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德尴尬地站在原地,尿液顺着裤管滴到地板上。
\"看来陈主任需要紧急医疗救助。\"
我故作关切,\"要不要叫个担架?毕竟您年纪大了,当众失禁这种事...啧啧。\"
张鹭白突然站起来,走到陈明德面前,用只有附近几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芯片的事,我们改天再聊。\"
然后他转向其他人:\"我建议休会,陈主任需要立即就医。\"
李志明如蒙大赦,立刻宣布休会。
董事们匆匆离开,几个护士赶来搀扶浑身发抖的陈明德。
秦修远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秦医生还有事?\"我挑眉问道。
他大步走到我面前:\"裴傲青,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我以为你喜欢我。\"
我忍不住笑出声:\"秦修远,你发表在《柳叶刀》上的那篇关于脑瘤治疗的论文,数据是从哪来的?需要我提醒你,张医生三年前未发表的研究成果吗?\"
秦修远脸色大变:\"你...你不能证明...\"
\"哦,但我能。\"
我凑近他,\"张医生的电脑里有完整的实验记录和原始数据,时间戳比你早六个月。而且...\"
我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岳父帮你联系了那个'特殊'的论文代写机构。\"
秦修远踉跄后退,像是被扇了一巴掌。
我微笑着整理衣袖:\"现在,你是想体面地辞职,还是等我向学术委员会举报?\"
他没有回答,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会议室。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张鹭白。
夕阳透过落地窗照进来,给他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金色,那道疤痕在侧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为什么要帮我?\"
他问,声音低沉。
我走向他:\"我说过,我喜欢看道貌岸然的家伙得到报应。\"
\"那些证据...\"
他皱眉,\"录音是伪造的,对吗?陈明德从不会在办公室谈这种事。\"
我笑而不答,转而问道:\"芯片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鹭白的左手无意识地摸向手腕内侧的疤痕:\"现在还不是时候。\"
\"需要我帮忙吗?\"
我伸出手,\"裴氏有最先进的神经外科设备。\"
他盯着我的手看了几秒,突然问道:\"你是怎么让陈明德失禁的?\"
\"可能是他太紧张了。高血压加上肾上腺素激增,会导致短暂的膀胱失控。\"
张鹭白微微眯眼,明显不信,但也没再追问。
他转身走向门口,在门前停下:\"下周的实验,别忘了带样本。\"
\"不会忘的,医生。\"
他离开后,我走到窗前。
夕阳西下,城市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这场小小的复仇只是开始,但滋味已经足够甜美。
手机震动起来,是小林的信息:
「陈明德被送进急诊,诊断为短暂性脑缺血发作。他坚持要见您,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您」
我回复:「告诉他,如果他敢说出芯片的事,下次就不只是尿裤子这么简单了」
走出行政楼时,天已经黑了。
路灯下,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墙边抽烟——
张鹭白。
看到我出来,他掐灭烟头走了过来。
\"我查了监控。\"
他直视我的眼睛,\"陈明德失禁时,你坐在五米外,没有任何接触。\"
\"所以?\"
\"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逼近一步,\"还有你的伤口愈合速度,你的血液检测结果...\"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你到底是谁,裴傲青?\"
夜风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伸手将发丝别到耳后,故意让手腕内侧的静脉暴露在他视线中:\"一个朋友。\"
\"至少我希望是。\"
张鹭白的目光落在我手腕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确信他对我血液的渴望不仅仅是科学好奇。
有什么更深层的东西在驱动他。
\"朋友不会对彼此隐瞒重要的事。\"他说。
\"那就从你开始。\"
我反击,\"告诉我芯片里到底有什么,值得你忍受三年的折磨?\"
我们站在路灯下对峙,像两个决斗前的枪手。
最终,张鹭白先移开了目光。
\"我父亲死前留下的信息。\"
他轻声说,\"关于一个能改变医学史的秘密。陈明德和他背后的人不惜杀人也要得到它。\"
\"而你宁愿被折磨也不交出来?\"
\"它值得。\"
他抬头看我,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如果你见过我研究的成果,你会明白。\"
我心头一震。
这种执念,这种不顾一切的疯狂,我太熟悉了。
三百年前,我也是这样执着于寻找解除血族嗜血诅咒的方法,最终导致被封印。
\"下周见,医生。\"
我转身走向停车场,\"记得准备个好点的咖啡,今天的太难喝了。\"
身后传来他低低的笑声:\"遵命,大小姐。\"
坐进车里,我终于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今天的行动风险很大——
我过度使用了血族能力,差点暴露自己。
但看到陈明德当众出丑,秦修远仓皇逃窜的样子,一切都值得。
更重要的是,张鹭白开始信任我了。
虽然只是一点点,但对那个多疑的男人来说,已经是巨大的突破。
手机再次震动,是张鹭白发来的信息:
「下周一,带双倍样本。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我回复:「什么东西?」
「证明我值得你冒险的东西」
我微笑着放下手机,发动车子。
夜色如墨,路灯像一串珍珠延伸向远方。
百年的封印让我几乎忘记了狩猎的乐趣。
而现在,猎物和猎人的界限正变得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