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不仅北溟子震惊,就连晓梦和其他观战的天宗也呆住了。
他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几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后退了……那孩子的剑法居然能让师祖退了一步!”
“这真是事实吗?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十岁左右。”
“妖孽!实在是太过妖孽了!”
“这剑势太可怕了,他这么小的年纪,是怎么达到这种境界的?”
“别说同龄人,就算宗门里的长老,恐怕也没几个能让师祖退步吧?”
天宗们一时之间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在他们心中,北溟子就是天宗最强的象征,也是百家中的顶级存在。
他是近乎半神的存在,无人能敌!
然而此刻,张晨用稚嫩的身躯,让这位半仙般的存在退了一步。
当然,这其中或许有北溟子故意压低境界的因素,但在众人看来,仍旧匪夷所思。
要知道,就算是他们的掌门赤松子亲自出手,北溟子也能单手应对,稳如泰山。
什么时候见过北溟子如此狼狈?
晓梦的目光转向张晨,虽然神色依然冷淡,但眼中却透露出震撼和坚定的战意。
作为北溟子的关门,晓梦深知他的修为。
在北溟子面前,她不过是一只渺小的蝼蚁。
这个比她小一岁的诡谷少年,竟然逼退了自己的师父半步。
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赋?
晓梦内心思索,这样的力量难道真是同龄人所能拥有的?纵使被张晨的强大深深震撼,她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目光灼热地凝视着台上。
随即,她攥紧拳头,在心底暗暗发誓:这位兄长实在太出色,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败给对方!
或许是因为天赋优异而滋生的骄傲,但见识过张晨的实力后,她开始有了追赶他的念头。
只是她尚未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远非仅凭天赋与努力便能填补。
与此同时,诡谷的仔和鲸鲵注视着这一幕,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他们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他们清楚得很,张晨有意隐藏了自己的实力,并未真正出全力。
否则,以张晨元婴境的修为,北溟子不可能保持现在的镇定。
想到这里,诡谷仔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张晨也恰到好处地停止了攻击,没有继续施压。
不然的话,他这一招融入了部分元婴真元的横贯八方,足以轻松撕裂北溟子的护体罡气。
随后,张晨谦逊地称赞道:“北溟子前辈修为深厚,方才也是手下留情了。
否则,以我的剑法,怎可能轻易前辈的万川秋水。”
北溟子是他的救命恩人,此行又是来求教的。
若是因此在北溟子面前丢了面子,实属不该。
而现在的局面刚刚好,既满足了北溟子对他的剑术兴趣,又最大限度地保全了他的尊严。
演武台上。
听到张晨依旧谦卑的话语,北溟子逐渐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不过,他的神情显得极为复杂。
他内心百感交集,不再是单纯的尴尬或后悔,而是深切的羞愧与悔恨!
他也意识到,以张晨展现出的能力,连晓梦都难以企及。
而且,按照实际年龄算,张晨只比晓梦大了一岁。
秦帝国无数修士耗尽一生可能都无法跨越的一岁之差,在张晨身上却体现得淋漓尽致。
亲身感受到那种差距,他越发明白,张晨的剑道修为早已超越了诡谷仔。
不仅如此,他还能感觉到,尽管自己刻意压制了境界,张晨也并未使出全力。
即便如此,他依旧后退半步,这让北溟子难以想象张晨究竟达到了何种境界。
先前他还劝晓梦不要追赶得太快,可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是遥不可及的目标。
懊悔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甚至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张晨不仅天赋异禀,实力超群,还深谙人情世故。
他懂得适可而止,从不自夸。
在他看来,这样集天赋、智慧与实力于一身的人,才称得上真正的全才。
再看看晓梦,天赋固然很高,但幼年时经历了国家破亡、家庭破碎,使她变得冷淡疏离。
这种性格显然不及张晨那般圆滑老练。
假如换作晓梦具备张晨的实力,恐怕早就倾尽全力去追求明确的结果,绝不会像张晨这般留有余地。
晓梦的性格向来如此,并非因为这次事件变得更加骄傲,只是她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这一点远逊于张晨。
北溟子心中暗忖,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邀请诡谷仔和荀子参加道家天宗的典礼,也没有亲自送他们离开,身为主人却没有给予应有的尊重……或许那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早已成为自己的了。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用。
如今这一切只能归于诡谷仔,他只能在一旁悔恨。
北溟子看向张晨,眼中既有赞赏又有羡慕。
接着,他的目光移向诡谷仔,忍不住说道:“道友,你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
话语间满是羡慕。
听闻此言,诡谷仔毫不谦虚地笑了:“道兄所言甚是。”
“张晨这小子的确非常优秀!”他充满信心地说,“纵览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才。”
说完,他得意洋洋地炫耀起来。
他此行来到道家天宗,原本就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现在见到北溟子对张晨的表现感到惊讶,他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自豪。
北溟子本不想提起诡谷仔肥胖的事情,但没想到诡谷仔抢先喘息示弱。
听到诡谷仔这看似傲慢的回答,北溟子立刻怒目圆睁,不服气地说道:“若非当年我主动退让,这机会怎会落到你头上。”
刚开始两人还互相以“道兄”、“道友”相称,此刻已经显露出几分争执的意味。
北溟子此话并非虚言。
当年他与诡谷仔、荀子救下张晨的时候,已经是天人之境,若是他执意争夺,诡谷仔和荀子绝对无法阻止。
听闻此话,诡谷仔一时语塞,神情僵硬。
对此,他确实难以反驳。
但随即他转念一想,心中反而暗喜。
要是通过实力抢夺张晨,可能会让他意外。
但如今以这种方式得到张晨,简直是他意料之外的好事。
想到这里,他每天晚上都兴奋得难以入睡,甚至会在梦中笑醒,那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比起直接靠实力获胜,这种方式无疑更加令人恼火。
北溟子越是嫉妒激动,诡谷仔心里就越觉得舒服。
最终,他忍不住偷偷笑了。
北溟子看到这一幕,大概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北溟子愈加不快,瞪了诡谷仔一眼,暗自腹诽:“我说得越多,你反而越得意!”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再多的懊恼也无济于事。
突然,他灵机一动,仔细打量诡谷仔之后,话锋一转:“听说你已经达到了天人境?”
诡谷仔听后,微微点头,恭敬回答:“前辈眼光独到。”
“多亏前辈的指引,我才侥幸有所突破。”
这句话一语双关。
表面上是谦逊之词,实际上另有深意。
如果没有北溟子当年的退让,自己根本不可能收张晨为徒,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在秦帝国的世界里,天人境的高手屈指可数,由此可见修炼之艰难。
北溟子不明所以,诡谷子能够突破全赖张晨赠送的《八荒吞炁混元妙法》。
于是,他顺水推舟地提议:“既然这样,不如切磋一下如何?”
“许久没跟阁下过招了,很是想念。”北溟子的话明显带有深意,他只是想确认诡谷子的真实实力罢了。
其实,他不过是想找机会与诡谷子比试,以此发泄心中的不满!在他看来,虽然诡谷子如今已迈入天人之境,但毕竟刚突破不久,根基远不如他深厚。
他认为在天人境界的对决中,诡谷子绝不可能是他对手。
令他意外的是,话音刚落,诡谷子竟显出兴奋之态。
就在北溟子主动提出切磋时,他正在思索如何进一步展示自己的实力。
随后,诡谷子表面镇定地回应:“好啊!我也正有此意!突破天人之后,我一直想找同境界的对手切磋,道兄愿意赐教,真是再好不过!”
新年到来,祝大家万事顺遂!新的一年满载新的期望!
北溟子主动提议切磋后,诡谷子自然答应。
一方面,这正好满足了他的“炫耀”心理;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渴望找到合适的对手。
自晋入天人以来,他还没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这种感觉就像拥有强大力量却找不到释放之处。
他无法充分体验天人境界的真正实力,因为能与他对等的对手少之又少。
在整个秦帝国,除了北溟子,只有那神秘莫测的东皇太一达到了天人之境。
显然,他无法向东皇太一挑战。
所以,剩下的对手只剩下北溟子一人。
至于其他人,他根本不屑一顾。
当然,“其他人”中不包括张晨。
虽然张晨的境界同样是天人,理论上可以与他一战,但他绝不会愚蠢到去挑战张晨。
张晨的天人之境,真的算得上真正的天人吗?实际上,这只是表面的天人,其真实修为已达到修仙中的元婴境界,无所不能。
而且,张晨的一些修仙技艺,比如那令人赞叹的斩天拔剑术,甚至让他有了学习的想法。
与张晨交手纯粹是自寻烦恼!
相比之下,北溟子作为天人境高手,根基深厚,是理想的对手。
诡谷子也想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自己这个中途转修仙的天人,与北溟子这位老牌武修天人相比,究竟孰强孰弱。
北溟子见诡谷子爽快答应,以为计划顺利进行,便笑着说:“这里地方太小,不适合我们切磋,道友,请随我到望仙坪一战。”
听罢此言,诡谷子点头同意:“好,一切听道兄安排。”
话音刚落,两人互相点头示意。
紧接着,他们腾空而起,施展轻功前往望仙坪。
脚下仿若踏于虚空,犹如仙人降临,气质超凡脱俗。
天人境界的轻功虽不及张晨的御剑飞行那般飘逸,但也颇具乘风而行的韵味。
转眼间,诡谷仔与北溟子便隐没于视线之外。
鲸鲵迟疑地询问张晨是否该前去查看,毕竟这是一场堪称当代巅峰的对决,两位天人境界的强者分别代表着道家与纵横家。
然而张晨却摆手示意不必跟随,仅需在此静候即可。
他的考量在于体恤两位年迈的长者,无论结果如何,胜负都会对他们造成一定的颜面影响,尤其是在年轻一代面前更是如此。
北溟子提出更换场地也是基于空间因素,担心战斗会对周围环境造成破坏,同时也避免了潜在的尴尬局面。
北溟子认为自己实力更胜一筹,不愿让诡谷仔因为失败而在张晨和鲸鲵面前有所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