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光鲜的外表下，藏着的污垢，往往越多。
他的手指，再次在键盘上舞动起来。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学校的服务器。
而是，李伟本人的手机，电脑，以及他所有的社交网络账号。
……
第二天。
第一堂课，是全校新生的公共大课，《大学生涯规划》。
上课地点，是能容纳上千人的阶梯大礼堂。
林凡和沐清雪，特意选了最后一排靠边的位置，想尽量低调一点。
但可惜，从他们踏入礼堂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是全场的焦点。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向他们。
林凡对此毫不在意，他正低头，用手机给沐清雪剥好的一个橘子，一瓣一瓣地喂给她吃。
沐清雪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乖乖地张嘴吃下，甜到了心里。
这旁若无人的恩爱场面，又给在场无数单身狗造成了成吨的暴击伤害。
很快，上课铃响了。
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教授，走上了讲台。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生涯规划课老师，我叫钱德明。”
“在开始我们今天的课程之前，我想先请一位同学，上台来分享一下他的‘优秀事迹’，给大家做一个榜样。”
钱教授笑着，扶了扶眼镜。
“这位同学，是我们学校的骄傲，也是你们未来学习的楷模。他就是我们现任的学生会主席——李伟同学！”
“大家掌声欢迎！”
话音刚落，礼堂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李伟从前排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脸上又恢复了那种自信而虚伪的笑容。
昨天在食堂的丢脸事件，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
他甚至还挑衅似的，朝着林凡和沐清雪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看到了吗？我才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你一个新生，拿什么跟我斗？
他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了讲台。
钱教授把话筒递给了他。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学长，李伟。”
李伟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那套准备了无数遍的演讲。
“作为学生会主席，今天我站在这里，是想和各位学弟学妹们分享一下，我这三年来，是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拿到国家奖学金，获得保研资格，并且……”
他正说得慷慨激昂。
突然。
他身后，讲台中央那块巨大的LEd显示屏，也就是用来播放ppt的屏幕，闪烁了一下。
原本显示着“大学生涯规划”标题的画面，瞬间变成了一片漆黑。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钱教授也皱起了眉头，以为是设备出了问题。
就在这时。
漆黑的屏幕上，突然亮起了一行白色的，加粗的大字。
【论一个“优秀”学生会主席的倒掉】
紧接着，屏幕画面一转。
一张微信聊天记录的截图，被放得巨大，清晰地呈现在了上千名师生的面前。
截图上，李伟的头像，和一个备注为“张主任”的人，正在对话。
李伟：“张主任，这次的国家奖学金，您看……”
张主任：“名额有限，竞争很激烈啊。”
李伟：“我懂我懂，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您先拿着喝茶。”
下面，是一张转账五万元的截图。
轰！
整个礼堂，瞬间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那刺眼的截图。
行贿！
学生会主席，竟然靠行贿拿国家奖学金！
这简直是惊天丑闻！
讲台上的李伟，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都褪尽了。
他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聊天记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屏幕上的画面，再次切换。
这一次，是一段更加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
李伟正用一种油腻而猥琐的语气，骚扰着一个大一的学妹，言语之间，充满了各种暗示和威胁，逼迫学妹和他出去开房。
如果说，刚才的行贿是丑闻。
那现在的，就是人渣行径！
“天啊！这个李伟也太恶心了吧！”
“人面兽心！竟然用学生会的权力去欺负女同学！”
“报警！必须报警！”
台下的学生们，已经群情激奋。
李伟彻底慌了，他尖叫着冲向后台，想要关掉屏幕。
“关掉！快给我关掉它！”
但，没用的。
屏幕，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根本不受控制。
一张张截图，一段段录音，一个个视频，如同审判的铁证，被接二连三地放了出来。
有他篡改评优成绩的证据。
有他私吞社团活动经费的记录。
甚至，还有他脚踏三条船，同时和几个女生交往的香艳照片……
所有的光环，在这一刻，被扒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那个最丑陋，最肮脏的内核。
李伟瘫倒在讲台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
他知道，自己完了。
彻底完了。
整个礼堂，已经陷入了一片混乱。
钱教授脸色铁青，连忙打电话给学校保卫处。
而坐在最后一排的林凡，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将最后一片橘子，喂进了沐清雪的嘴里。
然后，他收起手机，屏幕上，一个复杂的程序界面，一闪而过。
他侧过头，在沐清雪耳边轻声说：
“现在，苍蝇应该没有了。”
沐清雪怔怔地看着讲台上那个身败名裂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云淡风轻的林凡。
她忽然明白，这一切，都是谁做的了。
她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知道林凡很厉害，但她从不知道，他竟然厉害到了这种地步。
这已经不是学霸的范畴了。
这简直是……神。
她看着林凡，眼神里，除了爱慕和崇拜，又多了一丝深深的敬畏。
而林凡，只是对她笑了笑，眼神温柔。
仿佛刚才那个弹指间，就毁掉了一个人所有未来的网络判官，根本不是他。
他拿起沐清雪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轻轻捏了捏。
“走吧，这堂课，没什么好听的了。”
他拉着她，在所有人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惊和混乱中时，悄无声息地，从后门离开了礼堂。
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