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眼中精光大盛,抚掌赞道:“不错,方圣公何等的英雄,其后世子孙岂能投靠鞑子?况且凌教主乃是他血脉至亲,此乃破其心防的不二法门。凌教主此去,正是对症下药!”
“只是”,他接着道,“此去方帅府毕竟元廷早有布置,内有诡谲阴毒的倭寇忍者,外有寒魑双煞率领的玄冥死士,还有金杵法王的喇嘛大阵,实不啻于龙潭虎穴,我们不得不好好准备一番。”
凌霜微微一笑,“那就劳烦芷若师妹陪我去即可。”她知周芷若不仅武功高强,行事果决,出手干净利索。昔年一起并肩杀敌的风姿至今恍若昨日。况且她是自己母亲灭绝师太亲传掌门弟子,自是有一种天然亲近。
卜泰沉吟道:“周掌门武功超群,你们两位女子混入家眷之中倒也便宜。”他转头对宋青书道,“宋老弟,以周掌门卓绝武功,保护凌教主周全倒也不难,你便在我军中,我安排外围接应,如有风吹草动,咱们可以快速冲进去营救。”
宋青书点点头,转向周芷若,“芷若,此行凶险万分,倭女忍术诡谲,暗器毒药防不胜防,非你九阴真经之精微奥妙与‘料敌机先’的剑意难以克制。此去你与凌霜师妹同行,务必多加小心,定要护她周全。”
周芷若清冷的眸子看向凌霜,又转向宋青书,没有丝毫犹豫,只微微颔首,吐出一个字:“好。大师哥放心,芷若定然护得凌霜师妹周全。”她自是知道凌霜乃是先师灭绝师太的唯一骨血,自己无论如何也必然要护她安全。轻然一诺,却重逾千钧。
凌霜感激地看了周芷若一眼,随即对宋青书和张无忌道:“宋大哥,张教主,帅府外围,元廷爪牙密布,强敌环伺。需有人在府外策应,牵制其主力,制造混乱,方能为我与周师姐创造接近方帅的机会。”
宋青书早已成竹在胸,目光转向卜泰,沉声道:“卜大哥!你熟悉帅府内外布防,更握有部分亲军。我便潜入你军中,随时准备接应。一则随时传递消息,二则关键时刻,你我可率部分精锐,由内而外,搅乱敌阵,接应凌霜与芷若。”
转头对张无忌道:“无忌,你则挑选明教与波斯总教中高手,于府外预设位置,待信号一起,全力猛攻,吸引元廷主力!”
他目光炯炯,如同运筹帷幄的统帅,手指在地图上帅府外围几个关键节点快速点过:“无忌,你九阳神功威力无比,配合降龙十八掌威力浩瀚,正可正面硬撼金杵法王的喇嘛大阵。切记不要让他们结阵,可利用轻功绕开攻击。你可率杨逍、范遥、大圣宝树王、常胜宝树王等波斯高手及五行旗精锐,伏于帅府正门左侧‘虎啸林’。此处地势略高,可俯瞰府门广场,一旦见帅府内升起赤焰流星信号,或闻府内杀声大起,立刻现身,以雷霆万钧之势强攻正门。不求速胜,但务必声势浩大,将喇嘛主力及寒螭双煞之一牢牢吸住。”
张无忌重重点头,眼中战意升腾:“大师哥放心,无忌必不负所托!”随即转身出去安排去了。
宋青书随即看向卜泰,眼神锐利如刀:“卜大哥,我随你潜入军中。凭你对帅府布防、暗道之熟悉,可随时应变。一旦府内动手,或无忌在外强攻吸引注意,你即刻以方帅亲令,调动你所能掌控的、未被元廷完全渗透的亲军,直扑帅府内院。目标有二:其一,制造更大混乱,切断元廷爪牙相互支援;其二,若有机会,务必接应凌霜、芷若及方帅脱困。”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方帅若能悬崖勒马,当众宣布归顺,则大局可定!若他依旧执迷……”宋青书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卜将军,当以大局为重!首要确保凌霜、周芷若安全撤离!”
卜泰脸色变幻,最终化为一片坚毅的肃杀,抱拳道:“宋老弟放心!卜泰知晓轻重。护主之责乃我本分,然老哥亦有护义之责。况且除了方帅,凌霜姑娘也是方圣公后人,老哥哥必竭力而为,不让她们受任何伤害。”
宋青书最后看向凌霜与周芷若,眼神深处是难以掩饰的关切,语气却沉稳如山:“凌霜妹妹,芷若,帅府核心,是你们二人的战场。劝降方帅,诛杀或驱逐倭女,乃是成败关键。切记,事若可为,当行霹雳手段!若事不可为,则首先保全自身,即刻撤退。当立即发出信号,我与无忌、卜泰大哥必全力接应!帅府内元廷高手众多,切莫恋战!”
凌霜与周芷若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如磐石般的决心。凌霜握紧了手中的玉佩,周芷若的手指则轻轻抚过腰间宋青书所赠青霜剑冰凉的剑柄。无需多言,一股无形的、同生共死的默契在两位绝代女子之间流转。
“明白!”凌霜的声音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绝。
周芷若只再次颔首,清冷的眸光深处,剑意已如寒潭凝冰,蓄势待发。
窗外,海风依旧呼啸,带着咸涩与铁锈的气息。庆元港内,圣火旗在风中狂舞。一场关乎东南归属、方氏血脉、以及未来天下气运的惊险博弈,在飓风将至的阴郁天幕下,悄然拉开了帷幕。龙潭虎穴,只待双姝仗剑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