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外传来三长一短的敲门声,脚步极轻,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两人神色一惊,安宁也安静下来。
黑瞎子给哑巴使了个眼色,哑巴拿起他的刀往门口走去。
“吱呀——”
“族长。”门外的男子神色肃然,眉宇间,有些怀念。
“你是?”黑瞎子凑过来。
“我是张海客。”
大张哥神色未变。
门口这两个人,黑瞎子没见过他,族长失忆了,“唉~”张海客叹出一口气。没办法了,脱衣服吧。
一声响亮的口哨,张海客脸黑了。
(?_?|||)
“脱呀,怎么不脱了?”安宁语气像极了纨绔,还饶有兴致地端来个小马扎,坐在上面,准备细细观摩。
闻言张海客更无语了,怎么感觉自己被调戏了。看着族长面不改色的样子,心想难道是自己落伍了?算了算了,还是脱吧。
脱下上衣,露出胸膛,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都没有。
“肌肉不错嘛,我可以帮你搓热。”安宁跃跃欲试。
大张哥伸出两根手指,把安宁拽到自己怀里,嗯,这下张海客安全了。
张海客憋气,没多久身上就现出一只穷奇。
纹身出现的那一刻,三个人就相信他了。
不过……“咦,怎么跟小官身上的不一样?我来仔细观察观察。”安宁伸出罪恶的小手,从上摸到下,再从下摸到上。
黑瞎子像提着小猫一样,揪着安宁的脖子,把她提起来,“安宁,色欲熏心啊你。有这好事,你不叫我?”黑瞎子做势也要伸手去摸。
张海客一下子躲开,“族长~”,他的眼里有三分楚楚可怜,七分弱不禁风。
大张哥移开视线,看着安宁。安宁,你看他!
安宁接收到信号,伸出脖子,在空气中猛嗅。
“安宁,你干啥呢?”黑瞎子见状也闻了闻。
“空气中有好大一股绿茶味。”安宁一边说,一边用手扇着。
三脸茫然。
(好,他们没听懂。)
“算了,既然你说小官是你们族长,那你应该听他号令。”安宁的眼神左右乱转,计上心头,朝黑瞎子看了一眼。
黑瞎子立马领会,“哑巴不会做饭,那以后的饭?”
张海客点头,“自然该我做。”
黑瞎子和安宁对视一眼,好骗!
“瞎子的这厨房被哑巴烧了,你看?”黑瞎子对着张海客,三根手指搓了搓。
“自然该我赔。”张海客掏出卡来。
安宁迅速夺过揣进兜里。
“唉唉唉,这是瞎子的!”黑瞎子尔康手。
安宁一挺胸,“你自己拿呀。”
“瞎。”大张哥开口。
“好啊,你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人。”黑瞎子张嘴就要嚎。
张海客无辜卷入。
大张哥面不改色。
安宁火上浇油。“就欺负你,怎么啦?”安宁叉腰。
“你们再欺负我,我就,我就……”黑瞎子一时语塞。
“你就怎么样?”安宁像个恶霸,张起灵和张海客站在安宁身后,活像两个小弟。
黑瞎子期期艾艾地看了他们一眼,“我就认输啦~”
“哈哈哈哈哈哈”安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张哥伸手拍拍,生怕她呛到。
黑瞎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也带着笑意。
张海客看了看三人之间的氛围。好像有点明白族长为什么愿意留下了呢。
……
刚刚刷张海客的卡,买了两张躺椅,现在安宁、黑瞎子、大张哥三人,并排躺在院子里,看着张海客忙前忙后的修厨房。
嗯,有点晒。
“小客,帮我们仨,拿三个帽子遮阳~”有求于人,安宁的声音甜甜的。
张海客:听不见,听不见,怎么没忙死我呢?
“小客?”安宁睁眼,安宁疑惑。
“给。”张海客臭着脸递过来一个帽子。粉粉嫩嫩的,还扎着蝴蝶结。随手把另一个深色的递给张起灵。又把最后一个摔到黑瞎子怀里。
黑瞎子瞅了瞅安宁手里的,又看了看哑巴张的,最后目光放到自己手上的这个,“怎么还区别对待呢?”黑瞎子不服。
“有就不错了,不要给我。”张海客没好气地道。
“得得得,瞎子我呀,是顺带的。”黑瞎子服了。
安宁把玩着手里的这个粉色帽子。
(咦,之前没见过这个呀?)
安宁瞅瞅张海客,又瞅瞅黑瞎子,再瞅瞅张起灵。以张起灵的性格应该想不起来这个,黑瞎子一毛不拔就更别说了,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是张海客孝敬她的!
安宁给他一个干得不错的眼神。
当事人表示:没看懂
这一下,在院子里晒太阳的三个人更舒适了,张海客来回忙活,路过院子的时候,总是冒出许多感慨来。活着挺好,死了也行。
“大海哥~给我倒杯水。”安宁伸了个懒腰,声音有些倦色。
真把自己当小弟了啊!张海客在心里骂骂咧咧,手上却乖乖递了杯水过去。
安宁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这日子一直这么过下去也不错,可惜……
第二天
“大海哥,可以啊。”安宁揉揉眼睛,看到一桌子菜。
“哟,瞎子可是有口福了。”黑瞎子窜出来,搂住安宁的肩膀。
张海客皱了皱眉,把黑瞎子从安宁身上拽下来,“别动手动脚的。”
“哎呀~”黑瞎子一个假摔,摔进张海客怀里。“海客,虽说瞎子我风韵犹存,但是你也不能这~样~吧~”
“yue~”张海客快吐出来了,黑瞎子嘴角一歪,给安宁个眼神,牛不?
安宁忙竖起大拇指。
(牛,你是真的牛。)
嘿嘿,安宁眼睛一转,“哎呀~”安宁原地转了个圈,埋进张起灵怀里,感受了一下胸肌,没感受好,再感受一下,再来一次,最后一次。
张海客揪着安宁的领子给她拎起来,“小心点,别闷死了!”语气有些咬牙切齿。
“不~”安宁隔着张海客朝大张哥伸手,张起灵也一直看着她,张海客隔在中间,觉得自己活像个王母娘娘。
“哎哎哎!”
安宁不停地朝大张哥那边移动,张海客后退得不够及时,两人不小心就挨上了,安宁恍若未觉,隔着张海客摸着大张哥的脸。
“这就是传说中的‘得到我的人,但得不到我的心’?”黑瞎子坐在桌边,拿起桌子上唯一一个鸡腿。
安宁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鸡腿?拿来吧你。”
张海客还沉浸在刚刚怀中的温暖中。
黑瞎子立马举双手投降,乖乖交出鸡腿。
安宁拍拍他的脸,“干得不错,很有觉悟,继续保持!”
明明是略带侮辱性的动作,黑瞎子却笑得更开心了。
(别是给他拍爽了吧!耶额~大张哥救救我!)
安宁赶紧凑到张起灵旁边坐下,把鸡腿放在他手上,“小官,多吃点,补补。”
张起灵低下头,兜帽都盖不住他上扬的嘴角。
“吃完记得把药喝了。”
嘴角耷拉下来了。
下墓、放血都面不改色的人,却倒在了一碗小小的中药上。
大张哥表示:难喝,太难喝了,味道像死了一周的鱼放在洗洁精里涮了一下,又沾了点鲱鱼罐头。口感非常有层次。
“可怜我瞎子一把年纪了,还是个残疾人,都没有鸡腿吃呀。”黑瞎子一拍大腿,戏说来就来。“嗯?”
安宁抄起一个鸡翅就堵住黑瞎子的嘴,呼,世界安静了。
(还有一个鸡翅呢?)
安宁目光在盘子中巡视,不行鸡块太多了一下找不着,让我想个办法。
(嘿嘿)
安宁把两个鸡爪加一个鸡头都夹给了张海客。“这叫有头有尾哦~”安宁挑眉。
张海客端着碗,难得有些怔愣,张家的小孩生下来就会抢,抢不到就死,没有人会夹菜、礼让,看着碗里的鸡,热气蒸腾,熏得他眼眶有些湿润。
(呼~这么一收拾盘子里整洁多了,唉,鸡翅!)
“安宁,瞎子还要。”
“滚!”
“好嘞~”
“小官,这个你吃。”
张海客看了看打打闹闹的安宁和黑瞎子,又看了一眼融入其中的张起灵,对于一个朝不保夕的人来说,这样的生活还真是致命的诱惑。
夜深了
张海客等到旁边房间中的呼吸声都平稳下来,站起身来,翻墙出去了。
隔壁房间的瞎子和哑巴,同时睁开眼睛。
黑匣子#:“坚持着分寸,却又依赖着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