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河的晨雾被德鲁伊号角撕裂时,王猛正站在七丈高的玻璃了望塔上。塔身嵌着百面墨绿色玻璃,将孚日山脉的晨光折射成冷冽的箭簇,映照着远处如森林幽灵般推进的高卢战团 —— 他们赤身涂着蓝色战漆,手持燧石长矛,头顶的乌鸦羽毛在雾中翻飞,与塔下大秦军团的玻璃纤维甲胄形成原始与科技的残酷对峙。他掀开染血的凯尔特纹战袍,看见耿寿昌捧着树皮纸战报跑来,纸页边缘的欧甘字母防伪纹上沾着新鲜的蓝莓汁。
\"将军,\" 耿寿昌的声音混着松针味,\"德鲁伊教众联合高卢诸部落,纠集五万‘森林之怒’战士,\" 他指向战报上用玻璃墨水勾勒的游击阵图,\"扬言要焚尽里昂城的玻璃工坊,让‘汉妖器’永绝高卢。\"
王猛皱眉,指尖划过了望塔的玻璃棱线。三个月前落成的玻璃文庙还在滴血,廊柱上的高卢雄鹰玻璃浮雕被燧石斧劈出裂痕。\"启动‘琉璃荆棘’计划,\" 他声音冷硬,\"令第一机甲军团用玻璃荆棘网封锁森林隘口,蒸汽投石车列阵二线,\" 想起昨夜在太学工造科改良的秘密武器,他补充道,\"通知工造科,把新制的玻璃麻醉箭搬上城头。\"
巳时三刻,战团前排突然传来惨叫。十二架玻璃荆棘抛射器同时启动,直径三寸的玻璃荆棘如暴雨般洒向森林小径,锋利的倒刺嵌入树干,在晨雾中形成半透明的死亡屏障。高卢战士的燧石斧劈在玻璃荆棘上迸出火星,却连浅痕都留不下,反而被反弹的碎片划伤手臂。
\"好!\" 耿寿昌指着望远镜中混乱的敌阵,\"德鲁伊的森林魔法在玻璃荆棘前就是儿戏!\"
此时,德鲁伊大祭司披着熊皮闯入战场,橡木权杖顶端的乌鸦神像滴着松脂:\"王猛!你用妖器亵渎森林之灵,卢格神必降诅咒!\" 他的声音混着号角呜咽,\"高卢子民们,焚了这些亮晶晶的妖塔,让森林重新吞噬异教!\"
\"大祭司,\" 王猛的声音通过玻璃扩音器传遍山谷,\"你口中的森林之灵,吞噬的可是高卢农夫的茅屋,\" 他指向远处被战团焚毁的村落,\"而我们带来的玻璃温室,已让塞纳河流域的冬麦丰收。\" 他转身对耿寿昌低语,\"该让他们见识‘天镜之眼’了。\"
当玻璃侦察机的轰鸣声响起时,高卢战团出现骚动。三架蒸汽驱动的玻璃侦察机掠过森林上空,透明的机舱内,太学生正用玻璃望远镜绘制实时地图,将敌军动向通过玻璃电报镜传回指挥部。王猛操控着首架侦察机俯冲,机舱底部的玻璃弹舱打开,撒出成百上千枚玻璃传单 —— 正面是高卢语的《秦律》摘要,背面是玻璃工坊招工图。
\"变阵为‘琉璃之环’!\" 王猛通过电报镜发令,\"外围机甲旋转形成保护圈,内圈弩车齐射玻璃麻醉箭。\" 他看见己方死士从机甲舱门跃出,用玻璃绳索捆缚昏迷的高卢战士,动作如舞蹈般流畅 —— 这些被德鲁伊煽动的反抗者,多数是吃不饱饭的猎人。
午后的阳光穿透树冠,照在里昂城的临时医馆。李明带着太学生们用玻璃注射器为受伤的高卢百姓注射退烧药,一位皮肤绘着蓝纹的老猎人抚摸着玻璃药瓶上的欧甘字母:\"德鲁伊说你们是森林的噩梦... 可你们的药,救了我的孙子。\" 他指向窗外正在重建的玻璃温室,\"那些亮晶晶的房子... 真的能让冬天长出麦子?\"
李明想起三日前德鲁伊纵火时,正是这位老猎人冒死引导他们扑灭了玻璃工坊的火:\"能的,\" 他将一枚玻璃鹿形挂坠塞到老猎人手中,\"等打完这一仗,我们会建更多这样的房子,让卢格神的森林里,每个猎人都能在冬天吃到新鲜的浆果。\"
黄昏时分,德鲁伊大祭司的权杖终于断裂在玻璃荆棘前。他跪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小径上,看着王猛的战靴踏入视线:\"汉将... 你赢了,\"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但高卢的森林里,永远有吹不熄的战吼。\"
\"错了,\" 王猛蹲下身,捡起一块碎成鹿形的玻璃挂坠残片,\"真正的战吼,是让高卢的孩子都能在玻璃学堂里读书,\" 他指向远处正在复建的玻璃文庙,工匠们在门楣上雕刻着高卢战斧与大秦犁铧交织的图案,\"当德鲁伊的权杖学会丈量土地,它就不再是诅咒的工具,而是播种的犁。\"
夜风渐起,吹动医馆的琉璃风铃。王猛站在孚日山脉脚下,看着耿寿昌指挥士兵清理战场,玻璃机甲的轮廓在夜色中如钢铁巨树般矗立。张骞的密信通过玻璃电报镜传来:\"熊渠旧部与德鲁伊余党合流,欲断我莱茵河粮道。\"
王猛冷笑,将密信投入篝火:\"熊渠之流不懂,大秦的扩张从不是靠征服,\" 他望向塞纳河流域星星点点的玻璃灯火,那是高卢百姓新领的家用玻璃灯,\"是靠这些能在冬夜供暖的玻璃炉,能让伤口愈合的玻璃药,能让文字穿越森林的玻璃镜。\"
三日后,孚日山脉的硝烟散尽。王猛站在重建的玻璃文庙前,看着高卢酋长们带着子弟前来求学,为首的阿维尔尼酋长摘下乌鸦羽毛头饰,露出额间新纹的玻璃符文 —— 那是大秦医官为他治疗箭伤时留下的文明印记。
\"王猛将军,\" 酋长的声音带着恭敬,\"我等愿开放铁矿,\" 他指向身后捧着玻璃算盘的少年,\"但求保留我们的德鲁伊祭祀... 和战吼传统。\"
\"战吼可以保留,\" 王猛递过一本《秦高卢农书》,书角镶着防磨损的玻璃片,\"就像你们的祭祀可以在玻璃温室举行,战吼可以用来庆祝丰收,\" 他的声音陡然温和,\"真正的强大,是让森林的馈赠养育子民,而不是成为战争的燃料。\"
当第一盏玻璃灯在高卢部落亮起时,王猛看见塞纳河水面倒映着千万点琉璃光芒,宛如卢格神的眼睛坠入人间。耿寿昌站在他身旁,擦拭着染血的玻璃佩剑:\"将军,不列颠的巨石阵传来异动。\"
王猛望向西北方,那里的玻璃商道正穿越英吉利海峡:\"那就让天镜舰队带去文明,\" 他的指尖划过文庙门楣上刚刻的 \"合\" 字,\"用战争止息战乱,用文明驯服野性,这才是大秦玻璃文庙的真正使命。\"
此刻,工造科的工匠们正在连夜改良玻璃荆棘,玻璃吹管与松脂的碰撞声在夜空中回荡。王猛知道,这场高卢森林的琉璃烽烟只是文明长征中的插曲,当高卢少年们在玻璃学堂里诵读 \"民无信不立\" 时,历史的车轮已在野性与琉璃的交响中,碾过了又一座征服与融合的里程碑。
塞纳河水滔滔北去,带走了战争的余烬,却留下了玻璃文明的火种。王猛望向远方,仿佛看见更广阔的欧洲大陆上,玻璃文庙与德鲁伊圣林交相辉映,将古老的森林智慧与大秦科技熔铸成新的文明 —— 那里不再有野性与文明的对立,只有被琉璃光芒统一的,共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