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秦野的脸色，可我莫名觉得他有些受伤，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挪了一小步，我不知道我此刻是个什么表情。但我看到他轻叹口气，无声而极速朝我点了点头，就伸手关上了车门。
车窗上一闪而过的，是我瘪着嘴欲言又止的脸。车身缓缓启动驶离，我猛地低头，看着眼泪再次不受控的“吧嗒吧嗒”往下掉着。
我背对着纪宅大门，盯着砸在青石板上的一朵朵泪花，在意识空间里不停的念叨着：
“就这一次，就这一次……等送完礼物，我一定跟他坦白。”
这话像是说给阿月听的，又像是说给我自己听的。
可这话在意识空间弹在姜安宁的白晶棺椁却又闷不做声的弹回来，大概连沉睡的她都觉得没底气吧。
我迅速擦了擦眼泪，边往门内走着，边还没忘给裴时川发消息说了刚才的事儿。又讨好的叮嘱着他别说漏了嘴。
我消息刚发送出去。他的消息就迅速发了过来。
【裴小叔】
“……”
“幸亏我机灵，刚才四哥莫名给我发消息训我，让我别带着你胡闹，我一猜就知道是你这边出问题了，但好在我没着急回他，就看到他发了句‘周六带如意去拜访’。”
【裴小叔】
“得意洋洋.jpg”
“唔……”
“但我估计周六他来不了了，周五晚上估计咱俩就得遭殃。除非他明天晚上抽完你，周六还想来我家再收拾我，也不是没可能。”
“发愁.jpg”
“你小叔我这回是真的非让你连累惨了。”
“下次我过生日如果你敢不上心，哼哼！”
“铁锤敲脑袋钉进地里.jpg”
我看着他像是连珠炮似的消息，一条条的弹出来，一时手指打字的动作都停了，最后在看到这个表情包消息又“噗嗤”笑出了声儿。
没办法，我一代入着想了一下他把自己敲进地里只剩个脑袋时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笑什么呢？”
“啊，啊？”
猛地听到声音的我一个没防备，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眼前人。是这几天来去匆忙，偶尔一整天都见不到影的纪北年。
在意识空间里，阿月警报似的提醒声中，我迅速关闭手机，把手机扔进兜里，抬头看他。
“没，没有。”
他看了眼我眼尾的那抹残红，眉间轻蹙，眼神骤暗，声音低沉：
“没笑什么，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带着他的撒尔维亚香缓步逼近，俯身垂眸，在我轻颤中抬手，又在我以为他要动手扇自己，下意识闭眼时，用略微粗糙的指腹碾过那滴残泪，最后抚上我眼尾那颗泪痣。
“纪，纪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我有些恍惚地睁开半眯着的眼睛轻唤他。
听到这个称呼的刹那，他眼底迅速掠过丝不悦，迅速收手，背在身后摩挲着。深深看了眼低下头的我，飞速敛去眸底情绪，转身快步往前走去。
“跟上。吃饭。”
察觉到他远离自己的一瞬间，我才感觉又能自由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