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天嗤笑一声:“狗屁神仙!萧筱雅那个娘们没这个本事,叶痕那个刚从号子里放出来的小崽子更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有鬼!”
突然,他停下脚步说道:“去找个人,想办法混进他们车间,特别是那些新提拔的小头头,线长、组长什么的,给我挖出他们到底用了什么邪招!是人?是设备?只要拿到有价值的东西,钱不是问题!”
刘经理如蒙大赦,赶紧躬身应下。
叶氏集团,第三生产车间。
工人们各司其职,动作麻利,神情专注,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车间一角,一个穿着崭新工装、胸前挂着“临时检修工”牌子的混了进来。
这人叫杨三,是杨家旁支一个不务正业的子弟,平日里仗着杨家的名头做跑腿打探的勾当。
他目光扫过那些工人,最终锁定了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女线长。
她正站在一台高速运转的激光打标机旁输入指令,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工牌上的名字是“林霜”。
杨三咽了口唾沫,心里给自己打气:一个娘们而已,吓唬吓唬,再砸点钱,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整了整身上那件明显不太合身的工装,晃悠着凑了过去:“哎哟,这位就是林线长?”
林霜缓缓转过头,眼神落在杨三身上,没有任何询问的意思。
杨三被这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突,但想到杨震天许诺的丰厚报酬,胆气又壮了几分。
他搓着手,凑得更近,几乎要贴到林霜身侧说道:“嘿嘿,林线长,辛苦了,一看您就是技术骨干,年轻有为啊!”
林霜没说话,只是侧身避开他喷过来的气息。
杨三浑然不觉,自顾自地压低声音说道:“兄弟我是外边来的,听说咱们叶氏这次能起死回生,全靠林线长你们这些新来的顶梁柱啊,实在是佩服!”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左右瞟了瞟。
见没人注意这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就往林霜工装口袋里硬塞。
“兄弟我代表杨氏集团的杨总来的,杨总最欣赏您这样的人才了,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以后跟着杨总混,吃香的喝辣的,前途无量!怎么样,您开个价?”
信封鼓鼓囊囊,边角被撑得有些变形,显然分量十足。
就在信封快要碰到林霜口袋的瞬间,林霜动了。
她的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左手精准地扣住了杨三那只递信封的手腕。
手指如同铁钳,杨三只觉得腕骨像是被液压机夹住,剧痛瞬间传来。
他惨叫一声,信封脱手掉在地上。
林霜说道:“你踩到清洁区了。”
“啊?什…什么?”
杨三疼得龇牙咧嘴,还没反应过来这女人发什么疯。
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手腕传来!
林霜右腿扫出,精准地踢在他支撑腿的膝弯!
“砰!”
杨三脸朝下砸在地面上,鲜血和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饶命!”
周围几个穿着同样深灰色工装的工人迅速围拢过来。
其中一个面无表情地捡起地上的信封,掂量了一下。
林霜则掏出对讲机,压低声音快速说了几句:“目标野狗已擒获,意图行贿,污染核心生产区,准备移交。”
杨三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行贿?污染?移交?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他感觉自己像是闯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禁区,踢到了一块最硬的铁板!
叶氏集团厂区深处,一间临时改造的库房隔间。
这里没有窗户,只有淡淡的机油味和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杨三被两个穿着安保制服的汉子粗暴地拖了进来,他蜷缩在地上,鼻血还在流,半边脸肿得老高。
门开了。
叶痕慢悠悠地踱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冷肃的红袖。
他手里随意把玩着一把沉重的合金扳手。
然后拉过一张铁椅子,在杨三面前坐下。
他俯视着地上瑟瑟发抖的杨三,眼神平静,问道:“杨家的人?”
叶痕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冷意。
杨三一哆嗦,语无伦次地哀嚎起来:“叶少饶命,我就是个跑腿的,是杨震天那个老不死的逼我来的,他让我打听你们新招的人,还有那个次品率怎么下来的,不关我的事啊叶少,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他涕泪横流,挣扎着想爬起来磕头。
却被旁边一个安保用脚轻轻一点肩膀,又死死地按了回去。
叶痕像是没听到他这番哭嚎,手中的扳手停止了转动,被他轻轻放在冰冷的,问道:“带钱来的?”
杨三慌忙指着旁边桌子上那个被搜出来的牛皮纸信封,说道。
“带了,都在这儿全给您,叶少,您笑纳吧,就就当小的孝敬您的买路钱!”
叶痕嘴角动了一下,几乎算不上是笑,看都没看那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回去,告诉杨震天,别费那些小心思了,他要是安分一点,缩着脖子当乌龟,还能多活一段时间,滚!”
最后那个滚字,如同惊雷在杨三耳边炸响,让他如蒙大赦。
旁边那两个安保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将杨三拽了起来。
杨三的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几乎是被半架着拖出了屋子。
杨家庄园,书房的门被猛地撞开,杨三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带着一身尘土血迹和尿味。
他扑倒在地毯上,哭喊道:“家主救我啊,太惨了。”
杨震天挥了挥手,怒道:“慌什么,你这样成何体统,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杨三抬起头,那张肿胀流血、涕泪横糊的脸让杨震天也吃了一惊:“办砸了,全砸了!叶痕他全知道了,他太厉害了,他不是杨家惹得起的。”
杨震天心头一跳,强装镇定说:“知道了又怎样,你这个怂包,至于吓成这样吗?”
杨三想起审讯室的一幕,又剧烈地哆嗦起来,说道:“他把我抓了,差点弄死我,还让我给您带个话呢。”
“什么话?”
杨震天一愣,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杨三咽了口带血的唾沫,说道:“他说让您别费那些小心思了!安分一点当乌龟,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杨震天勃然大怒:“混账,他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狂妄小儿,他以为他是谁?!”
一脆响,紫砂壶被他扔了出去。
茶汤和碎片溅得到处都是,老管家心疼得嘴角抽搐,却不敢上前一步。
杨震天死死盯着那一地狼藉,似乎那就是叶痕那张脸。
他纵横几十年,何曾受过死亡威胁?
这已经超出了狂妄,是对他整个最恶毒的羞辱!
书房内死寂一片,只有杨震天粗重的喘息声和杨三的啜泣。
一个身影踱步而出,正是王烈,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
王烈轻轻摇头,说道:“可惜了杨董这把好壶,看来,叶痕是打定主意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请专业的清道夫,来打扫一下这片碍眼的垃圾了。”
杨震天几乎是扑到王烈脚边,说道。
“使者大人,您千万不能大意,叶痕那小子邪门得很,当初一招就干掉了八品高手狼王,那可是实打实的狠角色,可叶痕杀他,就跟碾死只蚂蚁一样!”
杨震天说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王烈身上。
他必须提醒这位来自上京的大人物,叶痕绝非等闲!
万一王烈也栽了,他杨家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他身后的杨凯、杨轩兄弟俩也拼命点头,脸上惊惧不已。
王烈似乎终于提起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兴趣。
他轻轻摇头,说道“一招?杀了狼王?狼王在你们这滩烂泥塘里,或许能扑腾出点水花,但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过是一群插标卖首的土鸡瓦狗罢了!”
话音落下,王烈端着茶杯的左手甚至没有放下。
他只是随意朝着身旁那张厚重的百年梨花木茶几,凌空一掌拍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噗!
坚硬致密、纹理清晰的梨花木桌面,在王烈的掌下如同最松软的豆腐!
一个清晰无比、深达寸许的完整掌印,瞬间烙印其上!
王烈并非是在刻意的炫耀自己的武力,毕竟在杨家父子面前,他犯不上这样做。
但是他有一种心理,就是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自此这八品巅峰武者的实力,总归还得要展示一番才行。
这或许是他这种人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