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离的嘴中吐出一口白气。
蔚蓝的眼眸倒映着黑发的少女。
其实，她早已经知晓了一切。
她做的这一切可能到最后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些或许都只是她的猜忌，现实中并不存在。
或许这个世界的命运已经注定，她到了最后也依旧什么都不能改变。
即便如此，即便失败一次，即便已经付出过惨痛的代价。
她仍想试试。
“嗡嗡。”
一声清脆的剑鸣。
腰间的金蓝长剑，放出一阵阵刺目的金光，它浮于洛离身前。
如果天命当真是不可违背。
如果我们注定是你登顶至尊的踏脚石。
如果我注定会再次输给你。
如果这一切都是注定。
那么。
我洛离，偏偏就不信这个注定！
雪白的素手握住剑柄。
这一刻，漫天的雪花齐齐让开了道路。
一股通天剑意直冲天际，那高天之上的云朵都被斩出一道剑痕。
此刻剑气冲霄！
看台上一位位先天宗师们无不是瞳孔紧缩。
“如此剑意？她不过才十六而已！这是什么怪物！”
“嘶，这寒意，居然让老夫都感到了一丝寒意。这是.....内息？！”
“她的内息居然能改变天象？！”
这些掌峰长老们已经震撼得头脑都有些空白了。
他们均是看向那青衣女子。
“清瑶师妹，你就别藏了，你这徒儿还有何种惊骇之物，你就直接告诉我们吧。”
“啊？”
于清瑶有些欲哭无泪，她正一脸懵逼呢，洛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她都不知道。
不过那青色的眼眸中却实打实的带着一抹欣慰。
好似终于见到了自己女儿长大了一般。
台上。
白发少女手持三尺青锋指向眼前之人。
“沐如雪，你是从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洛离并不傻，结合少女之前的一些反常举动，她轻而易举的推断出了沐如雪是在装失忆。
只是她不知道沐如雪装了多久，又是从何时开始装的。
对面的少女好似一座雕塑，空中唯有轻轻的风声。
一股怒火在洛离心中升腾。
你这副样子算什么？
你有什么资格摆出这副模样？
你凭什么能这么对我？
就因为你是天命女主？就因为你是注定要成为至尊之人？就因为你叫沐如雪？
我送钱，送丹药，送物品，甚至连自己都差点送了。
你就是这般回报的我？
我真心实意待你，你却装失忆拿我当傻子？
曾经，她无数的说服自己。
应该原谅，应该不在意，应该放下。
可是！
我tm的为什么就非得原谅你不可？
我tm的为什么就非得不在意这些不可？
我tm的为什么就非得放下不可？
撕开包裹自己的那层伪装。
她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放下。
当爱意退去，留下的便只有仇恨。
她就是恨沐如雪，恨的痛彻心扉，恨的咬牙切齿。
少女突然看向手中的长剑。
金蓝相间的长剑中央，那里有着一道细密的金纹。
曾经这把剑在她的断成两截，即便是修复了，也还有一个无法抹去的伤疤的留在那里。
拂过剑身。
少女的嘴角随之弯曲起来。
这笑容灿烂带着些许疯狂。
既然自己本来就是个反派。
为什么不做一些坏事？
反正，天命都是这般写的。
“沐如雪，我知晓你听得见，我们来打个赌吧。”
黑发少女终究是开了口。
“什么赌？”
“我近些时日发现，我一人住在水云阁，确实有些乏闷。不如这般。”
“我若赢了，你就来当我的狗。”
赤眸中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那你输了呢？”
“那你便取走我的命。”
话音落下，金白色的内息便冲天而起。
‘系统。’
‘给把我剩下的武道经验，都加在太虚罡魄引玄凰天衍经上。’
从她做出那选择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系统所说的选择是什么了。
【宿主共剩余武道经验，九百一十六年。
已选定功法，太虚罡魄引玄凰天衍经。
开始推演！】
下一刻。
洛离动了，银白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
那长剑拖着白雾，就朝着沐如雪袭来。
这是沐如雪重生后，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缕心悸之感。
纯粹的鲜红内息爆发，整个斗台升起一股热意。
雪花还未飘落，便在空中化作了雨水滴落。
沐如雪的剑也动了。
洛离这一剑明明毫无破绽，但沐如雪长剑一横，居然硬是无中生有，让洛离的剑偏出去了一丝。
此刻，洛离空门大开。
【第十年，你终于有了一丝想法，这一年来，你验证了无数次，总算是抓住了那小小的一丝感觉。】
那古朴长剑已经来到了洛离身旁。
金白内息猛地爆发，竟然硬生生把寒离的剑势改成了迂回。
这一下，沐如雪不得不回防。
双剑相撞，场中几乎升起一阵狂风。
本来心绪还有些混乱的沐如雪，心中突然静了下来，她升起了一丝兴趣。
剑随心至，古朴长剑化作了一道残影。
手腕转动，一道烈火剑势猛地升起。
迅猛，刚烈，炽热。
明明是一剑，却好似有三剑朝着洛离挥来。
洛离却是不避不防。
手中寒离一颤，那金白长剑便化作了三把。
是残影？不，细细看去，除了洛离手中那边，其余的都是纯白的颜色。
这是三把真实的剑。
接下这一剑，洛离后退了一步。
她心头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就是天命女主吗？
我都开挂了，才勉强跟她五五开。
不过，接下来，我这五十年功力的一剑，你接的下来吗？
【第五十年！你四处寻觅，总算重现了当年的那一丝剑意，你欣喜若狂，在这一整年的研究中。
你终于领悟了一丝。
获得剑势：霜天烬。】
四周的雪似是停了。
有弟子疑惑的看了看天际，随后便看到震惊的一幕。
那雪根本没停，而是所有的雪花都停在了天边。
它们好似在惧怕什么，不敢下来一般。
这时，那剑动了。
一剑出，万物好似慢了下来。
赤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知晓了，这一剑，她无法躲避，无法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