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年的动作分明很轻柔,可我却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他对这份战栗视而不见,甚至眼底毫不掩饰的漫溢着对我的顺从产生出的满意。
转瞬之间,所有情绪都被他收敛入眼底。他转身朝纪蔷薇颔首,
“姑奶奶,那安宁,我就先带回家了。”
秦野将我细微的颤抖收进眼底,再也按捺不住,大步上前将我捞进怀里。
我蜷缩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像只寻求庇护的幼兽。他骤然将我箍紧,目光如炬地盯着纪北年的背影,嘴唇剧烈颤抖着,从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纪北年…”
他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说让他留下我的话,甚至想说自己从小到大没求过他。
可我却伸手攥住了他的衣角,再抬头时,我不再颤抖害怕,反而向他扯出一个笑,
“秦野哥哥,能陪我上去收拾东西吗?”
我的声音不自觉带上撒娇的尾音,秦野看着我这样,紧绷的肩膀垂落,他不由自主的点头:
“好,我陪你。”
闻声回头的纪北年,恰好撞见这一幕,
秦野将我护在怀中,掌心轻柔地安抚着我的后背,而我仰头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信任与眷恋。
这幅画面,像极了亲密无间的兄妹。
可他记得刚才我被他靠近时,分明还颤抖着如惊弓之鸟,自己跟小东西不才是兄妹!
纪北年眯起眼,唇角不受控制的轻颤,指节不自觉的又开始摩挲他那枚家主扳指。
寒意从他周身漫开,压迫感仿佛一场倒春寒,瞬间冻结着整个空间。
他盯着眼前的这副场景,胸腔里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现在两人这算什么?他又算什么,倒搞得他才像是那个拆散至亲的反派。
“给你五分钟,去收拾你的东西。”
他的话骤然响起,像从冻结的冰面硬生生地裂出。
纪蔷薇冷笑出声,
“怎么,我们秦家是见不得人的腌臜地?纪总还要限时?”
纪北年听到纪蔷薇叫自己“纪总”,闭眼瞬间收敛了所有情绪,再次回身垂首,
“不是,姑奶奶,”
他捏紧了扳指,顿了顿,
“只是天色太晚,想着回纪家还有段路,她明天还要上学,所以要尽早出发回去。”
纪蔷薇没好气儿的嗤笑着转身坐好,
“我老太婆可担不起你纪总一句姑奶奶。”
纪北年头低的更低了,声音轻颤
“姑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这样,我…我以后每个周都空出时间带她回来见您,如果您不觉得叨扰的话。”
纪蔷薇见纪北年低头服软,到底也还是心软了,她摇了摇头,自己怎么也幼稚的跟一个小辈这样计较了。
她挥了挥手,对秦野开口,
“秦野,带如意上去收拾东西,”又瞥了眼纪北年,“你,坐吧。”
纪北年没敢再说什么限时回来的话,看了一眼我后,顺从的坐在了沙发上。
纪蔷薇开始跟他叮嘱我的事情,再三强调之后周末必须来秦家见她,如果纪北年没空,就提前说一声,她让人去接我过来。
茶水在桌上渐渐凉透,纪北年一边低声应和着“是”、“好”,目光却时不时飘向楼梯口。
时钟的滴答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倒数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