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选择了A.亲他!】
亲吻是一个苹果被拆成严丝合缝的两半,褚逐云的嘴唇太冷了,好像含着一块冰,你浅尝辄止亲了他一口,被冰得往后退了退,他好像误解了你的意思,蹙眉看着你,看起来还有点可怜。
“你的嘴唇太冷了。”你凑近他的耳朵说。
“姐姐好过分啊,”褚逐云说,“难道和你接吻前还得补个润唇膏?”
“那你补个妆?”你说。
褚逐云的嘴唇擦过你的脸颊,寻上唇,他的吻没有缠绵到黏牙的地步,和他给你一直以来的印象不同,这是个极尽克制的吻,夜晚的寒意在呼吸间被氤氲成一层薄薄的水汽,仿佛是被小狗舔得鼻尖都湿漉漉的,于是心也在这一刻软榻下来,流淌着散发香气的果酱。
褚逐云的笑容一直到下山都没消失,你发现他哼歌还挺好听,转了一个急弯把月亮甩到山后,他的曲子和车一起急刹,你的疑惑还没出口,就和温长曦的视线撞上。
他穿得一身黑,风衣衣领被风吹得竖起,车灯下下颔像一块玉石,本是靠着车门在发呆,看到你过来,他的眼中才冒出一簇闪烁的火苗,好像这样的场景适合一支烟,但你没见过他沾染任何恶习,此刻也是,他抬手原来只是为了看你送他的那块手表。
褚逐云把车停在一边,这条路根本没别的人,他的外套还粘着刚滚上去的草屑:“你来这干嘛?”
你好像能理解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俩人都不太对付了,这一路走来,褚逐云和温长曦完全没有关系好的可能性。
温长曦照例在你在场的情况下无视了另一个人,他流畅的拉开车后座,扯了件长外套递给你——车内空调没关,这件衣服居然是温热的。
你确实有点冷,褚逐云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你确信他只是想抢夺注意力而完全没注意自己在说什么:“我也很冷。”
你拿着外套:“给你穿?”
温长曦瞟了他一眼:“那我妹妹就坐车走吧。”
褚逐云说:“你难道来送件外套就懂眼色的一个人马上走?”
你毫不怀疑他想说滚。
你还在等这两人拌嘴出个结果,外套却被两股力气往身上披,一只手是褚逐云的,他笨手笨脚拽着领子,反而歪了,另一只是温长曦的,他正提起左衣袖,以便你套进毛茸茸的袖口。
看到你穿好外套,温长曦的脸色终于好了点:“不要感冒了。”
这人对于你感冒的防范意识简直矫枉过正。
褚逐云说:“那她能和我走了吗?”
温长曦总算听到了:“家里有门禁。”
褚逐云翻了个白眼:“已成年的都要管?”
“我也要遵守,”温长曦平静道,紧接着看向你,“回家吗?”
A. 和褚逐云走
b. 和温长曦走
【66.67%选择b】
你还没说出口自己的选择,褚逐云就提前一步预感到抓住了你的手:“要走了吗?”
“本来就是要回家的,”你说,“要不我把外套借你?你今天穿得太少了。”
褚逐云刚要说不要,就打了个喷嚏,泪眼汪汪看着你,他露出了感冒的苗头,衣摆上的草屑横七竖八像某种神秒的符号,落魄得像是刚从山上滚了下来。
他刚说你可以伤害他,你就再一次撇下他,所以成年人都害怕袒露弱点,清楚所有人只会往上捅刀子。
你迟疑的样子被温长曦捕捉到,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没有催促一句话。
褚逐云说:“我感冒了。”
“怪我,”你说,“你快回家吧。”
“你得负责才行,”褚逐云抱怨道,“明明是你说今晚要看星星的。”
你不知道这件事,可能也是因为某个神秘的设定任务吧。
“那你要我怎么补偿你?”你笑着问。
褚逐云看了眼从容不迫的温长曦,他低下头,脸颊向你靠近:“我知道一个治疗感冒的偏方。”
你配合他的耳语:“是什么?”
然后迎上来的是一个吻。
褚逐云退后,笑起来露出那颗尖尖的虎牙,实在是一个太恶劣也太漂亮的笑容:“把感冒转移给别人,很快就好了。”
偏方到底有多偏你不知道,但温长曦终于不再保持沉默,他摁响按钮,蛰伏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褚逐云吐了吐舌头:“别真感冒了!我走啦!”
他这次先一步离开,机车开得飞快,他没扣外套,风把衣摆往后吹成一双亮色的翅膀,他就变成了一只得意洋洋偷到了薯条的海鸥。
留下的人气氛却没这么轻松,你想溜去后驾驶座,温长曦却拦住了你,你似笑非笑:“不肯给我当司机?”
温长曦摇了摇头:“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那我坐哪都一样聊。”
他没和你坚持这件事,只是再一次说你别感冒了。你坐在副驾驶后的座位上,这辆跑车前后没做隔断,也不是温长曦工作常用的那几辆,车上有股淡淡的花香。
温长曦开车很稳,但并不慢,你怀疑他有压着限速的强迫症。在夜色中飞驰了一会,你一直等着他开口,他想问的大概不少,但他一直没说话,直到车速越来越快,快到窗外的树木贴纸一般被撕扯过去,你开口了:“超速了吧。”
“嗯。”
车速慢了下来,温长曦问:“你感觉怎么样,要叫医生吗?”
你愣了愣:“你说感冒?”
他太关注感冒这件事了,这具身体并不是缠绵病榻,温长曦却对你的身体健康有着极高的关注度,你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好好找找,能看见每年名目繁多的体检报告。
“感冒也不是小事,”车停下来,你才察觉他在等路口的红灯,“有的人就是因为感冒发烧去世的。”
他没让你有时间捕捉刚才那句话的言外之意,而是又问:“你是真的觉得褚逐云不错?”
你急忙奔赴下一个言语的战场:“脸不错,人也——”
“也很会装可怜。”温长曦说,“学闻鸣那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照这套逻辑挑下去,好像没有什么好男人。”
“本来就没有。”
车再启动时便没那么急躁,完美卡着限速往无垠夜色中疾驰,他没提刚刚那个吻,好像并不在意,不如说他并不在意你在和谁恋爱。好比你今天多吃了几口摆在点心里的曲奇,他会瞟一眼那枚点心究竟是如何博得你的欢心的,是因为形状标致模具特殊,还是上面点缀了奶油或者巧克力酱?
但人不会真情实感嫉妒一块饼干。
你笑出声:“你也不是吗?”
“我确实不是好人。”温长曦说,“好这个词大部分时候要么是假的,要么是让人吃闷亏的。”
他把车窗打开三分之一,凉风像一条涌动的河,你也想打开车窗,他制止了你,还把刚打开的窗户关上了:“会感冒的,我把通风打开?”
“我想吹吹风。”你说。
他把后座的温控升高了些,又叮嘱你把外套穿好,才打开了一半车窗。
“像是一边往游泳池放水一边排水,”你靠着车窗,发丝被风的手往后梳理,“我还没那么脆弱。”
“我很脆弱,“温长曦说,“所以你要为我照顾好你自己。”
“我好像不是你的亲生妹妹吧,”你说,“我们之间好像不会存在血浓于水的心灵感应。”
“温煌确实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温长曦突然喊出你的全名,“我也不喜欢突然多了一个妹妹,所以我一直希望她从这个世界消失……不过有句话,人都是会变的。”
“所以你变了?”你问。
“我认为是她变了。”温长曦说。
他聊起温煌的语气像是在聊不在场的另一个人。
但他没有说温煌哪里变了。你不再说话,温长曦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进了市区,灯的种类就多了起来,声势之浩大,已经盖过了月亮,星星惯例是看不到的,哪怕到了夜晚,天还是那么亮,好像这辆车从黑夜行驶到了黎明。道路没有尽头,所有人都在某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上头也不回,一直往前,一直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