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扈成手持兵器拖着祝老太公离去时,栾廷玉怒喝:“扈成!你胆子不小,还不快放开祝老太公!”
“栾老师傅?”
扈成见到栾廷玉严厉的表情,心中一惊。
他深知栾廷玉的本领,本能地想后退,可还没迈步,就听见旁边冷静的声音说道:“这位想必就是‘铁棒’栾廷玉栾老师傅。”
赵言微微拱手,“我是梁山赵大郎,久闻您的威名,只是一直无缘相见。”
“梁山赵大郎?”
栾廷玉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手中的铁枪迅速举起,锋利的枪尖直指赵言喉头,“你便是梁山之主?”
“不错,”
赵言点头确认。
第一百一十回
话音刚落,便主动游说道:
“祝家庄即将被梁山大军攻陷,祝太公也已归降!”
“栾先生又何必执迷不悟?凭先生的才智,不妨随我去梁山落脚,坐上一把交椅,为黎民伸张正义,如何?”
“哼!祝太 ** 降了,可我栾某人并未屈服!”
栾廷玉面容严肃,沉声回应:
“赵寨主若是想招揽我,恐怕得先问问我的铁枪答不答应。”
“栾廷玉,休要不知好歹!”
扈三娘面露不悦:
“你以为单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抵挡梁山千军万马?”
早前因祝家庄的胁迫,
扈三娘担忧兄长安危,
初到祝家庄时,
本欲凭借自身能力救兄脱险,
却被栾廷玉轻松制伏,
最终无奈接受祝彪的婚约。
此刻面对栾廷玉,
扈三娘自然难有好脸色。
相较之下,
扈成则显得更为镇定,
有赵言与梁山作为支撑,
不再畏惧栾廷玉后,
扈成想起当年在地牢中,
正是栾廷玉遵照其嘱托,
放走了梁山首领时迁。
此恩不可忘,
眼下更不愿看他为祝家殉葬……
第四百二十四回 赌斗
“栾先生,祝家恶贯满盈,今日终遭报应。”
扈成语重心长劝道:
“祝家即将覆灭,先生何苦为其殉葬呢?”
“昨夜我在地牢听闻,祝家父子竟怀疑先生暗通梁山,将你囚禁于房内。”
“先生为祝家效力多年,既是枪棒教头,也是祝彪的师父。
即便如此,在危机来临时,祝家依旧不信赖你。”
“这样的家族,值得你拼死相护吗?”
扈成一番话语真挚恳切,
实则意在说服栾廷玉投奔梁山,
当前独龙岗局势复杂,
...
祝家庄即将覆灭,扈家庄和李家庄孤立无援,独龙岗再也无法重现昔日荣光。
扈成兄妹既然已投奔梁山,而梁山上头领众多,扈成深知自己的武艺 ** ,仅擅长经商。
妹妹扈三娘虽有些武功,但在梁山群雄中也未必出众。
他们既然加入梁山,单靠兄妹间的情谊显然不够,还需更多依靠。
栾廷玉同为独龙岗出身,武艺超群,与兄妹相熟,若能说服他归顺梁山,将来在梁山事务中也能互相扶持。
扈成身为商人,心思缜密,早已有此打算。
但殊不知,栾廷玉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尽管祝家曾对他有所怀疑,但他念及多年恩情,实在难以背叛。
“扈庄主不必多言,古人云‘一臣不侍二主’。”
“我既接受过祝家的供养,怎能背信弃义,做那卑劣之事!”
栾廷玉话音刚落,祝太公眼眶泛红,终于意识到自己错怪了这位英雄。
然而想到祝家当前困境,心中初起的感动瞬间转为愤怒:“栾廷玉,你自寻死路,休要拖累我们祝家!赵寨主已承诺,即便庄子被攻破,也会留下我们祝家的一脉香火。”
“你莫再妄图挑拨离间,别连累祝家!不如顺从梁山,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栾廷玉万万没想到祝太公会有如此反应,“老太公,我一片赤诚,您……”
祝太公愤怒地跺脚道:“祝家庄都覆灭了,我们还要你的忠心有何用!”
“你若念及旧情,不妨立即归顺梁山,免得激怒赵寨主,反害了全族!”
栾廷玉咬紧牙关:“大丈夫宁折不弯,岂能低头认输!”
祝太公正要呵斥,却被身旁的赵言冷冷打断:“够了!”
祝太公心中仅存的一丝希望,便是赵言能网开一面,保住祝家余脉。
见赵言面色不悦,他连忙噤声。
栾廷玉冷眼看着昔日主人的狼狈,手执铁枪,枪尖轻转,傲然说道:“赵寨主,我一人行事,一人担责!若你有胆,不妨与我切磋几招。”
“若我侥幸胜出,望你能放过祝家上下。”
“倘若你败了呢?”
赵言饶有兴趣地问。
“若我落败,愿以命偿!”
栾廷玉语气决绝。
“哈哈,我要你的命又有何用?”
赵言摇头轻笑,“不如这样,咱们打个赌如何?你若赢了,我即刻下令放人;你若输了,不必丧命,只需离开祝家,随我去梁山即可。”
“这……”
栾廷玉略作思忖,随即坚定点头,“赵寨主之约,我答应了。
只盼寨主信守承诺,莫要食言。”
“想让我食言?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赵言话毕,抽出兵器,姿态从容走向场中。
栾廷玉深吸一口气,紧握手中铁枪,朝赵言直冲而去……
甫一交锋,赵言与栾廷玉心中皆暗暗称许。
在赵言眼中,栾廷玉的枪法滴水不漏,攻势凌厉,纵横捭阖间毫无瑕疵,实乃世间顶尖高手。
而栾廷玉见赵言泰然自若,虽从容依旧,却早已察觉对手招式中的破绽。
几个迅猛的攻势之后,栾廷玉渐感吃力,方才领悟为何赵言能以一拳制服猛虎。
长枪碰撞声连绵响起,片刻之间已过二十回合。
扈三娘始终紧张注视,手指轻触红棉套索,虽信任赵言,仍决心出手相救。
及至栾廷玉气息紊乱,扈三娘终于安心,但手中套索未敢松懈。
扈成虽不懂武艺,亦从赵言的表情判断形势。
祝老太公虽心存绝望,却也期待梁山留下祝家血脉。
栾廷玉若能取胜,自己一家便能保全性命。
他内心重新燃起希望,即便清楚栾廷玉已显败势,祝老太公仍心存一线希冀。
坚持!拼尽全力也要赢!
祝老太公默默祈愿,栾廷玉亦不负众望。
虽处劣势,他毫不退缩,紧握长枪,奋力反击,只为抓住最后的胜利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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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家门外,高粱击杀祝虎后,携佛手、薄荷击溃庄客。
薄荷欲离去,却莫名止步,转身凝视祝家大门,眉间微蹙。
“怎……怎么不走了?”
话音未落,佛手拽她一把,“傻瓜,你这样分明是在挂念朱头领。”
“朱头领?那个梁山之主不过是个骗子!他那么厉害,哪会出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真是个笨蛋,没听说过‘关心则乱’吗?我们已在外多时,寨主迟迟未归,娘子当然担忧他是否遭遇不测。”
“那现在怎么办?”
佛手突然诡笑,伸手捏住薄荷的臀部,“哎呀!你干什么!”
薄荷满脸通红,护住后方,正欲呵斥,佛 ** 先开口:“娘子,薄荷似乎落下东西在祝家了!”
“我才没有……”
薄荷本能地想反驳,那边高粱已迅速点头。
“既然这样,我们回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她便率先迈步朝祝家大门走去。
“娘子……”
薄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佛手说得没错,娘子的心里确实还惦记着那个梁山的假寨主。
……
祝家后院,赵言和栾廷玉已交手五十多个回合,赵言依然神色从容,而栾廷玉已显露出疲惫之态。
……
赵言与栾廷玉激战正酣时,院墙外突然传来欢呼声,随后是激烈的喊杀声。
“看来祝家庄已被攻破。”
赵言一刀逼退栾廷玉,劝说道,“栾教头还不肯降吗?”
“还未认输,何须投降?”
栾廷玉咬紧牙关,奋力一枪自上而下砸向赵言!
这一击使出了他全部的力量,赵言下意识举刀抵挡,却忽略了自己手中的兵器是从庄客那里抢来的普通货色。
只听“咔嚓”
一声,赵言的刀竟被栾廷玉的铁枪打断!
眼看铁枪袭来,赵言急忙闪避,却不料栾廷玉从腰间取出一个小锤,向他投掷过去!
后院中顿时响起两声惊呼,一个是扈三娘,另一个是回来的高粱。
这两位女子武艺超群,绝非束手待毙之人,见赵言遇险,她们……
扈三娘毫不犹豫地抛出了红棉套索,与此同时,刚踏入院子的高粱也掷出了她的飞刀。
然而,两个女人的动作太过同步,本意是救助赵言,却不料红棉套索与飞刀竟撞到了一起。
“是你!”
扈三娘和高粱对视一眼,满脸不悦,随即一同看向赵言。
令人意外的是,尽管她们的救援未能及时,栾廷玉手中的小铁锤却始终未曾动弹。
“承让了,栾先生!”
赵言微微一笑,右手持着断剑,左手握着断刀,刀刃正抵在栾廷玉的脖子上。
“栾某技不如人。”
栾廷玉叹气,放下手中的长枪与铁锤,“赵寨主,任凭处置。”
“栾先生,咱们事先说好,若你输了,需随我回梁山。”
赵言笑着说道,“先生不会反悔吧?”
“大丈夫一言九鼎!”
栾廷玉冷哼一声,“栾某绝非食言之人,只是……”
他目 ** 杂地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祝太公,转向赵言拱手恳求:“栾某认输,愿随寨主回梁山。
不过,祝太公年迈且与我有恩,请寨主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栾先生虽败犹义,这份忠诚实属难得。”
赵言点头称赞。
栾廷玉以为祝太公得以保全,正准备致谢,却不料赵言继续说道:“栾先生可知,我梁山每攻下一庄,都会召开公审大会。”
“此事略有耳闻。”
栾廷玉答道。
栾廷玉略显拘谨地点头回应,他已经领会了赵言的意图。
“然而祝太公年事已高,赵寨主何须如此不留余地?”
赵言摇摇头,语气平静,“若祝家平日待村民和佃户稍加仁慈,在公审时少些罪责,别说祝老太公能安然无恙,就连他那三位公子,梁山也不会动他们一根手指。”
“但若祝家在公审时被众人唾弃,恶行累累,难以洗脱,恐怕即便我愿意出面为他们开脱,梁山上下乃至庄里的百姓,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栾廷玉欲言又止,最终沉默。
作为祝家的枪棒师父,栾廷玉对祝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祝家三兄弟平日横行霸道,巧取豪夺,早已激起众怒。
而祝老太公虽年迈,作恶却不少,近日还仗势逼婚,纳了个年龄足可当重孙女的小妾。
若非逼迫,谁会愿意让自家女儿陷入这般境地……
赵言见栾廷玉不再多言,安抚道:“栾师父请安心,我之前已承诺会给祝家留下血脉,只需……”
话未说完,祝老太公急切地接过话头:“寨主放心,我即刻去劝降庄内的人!”
说完,他匆匆迈步朝门外跑去。
时间紧迫,刚才的喊杀声表明梁山大军已突破院墙,再拖延下去,怕是整个祝家庄都将落入梁山之手。
祝家到时若毫无建树,又怎能指望梁山兑现诺言?
扈成目光扫过,看到赵言被两位女子夹在中间,忙清了清嗓子:“寨主,我去盯着祝老庄主……”
话音未落,他已经快步追了出去。
临行前,还顺手拉走了发呆的栾廷玉。
众人离去后,院子陷入寂静。
高粱带着两个丫鬟分立赵言两侧,她板着脸,高粱则面无波澜。
察觉气氛僵硬,赵言干笑着弯腰拾起地上的红棉套索和飞刀:“多谢出手相助!”
他将飞刀递给高粱,“没料到你会折返。”
“薄荷落下东西,我们才回来寻觅,”
高粱收下飞刀别在腰间,语气平静,“纯属偶然,寨主无需挂怀。”
说完,她欲转身离去。
“你们不是找东西吗?”
赵言脱口而出,随即懊悔。
高粱的话分明是托词,何必点破?
果然,“你!”
高粱白皙的脸瞬间泛红,嗔怒道:“忘啦,行不行?”
“行啊,当然行。”
赵言陪着笑,“随你们便是。”
高粱轻哼一声,羞涩地带着丫鬟走向一扇院门。
主仆三人刚走,赵言还没回神,就觉得背后凉意袭来。
回头发现扈三娘唇角微咬,眉目间尽是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