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城的铜鹤悲鸣还在帐内回荡,,李火旺将龙脊部件分布图拍在案上,羊皮纸的褶皱里还夹着虎娃从运河送来的磁石粉末。陈阿虎的狼头战刀斜插在地图中央,汉子的伤疤因愤怒涨成紫黑色:“洛阳是死路!天机阁的鎏金面具都快贴到周益脸上了,你还信他的鬼测算?”
“那你说走哪条?” 李火旺的短铳在掌心转得飞快,护腕狼头纹烫得他腕骨生疼。他盯着地图上被红笔圈出的两条路线 —— 周益主张的洛阳古道,与陈阿虎坚持的太行密道,像两条毒蛇缠绕在龙脊星象图上。帐外的风卷着雪沫撞在帐布上,发出类似甲胄摩擦的声响。
周益的算筹在沙盘上排列成 “困” 卦,谋士推眼镜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从怀中掏出虎娃送来的磁石碎片,碎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洛阳的灵脉节点能克制机械水鬼,陈统领难道想让弟兄们再遭运河之祸?” 这话戳中了陈阿虎的痛处,汉子猛地揪住周益的衣领,铁链在地上拖出火星:“老子在运河救丫头的时候,你在哪?”
守将突然掀帘而入,独眼里的血丝比帐外的雪还红。他攥着半截箭羽,箭簇上的星象徽记在油灯下刺眼:“李大哥,流民义军那边... 出事了。” 抗虏军与流民的联盟本就脆弱,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 元廷散布的谣言已传遍各营,说抗虏军私藏龙脊部件,要独吞推翻元廷的功劳。
“放屁!” 陈阿虎一脚踹翻案几,火铳在地上滚出老远。他想起那些在襄阳城头并肩作战的流民,想起他们干裂的嘴唇和带血的镰刀,胸口像被巨石压住,“老子现在就去跟他们说清楚!” 李火旺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护腕狼头纹与守将带来的箭羽产生共鸣,这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周益的算筹突然全部竖起,青铜浑天仪的碎片在沙盘上组成 “离间” 二字。“这是元军的老把戏。” 谋士的声音发沉,想起二十年前天机阁用同样手段瓦解过抗元联盟,“他们算准我们会为路线争执,趁机...” 话未说完,帐外传来喧哗,一名流民信使被狼头卫押了进来,少年的怀里揣着元廷伪造的 “抗虏军密信”。
“你们要吞并我们的地盘!” 信使的声音带着哭腔,羊皮纸在他手中抖成落叶。李火旺的短铳突然上膛,护腕的灼热感提醒他 —— 这少年的灵脉波动与天机阁杀手一致。陈阿虎的战刀已出鞘,却在看清少年脖颈上的狼牙印记时顿住 —— 那是流民义军的记号,去年冬天他亲手给这孩子系上的。
虎娃的磁石粉末在沙盘上炸开,守将突然按住独眼:“西北方向有狼烟!是流民义军和我们的前哨营交火了!” 李火旺冲出营帐,看见远处的雪原上,抗虏军的狼头旗与流民的镰刀旗正在厮杀,鲜血在白雪上晕开成片。周益的算筹从袖中滑落,谋士望着洛阳方向的阴云,突然明白元廷的真正目的:他们不是要瓦解联盟,是要逼抗虏军在寻找龙脊部件时腹背受敌。
陈阿虎突然解下腰间的玉符,将一半塞进流民信使手里:“拿着这个去见你们首领,告诉他...” 汉子的声音哽咽,伤疤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告诉他二十年前的抗元义士,不会骗他。” 李火旺的护腕突然发烫,狼头纹与陈阿虎的玉符产生共鸣,他这才发现,汉子的符面上刻着的,竟是流民义军的图腾。
周益的算筹在雪地上划出最后一道线:“李大哥,必须分兵。” 谋士的镜片反射着远处的火光,“陈统领去安抚流民,我带小队继续去洛阳,你...” 他的话被李火旺的短铳指向天空打断,枪声在雪原上回荡:“谁也不准走!” 汉子的声音震得积雪从帐顶滑落,“龙脊部件要找,联盟也要保 —— 这才是抗虏军该做的事。”
就在这时,虎娃从运河方向送来的第二封密信抵达,信纸上的磁石粉末组成奇怪的图案 —— 那是机械水鬼甲胄上的龙形印记,与济南铜鹤雕像下的核心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