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有不明白的去请教一下郭警卫。”菁莪把他支到了冬子那里。
冬子:原来我还负有提醒人谨防被引诱的责任。
公函发过去,水电站指挥部回函,菁莪所料不差,他们果然要再派来一人,且没把乔黛昵收回去,也没说两个人谁正谁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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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昀妈妈和凌二叔回去了,他们这趟来,除了看望凌昀,并给研究院捐献了一笔资金外,没用上做别的事。
返程前,院领导特批凌昀在邵华的“监督”下,又和她妈妈团聚了半天。
送走妈妈,凌昀在晚饭后过来找菁莪,来了后,先和韩钧韩钰一通胡侃,然后蹲院子里研究了一会儿薄荷和驱蚊草,又坐到了桌前看了一会儿小人书,还是不说来干嘛的。
菁莪看得好笑,也不催她,犹自回卧房换了身宽松的便装,出来后洗了一盘枇杷和一盘桑葚,问她吃不吃。
“刚摘的吗?好新鲜!”凌昀拿起一颗枇杷,剥好皮给菁莪。
菁莪给她挡回去,“你吃,我自己来。你妈和你叔叔怎么走的?又是飞机?”
“没,火车。来时着急,回去时不着急了嘛。你是不是觉得我家人太娇惯我了?”凌昀不好意思地笑说。
“这话说的,好像怕我嫉妒你似的。我也有人娇惯好吧?娇惯怎么了?女儿是爸妈的掌中宝,还不能多疼一点了是怎么地?
将来我有女儿,我也娇惯她。娇,爱也;惯,顺也。爱是情感流露,顺乃道法自然,有什么不对吗?”
凌昀被逗得大声笑,“头一次听人把娇惯演绎成褒义词,幸亏你不是学中文的,要不然非把老师给气死不可。”
收住笑,话题一转郑重说:“小鱼,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
菁莪打断她,“不知道怎么谢就别谢。”
“我给你当一辈子助手。”
“嘿,能不能别说大话?将来你开宗立派了,成一级研究员和教授了,还能给我当助手?”菁莪抬眼皮看看她,接着剥枇杷皮。
这东西好吃是好吃,但剥皮挺麻烦,不是撕不下来,就是沾一手汁水。
他们都说先搁热水里烫一下,再放冷水里冰一下就好剥了,但菁莪总觉得用热水烫过之后就变味儿了,宁愿用指甲生抠,经常抠得跟鸡叨的似的,抠完了,也没心情吃了。
“怎么不能?我不参加评级不就是了?”
“打住!我的首席助理评级不过,我的脸还要不要了?”菁莪说着把一颗抠废的枇杷塞她嘴里。
凌昀呜呜两声把枇杷咬住,瞪她一眼又笑了,掏手绢把手擦干净,拿过提包,从中掏出一个文件袋给她。
“什么东西?到办公室再给我。”菁莪以为是什么资料,抬眼看了看,接着抠枇杷。
“我妈妈给你的,她说我们家除了我就这个最宝贝。我给你当助手,这个给你当私房。”
“大宝贝加小宝贝?你妈妈是把她的大半个心都托付给我了吗?”菁莪先玩笑一句,把一颗抠得尚算完整的枇杷咬嘴里,擦擦手,撑开文件袋看,看一眼就给推了回去,“别闹,赶紧收起来。”
好家伙,房契!
菁莪没细看,但所料不差的话,肯定是乔家心心念念的那个。
凌昀又给推回来,“你不好意思什么?该不好意思的是我好吧?我还担心你因为这个,以为我把咱们之间的友谊物质化了,质疑我对你的情谊,再不和我做朋友了呢,刚才都不敢拿出来。
但我妈和我是真心实意给你的,真的。
我妈让我和你说,不用担心乔家再惦记这个宅子,她回去就放出风去说宅子卖了,然后你想个假名字,她找人悄悄把房契改到你身上。
她还说,我爸这次出去谈下来一大批进口物资,立了一功,乔家不敢拿他们怎么样,至少短时期内不敢。而且我爸知道一点乔家父亲不光彩的事,可以反将他一军。”
“想的还挺全面,但怎么不替我想一想呢?”菁莪溜她一眼,捏了颗桑葚扔嘴里—— 唉妈,好酸!
扭头朝外面喊:“韩钰,你从哪儿偷的桑葚,酸死了!”
韩钰从他屋里伸出半个脑袋嘿嘿笑:“酸吗?撒点白糖。”
吃桑葚,撒白糖…… 嘿,我干脆酿桑葚酒得了!
接上上文和凌昀说:“于公,收这个东西是要犯错误的,大错误,你不想让我犯错误吧?
于私,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助手,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有损我圣洁美丽伟大的光辉形象。”
“什么呀就犯错误?”凌昀又急又笑,“咱们是好姐妹,我妈把你当自家孩子,给你点私房怎么了?”
“行了,赶紧收起来。你妈妈的心意我懂,也领了,你跟她说,我和你是姐妹,会把她当成自己家长辈。
既当成自家长辈,那我说话就直一点,宅子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要。
你妈妈让你把这个东西拿来,你拿来晃一圈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还真打算让我收下是怎么地?
也不想想我要它干什么,住进去休假?你是嫌我不够招摇,还是觉得我被特务关注的不够?”
“不是——”
“不是就赶紧收起来,别废话。”说着又不由得笑,“你妈妈也真是威风,来时扛了一包金条,还带了一张房契。”
“她还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呢,怕这些不够,我爷爷奶奶姑姑二婶儿还在家里筹钱呢,我姑父到处搜集乔家人做过的不光彩事的证据,我堂弟表弟把龙晖看起来了……”凌昀没说完眼圈就红了。
菁莪拍拍她,“你真是你们家的大宝贝。乔家人和你妈妈谈的时候,有关宅子的事一口没提?”
“没提,哦,乔家大哥和他家堂哥都没提,乔三提了——”
“他提了?他不是——”菁莪已经从韩钰嘴里知道了乔三当情报员的事。
“感觉他是故意的,好像凡是能让乔家出丑的事他都乐意干。这个乔森啊,”凌昀说着摇头,
“小时侯我和他一起上过几年学,他很聪明,比乔黛昵那种动辄靠走后门考学的人不知道聪明了多少倍。
但他老是被他那些兄弟领着惹是生非,惹了祸,他那些兄弟一个比一个摘得干净,最后都成了是他干的,他就被他爸打、饿饭、罚站、关禁闭。
初中毕业后考上了所什么技工学校,没上一年不知道为什么被开除了,慢慢就成了我们那儿人尽皆知的混混。”
“他其实挺不幸的,前面四个哥哥姐姐是原配生的,后面三个弟弟妹妹是现任夫人生的,只有他独自一人,亲妈还去世了。
他亲妈和我妈当年是同学,听我妈说是个很漂亮很有才华的人,做过记者写过诗歌,乔森出生半年,他后妈怀孕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