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匣子!它要出来了!” 钱掌柜扒着车窗,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肥胖的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无尽的惊恐,仿佛看到了末日降临!
护卫们刚刚因反杀邪修而升起的些许振奋,瞬间被这恐怖的异象碾得粉碎!所有人都僵在原地,握刀的手都在颤抖,不知所措地看着那疯狂跳动的青铜凶物,仿佛那是一个即将引爆的毁灭之源!
而就在这恐怖异象爆发的同一瞬间——
嗡!!!
小六子林天生感觉自己的胸口,仿佛被投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股前所未有的、滚烫灼热的气息猛地炸开!与之相伴的,是一股如同洪钟大吕般剧烈无比的震荡共鸣!
“唔!” 小六子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玉佩在疯狂地震颤!
“这…这是?!” 小六子心神剧震,大脑一片空白!玉佩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就在他心神失守的刹那——
轰!
一道庞大、混乱、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的信息冲入了他的脑海!
那不是语言,不是文字,而是一幅幅破碎而模糊的画面,混合着强烈的情绪和难以理解的意念:
无尽深邃的黑暗虚空! 画面一闪而过,冰冷、死寂,唯有遥远星辰的微光点缀。一个渺小的光点在虚空中孤独地飘荡…
古老而破碎的祭坛! 上面似乎刻着与青铜匣子符文类似的图案。祭坛中央,一个模糊的、散发着青黑色光芒的轮廓正被无数锁链般的符文缠绕、压制。
一组极其复杂、不断变幻的符文在他脑海中旋转、分解、重组!小六子看不懂,却本能地感觉这似乎与青铜匣子的封印有关!
“呃啊!” 庞大的信息冲击如同无数根钢针扎入大脑,小六子痛苦地抱住头,眼前金星乱冒,太阳穴突突狂跳,感觉脑袋像是要炸开!他身体晃了晃,差点再次栽倒。
“娃!你怎么了?!” 旁边的胖厨娘张婶顾不得青铜匣子的恐怖,连忙扶住他,焦急地问道。
“没…没事…” 小六子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他死死咬着牙关,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脸上的污渍滚落下来。
信息流消失,但胸口的玉佩依旧在剧烈地震颤和发光,与青铜匣子的共鸣并未停止!
“匣子!匣子动了!” 一个护卫惊恐地指着平板车。
只见那疯狂跳动的青铜匣子,在玉佩光芒的刺激下,一道青黑色光柱,猛地从匣子顶部一道细微的裂纹中冲天而起!
光柱直刺昏暗的峡谷穹顶!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骤然爆发!
“啊!”
“救命!”
离平板车最近的几个护卫和伙计,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惊叫着被拉扯着朝光柱飞去!连沉重的货箱都被吸得离地而起!
“快躲开!” 王护卫目眦欲裂,一把抓住身边一个吓傻的伙计向后猛拽!
小六子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吸力扯得一个趔趄!怀中的玉佩光芒更盛,似乎在对抗这股吸力!他死死抓住旁边翻倒的货箱边缘,才勉强稳住身形。
轰隆隆——!
光柱持续了不到一息时间,便猛地溃散!那股恐怖的吸力也随之消失。被吸到半空的几个护卫和货箱重重摔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好在无人被吸入光柱。
而青铜匣子,在爆发出这最后一击后,仿佛耗尽了力量,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重、冰冷、死寂,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动静从未发生过。
所有人都惊魂未定地看着那恢复平静的青铜匣子,又看了看被张婶扶着的小六子,眼神充满了惊疑、恐惧和难以置信!
刚才那恐怖的异象…那冲天的光柱…那可怕的吸力…似乎都和这个少年胸口的发光脱不了干系?!
钱掌柜推开护卫,连滚带爬地从马车上下来,肥胖的身体跑得气喘吁吁。他先是惊惧地看了一眼恢复平静但依旧透着不祥的青铜匣子,然后目光死死地盯住小六子胸口那渐渐黯淡下去的光芒,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你…你…” 钱掌柜指着小六子,手指都在哆嗦,想问什么,却又被刚才那恐怖的一幕吓得不敢问出口。
小六子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脑海中残留的刺痛和眩晕,努力扯出一个无辜又后怕的表情,指着青铜匣子,声音沙哑地抢先开口:
“钱…钱掌柜…您这‘玄铁箱’…它…它是不是…饿了?” 他咽了口唾沫,一脸的心有余悸,“刚才…刚才它好像…想吃人?还…还想抢我的…祖传护身符?” 他拍了拍胸口,仿佛在安抚受惊的玉佩。
众人:“……” 饿了?想吃人?抢护身符?这解释…还能再离谱点吗?
王护卫眼神锐利地扫过小六子,又看了看钱掌柜,沉声道:“东家,此地不宜久留!邪修虽灭,但这匣子…太邪门了!必须立刻离开!至于这小子…” 他顿了顿,看向小六子的眼神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他刚才…也算是帮了大忙。”
钱掌柜脸色变幻不定。最终,下令:“快!收拾东西!能带走的带上!带不走的…扔了!立刻离开这鬼地方!快!快走!”
护卫和伙计们如梦初醒,也顾不上满地的狼藉和邪修尸体,手忙脚乱地扶起伤员,收敛同伴尸首,套好受惊的牲口,将几辆还能动的车勉强整理好。至于那辆载着青铜匣子的平板车…没人敢靠近!最后还是王护卫咬着牙,亲自上前,用几根粗麻绳将那死寂的匣子重新捆了个结实,确认再无动静,才让两个胆子稍大的护卫,战战兢兢地远远拉着车走。
小六子也被张婶扶着,重新爬上了一辆还算完好的、堆着杂物的板车。他靠在冰冷的麻袋上,闭上眼睛,看似在休息,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青铜匣子…玉佩…共鸣…信息流…
那破碎的画面:无尽虚空、破碎祭坛、星空伤痕…
那组复杂到令人头晕的符文结构片段…
还有那个无比清晰的、指向西南的方位坐标!
这一切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西南…群山之极…” 他心中默念着那个坐标方位,感觉怀中的七彩羽毛似乎也微微跳动了一下,其指向的南方,似乎与这个坐标隐隐吻合?“玉佩和那匣子…是同源?它们…都来自那个地方?那道星空伤痕…又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缠绕着他。
他摸了摸怀中渐渐恢复温润的玉佩,又感受了一下七彩羽毛稳定的温热指引。
“南方…西南…” 他疲惫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勾起一丝无奈的、认命般的弧度,“行吧…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小爷这趟浑水,看来是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