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生哆嗦着掏出车钥匙，“啪”地拍在方向盘上，声音带着哭腔：“吃完这顿…就给我回村！”象牙筷震落在地，蘸料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洇出难看的暗痕。
林久方后颈青筋如虬龙暴起，指间的不锈钢水杯被硬生生捏出凹痕：“当初跪着求师父让我出山的，不是你？！”他突然抬腿，带着雷霆万钧之力踹翻茶几！玻璃炸裂的刺耳声里混杂着野兽般的低吼：“又想像当年在村长家那样下跪求饶？！我去揍人家，被群殴还被砍了一刀，你自己跑了是吧？！最后还把我送到道观！”字字泣血，旧恨如火山喷发。
章琳琳被迸溅的碎玻璃划破脚踝，鲜红的血珠顺着金色细高跟蜿蜒而下，在灯光下刺目惊心。她看着丈夫佝偻如虾米的背影，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林久方黑色工装裤下贲张的大腿肌肉吸引——方才踹茶几时绷出的力量线条，像极了健身房里那些刻意展示的、充满原始吸引力的年轻肉体。
“轮不到你教训我！”楚秋生突然爆发的尖叫带着哭腔和绝望，他抖着手去拽林久方的衣领，却被轻易甩开。棉布衣袍腰带松垮时，露出林久方精壮腰腹上那道狰狞的旧刀疤，如同勋章的烙印。
章琳琳突然抄起桌上的花瓶，狠狠砸向旁边的酒柜！“哐啷”巨响！香槟色的玫瑰散落满地，花瓣狼藉：“够了！”她踩着碎玻璃逼近，蕾丝睡裙领口在剧烈起伏中滑落半肩，露出雪白的肌肤，“楚秋生再窝囊，也是你叫了十年叔叔的人！”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一种扭曲的味道。
林久方喉结滚动，鼻翼翕动，嗅到她身上晚香玉与血腥混杂的、令人迷乱的气息。他突然伸手，铁钳般扣住她挥来的手腕，拇指精准地抵住她跳动的脉搏：“心疼了？”低哑的轻笑震得头顶水晶吊灯微微摇晃，“昨晚他跪着给你涂指甲油时，怎么没见你发火？！”话语如淬毒的利刃，直刺要害。
章琳琳瞳孔骤缩，染着酒红色甲油的脚趾在拖鞋里紧张地蜷缩。她正要反唇相讥，却见林久方猛地扯开自己衣领——锁骨处几道暗红的抓痕正对着她鼻尖！那是昨夜激烈争执时，她戴着婚戒的无名指无意间留下的罪证！
“要杀便杀！”他忽然拽过她的手，强硬地按在自己滚动的喉结上！暴起的青筋在她掌心下突突跳动，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就像你当年拿水果刀抵着我那样！”眼神决绝疯狂，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厉。
楚秋生的呜咽声突然卡在喉咙里。他瘫坐在满地狼藉中，看着妻子雪白的手腕被林久方古铜色的大手完全包裹、掌控，恍惚间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暴雨夜——少年也是这样攥着染血的钢管，把三个混混的哀嚎狠狠碾碎在泥水里的场景。记忆与现实重叠，恐惧与震撼交织。
“琳琳…”他哑着嗓子去拽妻子滑落的裙摆，却被章琳琳脚下十厘米的细高跟狠狠碾过手背！剧痛让他猛地缩回手。章琳琳自己都未察觉，此刻她整个人几乎贴在林久方坚硬的胸膛上，真丝布料下挺立的乳尖，正隔着薄薄的黑色背心，磨蹭着他贲张的胸肌！身体的本能反应出卖了她的内心。
“要发疯去外面疯！”她猛地抽回手，指尖残留的滚烫体温却烧得耳根通红。转身时长裙后摆被林久方皮带扣无情勾住，“嗤啦”一声撕裂！露出半截黑色的蕾丝吊袜带！场面瞬间狼狈不堪，春光乍泄。
楚秋生突然爆发的嚎哭惊飞了窗外的白鸽。章琳琳看着涕泗横流、毫无形象的丈夫，忽然发现他稀疏发顶的反光竟如此刺眼，令人作呕。而身后，林久方粗重的呼吸正喷在她后颈，年轻肉体散发的、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罩住，无处可逃。
林久方走出饭店，一脚踹飞路边的易拉罐！铝罐撞在霓虹灯牌上迸出刺眼的火花。他烦躁地扯开浸着松露酱的衬衫，第三颗纽扣崩落在浑浊的积水里——那是章琳琳涂着酒红甲油的手指昨夜在激烈撕扯中扯落的。
手机在裤袋里疯狂震动，锁屏跳出楚秋生二十条未接来电。他想起几小时前包厢里，那个窝囊男人跪在满地刺身中哭嚎的可怜模样，喉结处被她抓伤的刺痛感更加鲜明。屈辱与愤怒交织。
“废物。”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几乎要捏碎指骨。三岁那年暴雨夜的记忆碎片闪现：楚秋生跪在祠堂冰冷的青砖上，额头磕出血，苦苦哀求族长收留他的画面。香灰混着血水在他额角结痂的模样，像极了今晚泼在墙上的、猩红的三文鱼刺身。可怜又可恨。
便利店冰冷的玻璃映出他扭曲的倒影。林久方突然一拳砸向反光中的自己！裂纹蛛网般瞬间蔓延开！指节渗血的瞬间，他清晰地嗅到衬衫领口残留的晚香玉香——那是章琳琳被他强行按在洗手间冰凉的镜前补妆时，她凌乱的发丝扫过他颈动脉留下的印记。
“要杀便杀…”他对着虚空呢喃，虎口处新鲜的咬痕还在渗着血珠。三个混混凄厉的惨叫突然在耳畔炸响！十四岁的自己握着滴血的钢管站在瓢泼大雨里，楚秋生抱着他染血的校服，在泥泞中瑟瑟发抖。记忆与现实疯狂交织，痛苦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陌生号码。林久方划开接听键，听见章琳琳的声音被夜风揉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做傻事。”背景音里有救护车呼啸而过的尖锐鸣笛，他突然想起她丝袜破洞边缘，那圈精致却脆弱的蕾丝花纹。
“怕我死？”他舔掉唇角的血渍，舌尖尝到玫瑰口红的甜腥与铁锈味。电话那头传来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响，她似乎失手打翻了梳妆台的香水瓶，浓郁得令人窒息的晚香玉气息仿佛顺着电波灼烧着他的耳膜。沉默在电波中蔓延，沉重得能听见彼此紊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