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入了秋。
水云阁院中的老树，有一半的叶子都泛起了黄色，相信再过不久，金黄色的叶子便就能铺满整个树冠。
轻轻推开房门，果然，阿离还没有回来。
她天资出众，又胜了比她强如此多的对手，想必早就被淹没在那些弟子的恭贺声中了吧。
想起方才少女那翘起嘴角的模样，沐如雪的嘴角也翘起了一丝。
“你当真要这般做？你又能得到什么呢沐如雪？
看看你们现在，已经互相表达了心意，即便是被永生囚禁在一处，应该也会开心吧。”
房门转动，吱呀声响起。
“天墟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我不想看到阿离哭泣的样子。”
“所以！”
红衣少女挡在了沐如雪的面前。
“你就要去死？”
少女踏进门内，从那红衣少女的身影中穿过。
“也不一定会死，万一我赢了呢？”
“沐如雪，难道还以为你现在还是凌天赤尊？现在的你，在波旬面前提鞋都不配！”
沐如雪没在反驳。
直直打开了大厅门。
笼中，那金黑色大鸟，还在闷头干饭。
她的肚子已经鼓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但她还是不曾停下。
直到一只手抓住了双翅。
“啾啾啾！”
迦楼罗吓了一跳，金色的眼眸紧张的四处张望，随后见到是那黑发的少女，这才冷静下来。
“什么嘛，原来是大佬你啊，大佬又有什么不懂的事需要问我吗？”
“这次不是。”
“不是？那大佬你是来干嘛？”
一滴金红色的血液出现在迦楼罗面前。
那灰金色的大鸟眼珠子都瞪直了，口水沿着她的鸟喙都快滴落到地板上。
“嘶溜，大佬！有事您吩咐，小伽保准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
只是这次沐如雪没在吊着她的胃口，指尖一动，那一滴精血便落入了迦楼罗口中。
迦楼罗眼中一震，却迟迟没把那滴珍贵的精血吞入腹中。
“那个....大佬，您能不能说说，想办什么事？”
“你倒是机灵，我要的东西，你很容易就能办到。
东明佛国的舍利坨火。”
“啊？！那可是舍利坨火啊！我东明的传世之珍，这不是什么轻易就能办到的事情吧。”
黑发少女似是早有预料。
“东明的舍利坨火，世代都由迦楼罗一族看守，你身为东明的佛女。
我也没说要把舍利坨火据为己有，不过只是借用一番，你想一想，只要你偷偷动一动手脚，到时候再还回去，神不知道鬼不觉，你便多了一滴凤体精血，这般的买卖不是很合算吗？”
“哎，这样吗？”
随着沐如雪那蛊惑般的声音，迦楼罗便感觉口中的那精血也变得愈发香甜了起来。
.......
等到洛离回到水云阁之时，已是下午。
弟子们的热情，洛离确确实实见识到了，别人真心实意的祝贺，洛离倒也不好置之不理。
她还抽空去了一趟青萧殿，得到了师尊的摸头杀。
走进房门，却看到沐如雪已在院中。
少女升起几分好奇。
“沐如雪，今天你怎么这么早？”
“最近镇抚司的支援来了，治安已经好上了不少。”
一边说着，那少女一边走上前来。
被那艳红的眼眸的盯着，洛离居然生出几分紧张。
“沐如雪，你想干嘛？”
在她的身前站定，黑发的少女面庞又贴近了一些。
一双手揽过白发少女的腰肢，湿热的吐气打在少女的鼻唇间。
“阿离，我想要亲亲你。”
“哈？！为.....”
“为什么突然要亲我？”
“因为，我想要亲亲阿离。”
“这，这算什么理由？”
黑发少女的手朝上移动，搭在少女的肩头，十指交叉，环住了那白嫩的脖颈。
额头紧紧相贴，她就这般与那蔚蓝的眼眸对视着。
“没什么理由，但我就想亲亲阿离，可以吗？”
崩崩崩，白发少女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那少女的脸贴的太近，体温传导，洛离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悸动，连带着，看那少女的红唇也愈发觉得晶莹剔透了起来。
“可...可以，但你只能亲一口！”
许是想到了什么，洛离咬了咬那小虎牙，摆出一分凶狠的模样。
“还有，沐如雪！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我就要咬回来！”
“嗯。”
话音落下，两个唇瓣紧紧相贴。
这次沐如雪似乎知道了分寸，等到洛离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她果断分开。
趴在少女的肩头，洛离喘息了几声，就恢复了大半。
她们的身子紧紧的贴着，洛离能感受到身前人儿那跳动的心脏发出的声响。
直到这时，洛离才感觉到了沐如雪的不对劲。
“沐如雪。”
“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阿离为什么会这么问？”
“你的行为有些不对劲，就像是.....像是.....”
洛离想了想，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在睡觉前最后只玩半个小时手机一样。”
“手机是什么？”
“额，你可以理解为一本书，里面有千罗万象的内容。”
“嗯，阿离比我还有见识，我都没见过有千罗万象内容的书。”
“哼，别打岔，说，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指尖拂过少女的背，她能感受到阿离的体温。
真好啊，她想。
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永远都不分开。
落日，院子，泛黄的树，原本平平无奇的一切，现在却在少女眼中变得珍贵起来。
那抱着的手臂用力了一分，真不想放手。
要不，带上阿离逃吧，就算阿离会伤心，会难过，但她会陪在阿离身边，直到治愈她的一切。
原本坚定的心开始动摇。
是啊，自己现在明明已经拥有了阿离，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要放弃？
只要她自私一点，只需要一点点，她就可以永生永世的拥有阿离。
天墟确实是个囚笼，但若与阿离生活在一起呢？囚笼与这整个世界又有什么区别？
阿离可能会不理解，可能会怪她，但她总会明白的。
只要她自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