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曼哈顿下城,一座能俯瞰整个华尔街的顶级摩天大楼顶层。这里没有“归墟”基地的科技感,没有联合国大厅的庄严,也没有敦煌洞窟的沧桑,有的只是资本无声搏杀所特有的、冰冷而奢华的压迫感。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如同钢铁丛林般耸立的摩天楼群,象征着全球金融权力的心脏。窗内,则是一间融合了东西方诡异审美的巨大办公室。一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色彩浓烈到近乎暴戾的抽象派油画;另一面墙上,却供奉着一尊鎏金的关公像,青龙偃月刀寒光闪闪;最违和的是,一台顶配交易终端显示器下,赫然垫着一本德文原版的《资本论》,书角已经磨损。
办公室的主人,詹姆斯·血枭(James bloodhawk),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他身材高大,穿着剪裁极其合体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勾勒出健硕的体型。头发是近乎银白的浅金色,梳理得一丝不苟。仅仅是一个背影,就散发出一种如同顶级掠食者般的危险气息。
“老板,华夏那边的‘文化股’,尤其是晴歌集团控股的几个核心标的,受叶无道联合国演讲和近期一系列文化回归事件的持续利好刺激,过去一周已经逆势上涨了32%。我们的前期布局…受到了一些压力。”一名穿着考究、戴着金丝眼镜的亚裔助理,恭敬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低声汇报着,额角有细微的汗珠。
血枭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晃动着手中水晶杯里琥珀色的昂贵威士忌。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而冰冷的声音。
“32%?”他的声音响起,低沉、醇厚,带着一种奇特的、近乎完美的伦敦腔,但紧接着,他吐出的却是字正腔圆、甚至带着点京片儿味道的流利中文:“毛毛雨啦。叶无道?呵,一个很会讲漂亮话的…理想主义者。晴歌?一个…不错的操盘手。但理想和操盘,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他顿了顿,抿了一口酒,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很脆弱。”
他转过身。一张混合着北欧人深刻轮廓与东方人神秘气质的脸出现在灯光下,鼻梁高挺,薄唇如刀,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虹膜是罕见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暗红色!此刻,这双血瞳中正闪烁着冰冷、贪婪又带着一丝玩味的锐光,如同盯上了猎物的毒蛇。
“通知媒体,”血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手将水晶杯丢给助理,动作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一小时后,我要在这里,召开全球新闻发布会。”
一小时后。
血枭的办公室被临时改造成了发布会现场。长枪短炮的镜头对准了他。他站在关公像和抽象油画之间,面对着全球直播的镜头,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极具亲和力的微笑,再次开口,已是流利的英文,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腔调:
“女士们,先生们。首先,请允许我表达对华夏近期文化复兴成就的…由衷赞赏。”他微微颔首,动作优雅,“叶无道先生在联合国的演讲,充满了东方的哲学智慧,令人印象深刻。华夏璀璨的文明,是全人类的瑰宝。”
铺垫结束,他话锋陡然一转,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锋芒,声音也低沉下来,带着强烈的指控意味:
“然而!我们遗憾地看到,某些力量,正在利用这场正当的文化复兴浪潮,进行着不正当的、甚至危险的金融操作和资源掠夺!”他身后的巨大屏幕亮起,上面是晴歌集团近期的资本运作图谱、收购清单,以及被刻意放大的、涉及某些西方老牌文化企业的敏感交易信息(部分经过扭曲)。
“他们打着‘文物归位’的旗号,动用国家资本,进行不公平竞争!以‘文化保护’为名,行市场垄断之实!利用国际舆论的同情,为他们的金融扩张铺路!”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带着煽动性的愤怒,“这是一种披着文化外衣的金融霸权!是对自由市场精神的严重践踏!是对全球文化产业健康生态的致命威胁!”
他猛地向前一步,双手撑在讲台上,如同即将扑击的猛兽,暗红色的瞳孔直视镜头,宣布了血腥的獠牙:
“为此,我,詹姆斯·血枭,代表‘深红资本’(crimson capital)及其盟友,正式宣布!我们将启动一项规模空前的对冲计划!目标,就是那些被严重高估、依靠非市场手段维持虚假繁荣的华夏文化产业龙头股!我们将以市场的力量,戳破这个危险的泡沫!扞卫全球金融秩序与文化产业的公平竞争环境!”
话音落下,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现场一片哗然!全球金融市场的神经瞬间绷紧!
发布会结束,记者们被迅速请离。血枭坐回他那宽大的、由整块黑檀木雕成的办公椅上,脸上那伪装的愤怒瞬间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一丝残忍的快意。他随手拿起办公桌上一个印着卡通熊猫图案的精致食盒,打开,里面是热气腾腾的…左宗棠鸡。
他用镶金的筷子夹起一块裹着浓稠甜酸酱汁的鸡肉,优雅地送入口中,慢慢咀嚼。暗红色的眼眸盯着屏幕上瞬间开始跳水的华夏文化股K线图,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如同品尝鲜血般的微笑。
“晴歌…叶无道…游戏,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自语,中文流利得没有一丝口音,“顺便…那些快被他们吸干血的‘老朋友’(指某些濒临破产的西方老牌文化企业),也该换个主人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寒光。这条深谙东西规则、资本雄厚、手段狠辣的金融巨鳄,终于向叶无道和晴歌守护的文明阵地,露出了最锋利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