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飞浪和白如意在不经意间,猝不及防地掉进了那隐藏的机关之中。他们的身体急速下坠,时而垂直下落,时而沿着弯曲的轨迹滑落。
四周是无尽的漆黑,浓稠得如同墨汁一般,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无法看到。
寂静的黑暗里,唯有他们惊恐的呼喊声在回荡,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凄厉。
忽然之间,两人感觉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轻柔地托住了自己。原本急速掉落的身体,速度逐渐减缓,直至最终完全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周围毫无征兆地猛然亮了起来。
萧飞浪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眼前呈现出一间封闭的石屋。四面全是黑漆漆的岩石,冰冷而坚硬,散发着古老而沉重的气息。四周的墙壁上,各亮着一盏油灯,那微弱的灯火静静地燃烧着,跳动的火苗给这冰冷的空间带来了些许温暖和生气。
两人此刻正稳稳地坐在一张大床上,床上放着厚厚的棉被,那棉被洁白如雪,崭新得没有一丝褶皱,似乎散发着一种特别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白如意还在闭着眼睛声嘶力竭地呼喊着,身体甚至连下落时的姿势都未曾改变。
萧飞浪轻轻摇了摇他,说道:“白如意,别喊了,快睁开眼睛,我们已经到底了。”
白如意惊声尖叫道:“别推我别推我,我不会睁开眼睛的,眼睛一睁就要死了!”
萧飞浪笑道:“我们不仅不会死,而且还很舒服。”
白如意依然紧闭双眼,怀疑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萧飞浪道:“你摸摸看。”他将白如意的手拉到棉被上摸了起来。
白如意这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可眼睛一睁开立即又紧紧闭上了,痛哭流涕道:“萧飞浪,我们已经死了,死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床和棉被?”
萧飞浪叹了口气,不再理会他,站起身在这石屋里缓缓踱起了步。
石屋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种菜肴和鲜果。菜肴热气腾腾,散发着阵阵诱人的香味,仿佛刚出锅一般。
除了菜肴、鲜果以外,桌上还有几坛香尊酒楼的小坛香。那酒坛精致小巧,散发着醇厚的酒香。
萧飞浪不禁咽了下口水,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积极地响应着。
他心想:“既然没摔死,可别饿死了!”
想着便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只香喷喷的鸡腿,拼命地啃了起来。那鸡腿外焦里嫩,美味至极,他又打开小坛香,昂起脑袋猛灌了几口,长长地吐了口气,只觉得浑身舒畅极了。
吃喝一通之后,萧飞浪哈哈一笑道:“白如意,你再不来,鸡腿和美酒就一点不剩了。”
白如意怒声道:“你别骗我,这里会有鸡腿和美酒,你以为这里是赤高镇啊?”他说话间依然紧闭双眼,就是不敢面对眼前的一切。
萧飞浪无奈地拿起一只鸡腿和一坛酒走过来,在白如意的鼻子前左右晃动,笑道:“闻到了吗?香不香?”
白如意鼻子动了动,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眼,发现居然真有鸡腿和美酒。顿时,他的双眼亮了起来,眼珠子随着鸡腿和美酒左右晃动。
鸡腿是真的,美酒也是真的,那诱人的香味使他瞬间忘记了害怕,他双手夺过鸡腿和美酒,狼吞虎咽地大吃大喝起来,直到打了一个饱嗝,才意犹未尽地停止。
萧飞浪说道:“看着你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模样,吃起东西来竟比我萧飞浪还要野蛮。吃饱了吗?不够桌子上还有,不过别撑着了!”
白如意舔了舔嘴唇,满足地说道:“饱了饱了,不能再吃了,留一些给张大哥吧。”
一提到张冲灵,两人瞬间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立即陷入了沉默。这沉默仿佛能压垮人的脊梁,持续了好长一阵子。
白如意率先打破沉默,皱着眉头说道:“这地方无门无窗,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掉进来的。你瞧,这里有床、有桌子、有吃的、有喝的,墙角那些吃的和喝的足够我们维持一个月。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们关到这里的,看样子这里的主人是个女人。”
萧飞浪脸色一沉,怒声道:“哪个女人这么无聊?既不想让我们死,又不愿让我们出去帮助张大哥,就想活生生将我们困在这里,真是太无聊了!”
白如意愁眉苦脸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度过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又该怎么办呢?总不会死在这里吧?张大哥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萧飞浪着急地说道:“我宁可死也不会在这里闷一个月的!我们既然能够进来,也肯定会有出去的通道的,先找找看。”说着,他快步走到墙壁跟前。
此时,石屋内的光线略显昏暗,墙壁上的阴影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
萧飞浪在墙壁上不停地摸索和敲打,希望能够找到通道的机关,可每次的尝试都以徒劳告终。
白如意则在床和桌子周围不停地寻找,他甚至将床和桌子翻了个过,床和桌子的每一个木板和榫子都被他仔仔细细地活动过,然而结果却一样令人失望,依旧是徒劳无功。
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像两滩烂泥一样直直地躺在床上,绞尽脑汁地想对策。
白如意说道:“我记得我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也就是说,即使有通道也一定在屋顶上,我们何不从上面找找看?”
萧飞浪眼睛一亮,兴奋地笑道:“真有你的,怎么不早提醒我?快起来!”
萧飞浪让白如意站好,他蹲下来双手握住白如意的脚踝,轻轻松松就把他举在了空中。
屋顶并不高,两人叠起来正好可以摸着顶。不一会儿,整个石屋的屋顶就被他们敲敲打打地摸索了三个来回。可结果让人很是失望,屋顶是实心的,也不曾发现任何机关消息。
萧飞浪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全身的力气瞬间软了下来,他手一松,整个人瘫倒在地。白如意顺势倒下来,把他压了个正着,萧飞浪吃痛用脚一踹,白如意就滚到了一边。两人此刻的状况狼狈极了。
两人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面朝着屋顶。那冰冷的触感也没能使他们内心的焦躁平静下来,他们不愿意在这里安安静静、碌碌无为地度过一个月。因为他们只要想起张冲灵在独自面对各种坎坷和磨难,内心就澎湃不已,难以平静。
两个时辰过去了,时光仿佛凝固在了这令人窒息的石屋之中,两人依旧一无所获。
此刻,他们两人就好比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一样,无比渴望蓝天,渴望能自由自在地展翅高飞。
也许小鸟在漫长的囚禁中可以被磨掉渴望自由的心性,但是他们不能,他们除了渴望自由外,更渴望能够与张冲灵并肩迎战磨难。
萧飞浪这个曾经在山林之间肆意驰骋的优秀猎人,与鸟兽为伴,过着无拘无束、放荡不羁生活的他,实在忍受不了被别人困住的感觉。这种感觉犹如万蚁噬心,令他生不如死。
他猛然间从地上跳起来,面对那厚厚的石壁,双眼圆睁,咬紧牙齿,握紧拳头,狠狠地打出了刚猛的一拳,以此来释放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萧飞浪自从吸收了朱雀灵珠的灵气之后,加上平日里的修炼和磨砺,体内的真气日益充盈。此刻他带着怒火打出的重重一拳,威力可谓不同凡响。
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厚厚的石壁硬生生被打出了一个大窟窿,整个石屋也剧烈地颤动了一下,石屋内尘土飞扬,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白如意满脸吃惊,大声喊道:“萧飞浪,你疯了,你不想活了,这石屋若是被你打垮了,我们俩就彻底交代在这儿啦!你就是太冲动!冲动很可能会受到惩罚的!你看这石屋,已经摇摇欲坠了,我们就等着被活埋吧!”
萧飞浪并没有在意白如意的一阵数落,而是毫不犹豫地冲向自己刚才一拳打出来的那个石窟窿。
白如意气急败坏地吼道:“我警告你别再打了,否则我们连一个月也活不了了。”
萧飞浪不停地将碎石块从石窟窿中取出来,当他将一个大石块取出来时,忽然发现里面有一条窄窄的山洞。他惊喜万分地大声叫道:“白如意你快过来,这里有一个密道。”
白如意闻声迅速凑过来,惊叫道:“真的,这的确是一个密道,你小子可真行啊,一拳就能打出一条密道来!”
萧飞浪笑道:“我可没那个能耐,这条密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挖的,更不知道是谁挖的,从这么厚的石壁就可以看出来,这条密道恐怕和这间石屋没有什么联系。你快从墙壁上取一盏灯过来,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出路。”
白如意将灯取来,把密道照亮。他惊讶道:“你看,这密道好像是用利爪挖出来的,四周全是动物的爪印。”
微弱的灯光在密道中摇曳,那深深浅浅的爪印仿佛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神秘故事。
萧飞浪郑重地点点头道:“不错,是动物的爪印。不过,究竟是什么动物有这个能耐,竟然可以在这布满坚硬石头的地下挖出这条密道来,真是不可思议。”
白如意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还记不记得狗妖姬乌天?听说他就是从幽王古墓里出来的,莫非这条密道就是那个狗妖姬乌天挖的?”
萧飞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在这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如果真是他挖出来的,那我们出去后一定给他送去五十笼纯肉馅的大肉包子,让他尽情地吃个够!”
白如意也跟着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欢快:“对对对,再给他送二十只烧鸡和十只烤全羊,还有二十坛上好的小坛香,不仅让他吃好,还要让他喝好。”
萧飞浪兴奋地说道:“这姬乌天的山洞挖的可真好,正好可以容一个人进出,我们马上就自由了。”
白如意目光闪动,眼中透着一丝机灵道:“稍等一下,让我打包些酒肉来,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怪可惜的!”
萧飞浪连忙说道:“把墙上的灯再取两盏备用,密道里一定用得着。”
说着他已经迫不及待地翻身钻进了密道,他在密道里还不忘补充道:“我现在才发现,这石屋的主人不仅不无聊反而很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萧飞浪和白如意手持着油灯,小心翼翼地沿着狗妖挖出来的洞穴爬行。
洞穴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石壁上不时有水滴落下,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
他们的身躯紧贴着粗糙的洞壁,艰难地向前挪动。脚下的地面崎岖不平,偶尔会有小石子滚落,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洞中的空气愈发沉闷,仿佛要将他们的呼吸都压抑住。但对自由的渴望支撑着他们,让他们毫不退缩,坚定地向着未知的前方爬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面对两尊镇墓兽,张冲灵给月狐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将食指和中指向镇墓兽的双眼中戳了进去。
紧接着,石门里发出沉闷的“轰隆轰隆”声,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巨兽在低吟。片刻间,石门缓缓移动了起来。
随着石门的缓缓移动,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那气息仿佛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又好似来自远古的幽怨诉说,让人不禁心头一紧,仿佛另一个神秘未知世界的大门正在被缓缓打开,即将展现在眼前的一切充满了未知与神秘。
回想起石门上雕刻着“墓有九关,星罗凶险。如若闯入,十死无还”的古老文字,张冲灵的内心便被无比的好奇和激动所填满。
那些警示的话语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反而更加激发了他探索的欲望。他期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漫长的等待在这一刻即将迎来答案。
四周原本浓稠如墨的黑暗,仿佛都在他心中那强烈的渴望下逐渐消散,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走进这扇神秘之门,去揭开隐藏在其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