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长安街上。
黑山直接像是疯了一样的朝着李承乾怒吼了起来。
“我没有！”
“我不是疯子，你们都在胡说。”
“我不信，我不信！！”
黑山的样子让程处默警惕起来。
他害怕这个时候黑山直接发疯对着李承乾动手。
这里可不比军营。
军营还能控制，这里大多都是百姓，就算是想要控制都不行。
一旦被人传出去了。
那可就遭了。
李承乾却是丝毫不曾后退，直接盯着黑山那种发怒的脸。
“你不是废物是什么？”
“这里是什么地方？”
“定远坊！”
“定远坊里面，你看到了那些从前线退下来的将士们吗？”
“他们一个个都是伤残之身，可依然不曾放弃，也不曾绝望。”
“而你，四肢健全，却要在这里自暴自弃。”
“你不是废物是什么？本宫有哪一个字污蔑了你？”
“现如今，你以为真的天下太平吗？”
“除了城池之外，外面还有无数贼寇在活跃，还在对着百姓欺压。”
“你若是有那个能力，有那个心，就不应该像个废物一样。”
“而是去杀了那群贼寇，还天下一个安宁。”
李承乾毫不留情的骂道。
他说的这其实也是实话。
像野狼帮这样的贼寇也不知道还有多少。
除了官府之外，还有谁有那个能力去对抗他们？
哪怕是在流风镇富甲一方的刘绍，依旧不曾是野狼帮的对手。
更何况其他百姓？
而黑山，无论是身手还是实力都相当不俗。
却跟一个废人一样。
他看见了如何不生气？
黑山死死的盯着李承乾的脸，他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安城外有贼寇这件事他也知道。
朝廷那边都已经清剿了不知道多少次。
可一点用都没有。
那些人就跟蟑螂一样，死灰复燃，除之不尽。
曾经赵阔也跟他说过，让他不要一直闷在军营里面。
想找点事情做的话，就去外面把那些贼寇全都杀光。
借着这一点，让他的情绪得到发泄。
那样或许会好一点。
可是他拒绝了。
“本宫都能亲自出手剿灭贼寇，而你，区区一个将军。”
“又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在这里喝酒？”
“给世人看你那颓废的样子吗？让人可怜你？”
李承乾淡淡的道。
黑山脸皮抽搐：“本将军不需要任何人来可怜。”
他坐在这里，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罢了。
定远坊里面，那些老弟兄时常来劝他。
他都已经有些烦躁了。
“既不需要，那你在此处是什么意思？”
“本宫若是你，就独自一人上路。”
“将那贼寇一一剿灭，让无数百姓过上安定的生活。”
“而不是在此处跟废物一样喝烂酒。”
“若你真的没有事情可做，此路，也未尝不可。”
李承乾瞥了黑山一眼。
都已经说到这里了，应该差不多了吧？
黑山要是还醒悟不过来，那他就真的没办法了。
以朝廷的能力，养一个废人还是可以的。
但是他不想看见曾经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豪情万丈的将军变成这个样子。
“殿下，这...这万万不可啊。”
“贼寇杀之不尽，你让黑山一个人去，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依我看，还不如让他在定远坊里面。”
“我张放虽然也没有几个银子，可是养他还是可以的。”
张头连忙说道。
他还真害怕黑山因为李承乾的这句话就直接离开长安城，去杀那些贼寇。
“养我？”
“老子需要你养吗？”
“张放，你踏马的别自作多情。”
黑山听到张放的这句话，特别是养他这两个字的时候，直接暴怒。
张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闭嘴。”
“不想找死就给老子闭嘴。”
“军中论起军职你还没我大，给谁称老子呢？”
“要不是看你可怜，老子乐意拉下脸皮？”
对于黑山这个没良心的人他也实在是无奈至极。
自己明明在救他。
这货却不领情。
还反咬一口。
黑山咬牙切齿，忽然目光看向了李承乾：“好。”
“既然如此，那我就将那些贼寇全部杀光。”
“我不是废物，更不是废人，也不需要人来养。”
或许是被逼的，也或许是被刺激的。
他要是再在定远坊待下去，那就正儿八经的没脸了。
哪怕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那群弟兄们看见他也会嘲讽。
他可不想经历这么一遭。
“黑山，你...你这是何苦呢，唉。”
张头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黑山却哼了一声：“张放，你给老子等着。”
“花你的十两银子，过不了多久，老子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还养我。”
“你算个屁！”
黑山的两个鼻孔里面有着一股气冒了出来。
他已经想好了。
不就是贼寇吗？
那就去杀！
总有杀完的那一天。
弟兄们曾经征战，为的，不就是能让天下太平。
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吗？
这一点，倒也不算是与他的想法相违背。
但或许他都没有察觉，其实更多还是李承乾刺激的。
李承乾的脸上有着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这家伙，总算是开窍了。
“好，若你能杀敌一千，那本宫亲自做主，让你回归军营。”
“再次当你的将军。”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本宫担心你却不肯回来。”
一千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以黑山的能力，若是小心一些，也得费很大的一番功夫。
当然，这里面还是有危险的。
要是被人围住了，那他就彻底没救了。
“哼，不就是一千人，老子去杀一万人。”
黑山哼了一声。
他已经打定主意。
不杀够一万人，他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再也不能被李承乾小瞧了。
张头看着黑山，心中叹了口气：“既如此，那就这样吧。”
“你出去走走也好，不要非盯着那一万人来杀。”
“没必要。”
“这次出去之后，多去那些兄弟们的故乡看看。”
“或许，也能让你看清自己未来的路。”
他知道黑山已经做好决定了，那他就不会阻止。
其实他也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方才自己的担忧，不过是演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