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金智秀”三个字的那一瞬，江予辰没有说话。也没人注意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细微波动。
等大家又开始围着美延起哄“你还藏了多少秘密恋爱史”的时候，他起身，拍拍衣角：“我出去透个气。”
雨琦笑：“哟，pd-nim也需要情绪管理啦？”
“别被我们的偶像朋友圈吓到了哈~”minnie补刀。
江予辰摆摆手，懒得解释，转身出了病房。
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熟门熟路地绕到了医院的楼顶天台。
风有点大，天边刚泛起早晨淡淡的金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黑色电子烟，咬住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一口烟雾。
“金智秀……”他轻声念出那个名字，语气里带着些复杂。
他当然知道blackpink的金智秀。YG的门面担当，top级的女爱豆。只是他从未想到，会和美延有这样私人的联系。
曾经一起练习，熟稔如姐妹？还是说，二人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他没继续深挖。
某种程度上，他习惯了不去主动探人过去的边界。可心里那种隐约的不适感，却慢慢升腾出来——像烟雾一样，盘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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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天台的风有点冷，初春的空气还透着微微的寒意。
金智秀轻轻推开顶楼通道的门，脚步放得极轻。开门后一股微凉的风拂过她的面庞，也带乱了一些她的发丝。
她原本只是想在探病前透口气。毕竟——多年未见的前任，任谁内心再强大也难免会让内心兴起波澜，甚至，心跳加速的那种存在。
“美延……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她轻声呢喃着。
她自己也不确定这次见面是否明智，但她知道，自己不来，心底里总会有个结一直打不开。
金智秀也没预料到会遇见别人。
更没预料到，会是一个戴着鸭舌帽、靠在天台护栏边的人，嘴里叼着一根电子烟，低头一吸，烟雾缭绕，剪影像某部犯罪电影里的角色——
“……”
金智秀脚步顿住，秀眉微皱。
而站在栏杆的那人察觉到动静，转过头来。
两人四目相对。
金智秀一愣——眼前这个人……并不是男的。
而是个女孩。
而且，是那个传闻中的cUbE制作人，(G)I-dLE的队长。
江予辰也愣了半秒，随后点头致意，摘下嘴里的电子烟，打了一个招呼。
“金智秀前辈。”
金智秀走近几步，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你……抽烟？”
江予辰没否认，只是耸耸肩：“比起你们YG那种压力山大的训练体制，cUbE这边还算给我留了口气。”
他语气平稳，烟雾却飘得张扬。
金智秀没说话，站在他不远处，也倚在护栏边。
“你是来探望美延的？”江予辰开口，语气中没什么质问的感觉，只是一句简单疑问句。
“嗯。”金智秀的声音低下来，“很久没见了。”
天台一时沉默。
风吹起二人头发的边角，气氛微妙而沉。
江予辰忽然偏头，眼神里像带着点玩笑：“你们以前……关系很特别？”
金智秀轻笑了一下，没正面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远方的城市剪影。
“有些关系啊，就算时间过去很久，也还是会记得某一个人哭的时候，是怎么把脸埋在你肩膀上的。”
江予辰没有说话。
他突然觉得，电子烟的味道没那么好闻了。
风又吹了一阵，两人间的沉默被这春寒撕出一条缝。
金智秀的眼神依旧望着远处，却语气一转，慢慢问道：
“我听说了你们……去年那场风波。”
江予辰收起电子烟，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问道：“哪场？我们去年风波挺多的。”
“就是那场。”金智秀回头看他，眼神坦率，“其实我当时特别担心你们会就此散掉。”
江予辰轻笑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天边微亮的晨光。
金智秀继续说道：“很多团队，遇到这种事之后，就很难再回到正轨。粉丝的信任、媒体的目光、甚至队内的气氛，都会被撕裂。”
“我知道。”江予辰点头，声音平稳，“那段时间……我们确实在边缘徘徊。”
他顿了顿，像是思考该不该继续说。
“但我不想让她们散。”
金智秀侧目看她，眼中第一次浮现出几分意外。
“是你扛下来的？”
江予辰没有回应，只是微微一笑，那笑容在晨光里显得有些疲惫，却带着一种冷静的锋利感。
“她们值得我这么做。”江予辰只说了这句话。
金智秀沉默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挺厉害的。”
江予辰笑得像是不在意，却没有再说话。
金智秀双手撑在护栏上，略略低头，像是在掩饰语气里的真实情绪。
“……那美延呢？”
江予辰转头看向金智秀，眉尾挑了一下。
金智秀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快，补了一句：“我是说，她……现在在队里，还好吗？”
“你觉得她不好吗？”江予辰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我知道她一开始在GIdLE的位置不算突出。”金智秀轻声说，“但她的确一直很努力……我也看了你们前阵子的舞台，她唱功比以前更稳了。”
江予辰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
“她确实成长了不少，”江予辰慢慢开口，“特别是去年开始，她变得更主动，也愿意开口争取属于她的份额。”
“这样啊……”金智秀点点头，目光有些放空，“她以前啊，总是太温柔了，别人给什么，她就接什么。不是没有想法，而是不想为难别人。”
江予辰听着这段评价，眉心轻轻皱了一下。
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bLAcKpINK的队长，似乎了解赵美延，比他想象的还多很多。
“那你觉得，她现在变了吗？”
金智秀低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自己：“我哪还有资格判断她变没变？”
“我现在知道的，都是通过舞台和新闻。”
江予辰没说话，但手指在口袋里轻轻动了动，仿佛在拨弄什么看不见的线。
金智秀继续看着远方的地平线，说道：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会不会还记得以前的事。”
这句话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却实实在在落进江予辰的耳朵里。
“她当然记得。”江予辰低声道。
金智秀猛地转头，看着她的眼神有些错愕。
“她不是个会忘记过去的人。”江予辰目光如炬，语气却不带攻击，“不然，也不会对我这些年来那么……。”
江予辰没有继续说下去，两人对视了一会，谁也没再说话。
天台的风吹得有些乱，刚才缭绕的烟雾早就散了，但空气里那股复杂的味道，却越来越浓。
金智秀原本沉默着，忽然侧头问道：
“……你这次，是怎么受伤的？”
江予辰下意识地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用绷带包裹的手臂，声音轻描淡写：“拍mV时有道灯架松了，正好砸下来。”
“啊？”金智秀皱眉，“这么严重？”
他耸了耸肩：“本来也没打算多事，但美延站得很近……我就伸手扯了她一下。”
空气忽然像被轻轻拧了一下。
金智秀看着他，眼中一瞬间闪过复杂情绪。
他注意到了，轻笑道：“我又没什么大碍，别摆那种表情。”
“不是。”金智秀轻轻摇头，声音低了几分，“是我……想说谢谢你。”
他说不出为什么这句“谢谢”听上去不像只是礼貌性地感谢受伤，而更像是夹带了一点旧情、歉意与感激混合的低语。
江予辰没立刻接话，只是偏过头去，吐出一口残余的凉气。
他感受到她话语里的重量——可他不知道，这背后的份量究竟有多少，是关于美延，还是关于她自己。
“她从不说这些的。”金智秀轻声道，“她总觉得自己不值得别人为她受伤。”
江予辰看着天台护栏外初升的太阳，语气平稳道：“可我觉得，她值得。”
金智秀沉默半晌，嘴角微动。
“你啊……”她轻声说，“真的挺不像个女爱豆。”
江予辰转过脸看她，挑眉：“因为我抽烟么？还是因为我像电影里的主角？”
金智秀被逗笑了一下，眼角微微舒展，但她没说话。
她们之间，似乎有一层不能说破的东西——是关于美延，也是关于过去。
金智秀靠在栏杆边，目光落回江予辰的手臂上。
“我刚才路看到新闻”她语气变得有些凝重，“你们公司又被粉丝围攻了？”
江予辰似乎早就预料，眉头都没动一下。
“嗯，论坛和SNS已经开始乱成一锅粥了。”
“说什么你们行程太密、公司压榨……还说你们累得住院。”
“我看了一下，”金智秀补充，“热搜前十就占了好几个，#GIdLE死亡行程# 和 #赵美延过劳#。”
江予辰轻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划了一眼，又收回。
“老一套了。”他说，“公司一边默不作声，一边放几个热帖出来吸流量……等过几天再放点澄清图，一举两得。”
“所以是公司放的？”
“你以为是粉丝真那么八面玲珑？”江予辰冷哼道，“那些小作文、精准的时间线，哪有路人这么清楚的。”
金智秀皱眉：“那……美延呢？”
江予辰语气倒缓和了些：“她？晕血而已。”
“啊？”
“她看到我流血，叫了一声‘啊血！’然后晕了。”他说着，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又想起当时那幕略显滑稽的场景。
“那她没事？”
“没事，”江予辰回答得干脆，“不过现在被整个论坛当成什么‘惊闻前辈受伤后过度惊吓’的苦情主唱包装中。”
“……”
金智秀看着他一脸平静地说这些，忽然又想笑又想叹气。
“你……到底是冷静，还是冷血？”
“都不是。”江予辰回头看她，“只是我知道，她不能倒下，我……也不能。”
金智秀静静看着他眼里的那抹坚定，忽然觉得——
赵美延，从YG离开、加入cUbE那年起，好像终于遇到了一个，真的会挡在她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