火旺的皮肉。
李火旺突然明白镜面的奥秘。这是狼头卫特制的 “灵脉镜”，能远距离投射灵脉影像。他盯着镜中移动的甲胄，发现那些士兵的脖颈上都缠着银线，线的另一端连在身后的囚车 —— 车里关着的，竟是潼关周边的百姓，他们的灵脉正顺着银线被吸入龙脊残部的灵脉符。
“完颜康要用活人当炮弹。” 李火旺将玄铁战刀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羊皮上的字迹泛起血光。地形图上的潼关位置突然亮起，与龙脊残部的行进路线形成三角，“他想在潼关重演飞雁镇的惨剧！” 护腕的红光突然暴涨，将铜镜的碎片熔成银珠，每颗珠子里都映出不同的囚车画面。
老卒从怀中摸出支骨哨，吹出血色的调子。府衙后墙突然传来砖块松动的声响，三名披黑袍的汉子翻墙而入，每人的后腰都别着狼头短铳。为首的汉子掀开面罩，左脸的狼头刺青与李火旺如出一辙：“属下狼头卫济南分舵，已探明龙脊残部的补给线。” 他递上的布防图上，用朱砂标出了七处灵脉节点。
李火旺的指尖在图上的 “黑石渡” 停顿。那里是龙脊残部必经的渡口，灵脉符与黄河水道相连，正是伏击的绝佳位置。他突然想起周益的算筹 —— 昨夜谋士的信里说，潼关的灵脉近期异常活跃，原来是龙脊残部在提前蓄力。
“你们带多少人？” 李火旺将羊皮密信折成狼形，塞进护腕的夹层。老卒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沫里混着龙脊碎片的粉末，他指着墙角的水缸：“水下有二十艘羊皮筏，都是当年狼头卫的旧部。” 缸底的水面突然浮现狼头纹，与李火旺的护腕共振出涟漪。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响，李火旺已带着狼头卫旧部摸到码头。黑袍汉子们将玄铁短铳浸在黄河水里，枪管的狼头纹与水流产生共鸣，竟在水面凝成道无形的屏障。当第一艘运兵船出现在视野里时，李火旺突然吹起骨哨，哨声与护腕的红光交织，在夜空中划出血色的轨迹。
激战中，李火旺的玄铁战刀劈开运兵船的甲板，发现舱底的龙脊残部正在吸食河水的灵脉。那些青铜部件的缝隙里嵌着百姓的指甲，显然是用活人灵脉淬炼过的。汉子的护腕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红光，将龙脊残部的灵脉符全部震碎，甲板上的元军士兵瞬间失去力量，像被抽走骨头的傀儡。
“留活口！” 李火旺的短铳抵住个校尉的咽喉，对方的甲胄里掉出份密令，上面的朱砂印与完颜康的私章完全吻合 —— 调令上写着 “三日内抵达潼关，配合龙脊主阵发动‘血河术’”。狼头卫旧部突然捂住口鼻，原来运兵船的货舱里装满了蚀灵粉，正顺着裂缝渗进黄河。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李火旺已将缴获的密令与布防图塞进信鸽的脚环。鸽子扑棱棱飞起的瞬间，他看见济南府衙的方向升起狼头信号 —— 那是老卒在传递平安信。汉子的掌心刺青还在发烫，他望着潼关的方向，玄铁战刀在晨光中映出凛冽的锋芒：“完颜康，飞雁镇的账，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