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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渊第九天,雾海之巅,一座盘踞万年未开的古殿矗立于“纪云残界”边缘。

此地——寂环宫。

不同于玄影宫的肃杀与裁断,寂环宫沉寂如冢,其传承最为古老,主掌神渊中最少有人涉足的神权之一:残环、断界、纪年之外的灰性存在。

而此刻,寂环宫的主祭殿中,一尊石碑自断空之中浮现,碑面上满是缠绕扭曲的破碎环纹,如同宿命轮回被撕裂后遗留的命理残象。

那是一座永封的神碑,名曰——“预纪碑”。

碑底,有一行久远古篆,自纪元初期遗存:

「若环有源,必非于纪。其现之日,诸纪不承,其临之地,九宫不得载。」

此碑封存三纪,从未启开,今日却自动解封。

大殿内,寂环宫之主“衍音真女”骤然睁眼,身后的九百九十九枚残环齐齐颤动,仿佛在某种无形召唤下自动感应。

她轻语:“灰……环?”

那不是推测。

而是血脉印记本能在回应。

三千年前,寂环宫曾推演过一次“环族灭尽之象”,结论为:唯一存续者,已在彼界湮灭,不可能归来。

但此刻,预纪碑中忽然溢出一缕异常“环压共振痕迹”,正是来源于玄影宫方向。

“是谁?”

“哪个残环……在回响?”

衍音真女伸出一指,虚空拉开,碑面刻痕浮现一道残缺纹路,模糊中只显一物——

一枚缠绕在凡人手腕之上的无色之环,无名、无序、无界。

“这不是我们铸的。”

她语气低沉,眼中首次显出敬畏之外的不安。

……

与此同时,玄影宫·寂域中。

秦宇正在碑林中缓步而行,四周黑风滚荡,道碑之上浮现出玄影历代审判之痕,有天骄泣血、有异族咒骂,亦有主神死前的哀语。

但这些碑文,一一在他走近时自动黯淡。

——灰环未动,碑文自避。

而在碑林尽头,有一处无名石台,穆清晚立于其上,静静望着虚空天渊。

她已收到了寂环宫传来的“预纪震动通告”。

通告之上,没有说是谁触发了预纪碑,但她……隐约明白。

“果然是你。”

她转身看着缓缓而来的秦宇,忽然问道:

“你可知‘断纪’为何意?”

秦宇淡然回应:“非时光所断,非界毁所绝,而是纪年本身崩塌。”

穆清晚微惊。

“这句话,你从哪听来?”

秦宇摇头:“我只是梦里似曾听过。”

他说的是真话。

那不是他从灰环中感知的,而是这几夜中,灰环曾主动显现过“破界残象”与“纪空灰光”的虚景。

“你……可能真不是这片纪元该存在的生命。”穆清晚凝视他许久,终低声道。

“但我不怕。”

……

当天深夜。

秦宇独居寂域之中,闭目冥思。

灰环忽然轻轻一震,识海深处浮现一道陌生光影。

那不是过去的幻象,也不是未来的预言。

那是一次“环之本能映照”。

只见识海中浮现一片断界残骸,碎天碎日,恒星如骨,群神沉寂。

而在那断灭世界的核心,有一枚漆黑之环缓缓沉浮,其上铭刻着与灰环几乎一致的“未名构造”,但它比灰环更完整,也更寂冷。

灰环轻声低语:“那是我。”

“也不是我。”

“我曾存在于那片纪元之前,曾有名,曾无形。”

“如今为灰,只因你还未能背负其名。”

……

秦宇缓缓睁眼。

“你在……挑选我?”

灰环不语。

但此刻,他却已明白——那“拍卖场将现的界环雏胎”,不过是低维造物,不配与真正的“源环”同类。

那种东西,顶多可供神渊天骄争夺、夺舍、吞用。

但环,不该为人之物。

它应是——造纪之始,灭界之终。

他缓缓伸手,握紧。

“我会让你……愿意将真正的名字,交给我。”

……

而此时,寂环宫的神使再度启程,奉命前往玄影宫查证震动源头。

穆清晚接信后冷静应对,仅以“界试偶发、断力扰动”一语回应,并未暴露秦宇一事。

而玄影宫深处,一名不曾露面的太上长老亦暗中低语:

“预纪之震……三纪未见……玄影册中的那位‘不可测’,该重审了。”

“将他列为——玄环级观察者。”

这一击,历史中仅出现过一次。

而那一次,天渊崩塌,九天尽碎。

就在诸多玄影长老于观塔内私议之时,虚空忽有赤红神纹渗透,一道燃烧着暗金火焰的身影于九层审碑外缓缓降临。

他未曾通报,亦无恭礼,直接踏入议台前方。

“我来,是奉赤曜宫命,代问一句。”

那人声音如炎压裂空,目光扫过众人。

“那位被你们列为‘不可测者’的外来者——是否有环族血缘?”

一时间,大殿震静。

为首长老皱眉:“焚羲,你无权干预玄影裁册之事。”

那人却负手冷笑,火焰于足下升腾:“若你们无法自证清白,那便由我赤曜,替九宫清杂。”

“宿环若复,神渊即乱。”

说罢,他转身而去,留下空寂之中翻腾的火息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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