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区的临时医疗帐篷内，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秦阳坐在角落的折叠椅上，看着医护人员为获救的幸存者检查。大部分人都只是昏迷，少数几个有轻微脱水症状，但没有生命危险。
\"他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林小雨走过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医生说记忆可能永久缺失。\"
秦阳接过茶杯，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记忆缺失......这让他想起系统吸收的那些陌生记忆碎片。现在回想起来，那些画面似乎都来自特定场景——图书馆、训练场、高塔顶层。
\"秦阳？\"林小雨疑惑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嗯。\"他放下茶杯，\"只是想到一些事。\"
帐篷外传来脚步声，苏婉和夏凛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衣服上沾着灰尘和干涸的血迹。
\"检查过了。\"苏婉坐到秦阳旁边，\"安全区还有十七个人失踪，包括两名守卫队长。\"
夏凛站在帐篷入口，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剑鞘：\"地下金库的洞口已经封锁，但......\"
\"但什么？\"林小雨问。
\"下面有东西。\"夏凛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不确定，\"某种能量反应。\"
秦阳心头一紧。难道教主本体藏在地下？他刚想追问，帐篷帘子突然被掀开，张浩急匆匆地冲进来。
\"你们得看看这个。\"他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从特调局废墟里找到的。\"
平板上显示着一份加密文件，已经被张浩破解。文件内容是一份名单，列着上百个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秦阳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林小雨的父亲、苏婉的剑道老师、甚至还有夏凛的家族成员。
\"这是什么？\"苏婉的声音发紧。
\"暗影教派的猎杀名单。\"张浩放大文件末尾的备注，\"看这里——'容器计划第一阶段：清除潜在威胁'。\"
秦阳的血液几乎凝固。名单上的所有人，都是他们亲近的人，而且大多已经死于各种\"意外\"。
\"所以从一开始......\"林小雨的手微微发抖，\"他们就盯上我们了？\"
夏凛的剑鞘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为了削弱我们的联系。\"
秦阳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快速翻看文件，果然在最后几页找到了关键信息——\"记忆提取实验\"、\"情感链接阻断\"、\"人格重塑可能性评估\"。
\"他们不只是杀人。\"他抬头看向同伴们，\"他们在收集记忆。\"
帐篷内一片死寂。这个发现解释了太多事情——为什么秦阳的系统会吸收不属于他的记忆，为什么教主能轻易附身张浩，为什么安全区的人会被集体控制......
\"那个地下洞口。\"苏婉突然说，\"会不会是......\"
\"记忆库。\"夏凛接上她的话，\"教主储存收集来的记忆的地方。\"
秦阳的系统突然轻微震动。他闭上眼睛感受，发现【夜魇】卡牌旁边浮现出一行新文字：\"记忆同步率：47%\"。这是什么意思？系统在吸收记忆后，与什么同步了？
\"我们得下去看看。\"张浩打破沉默，\"如果那里真有记忆库，说不定能找到对抗教主的方法。\"
\"太危险了。\"林小雨反对，\"我们连教主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我们知道。\"秦阳站起身，\"它是记忆的集合体，是所有被它害死的人的记忆碎片拼凑出来的怪物。\"
这个推论让所有人愣住了。苏婉的眼睛微微睁大：\"所以它需要容器......因为它自己没有实体？\"
\"而且它害怕被吸回传送门。\"夏凛补充道，\"因为那里可能是它诞生的地方。\"
秦阳点头。一切都开始说得通了。教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生物，而是由无数痛苦记忆凝聚成的意识体。它需要活人作为容器，才能在这个世界存在。
\"那它为什么针对我们？\"林小雨不解地问。
秦阳看向平板上的名单：\"因为我们可能是少数能威胁到它的人。\"他停顿了一下，\"或者说，我们的记忆里有它需要的东西。\"
帐篷外突然传来骚动。一个守卫冲进来，脸色煞白：\"不好了！地下洞口那边出事了！\"
五人立刻冲出帐篷。远处，特调局旧址方向升起一股黑烟，隐约能听到尖叫和奔跑声。
\"留守的人呢？\"夏凛厉声问。
\"都......都不见了。\"守卫结结巴巴地说，\"监控显示他们自己走进了洞口，然后......\"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教主又开始收集记忆了，而且这次更加肆无忌惮。
\"召集所有能战斗的人。\"秦阳果断下令，\"封锁洞口周围，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守卫领命而去。秦阳转向同伴们：\"这次必须彻底解决它。\"
\"怎么解决？\"张浩问，\"如果它真是记忆集合体，物理攻击根本没用。\"
秦阳没有立即回答。他感受着系统内的【夜魇】卡牌，以及那47%的同步率。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如果教主是记忆的集合，而系统能吸收记忆......
\"我有办法。\"他最终说道，\"但需要你们的配合。\"
夏凛的剑锋在阳光下闪过寒光：\"说。\"
\"我需要进入记忆库。\"秦阳看向远处的黑烟，\"找到教主的核心记忆，然后......\"
\"然后怎样？\"苏婉追问。
\"然后让它记起自己是谁。\"秦阳的声音很轻，\"或者说，它曾经是谁。\"
这个计划听起来近乎疯狂，但同伴们没有反对。每个人都知道，常规手段已经无法解决这个敌人。
\"我和你一起下去。\"苏婉握紧金刚杵。
夏凛和张浩也上前一步，意思很明显。林小雨咬了咬嘴唇：\"我在上面支援，负责通讯和医疗。\"
秦阳点头。他没有告诉他们系统的存在，但相信同伴们能理解他的意图。五人迅速分配好装备和任务，向特调局旧址进发。
随着距离缩短，空气中的焦臭味越来越浓。黑烟不是来自火灾，而是某种物质在蒸发。洞口周围已经拉起警戒线，十几个守卫持枪戒备，但没人敢靠近那个漆黑的入口。
\"里面什么情况？\"秦阳问负责的军官。
\"不知道。\"军官摇头，\"探测器一进去就失灵了，派进去的两支小队都没出来。\"
夏凛检查了一下洞口边缘：\"没有打斗痕迹，他们是自愿进去的。\"
\"被控制了。\"苏婉低声说，\"和广场上一样。\"
秦阳深吸一口气，看向那个吞噬了多人的黑洞。系统内的【夜魇】卡牌再次震动，同步率跳到了51%。每靠近一步，这个数字都在上升。
\"准备好了吗？\"他问身后的同伴。
苏婉的金刚杵已经亮起微光，张浩活动了下肩膀，夏凛则简单地点头。林小雨站在警戒线外，手里紧握着通讯器。
\"保持联系。\"她说，\"有任何情况立刻呼叫支援。\"
秦阳最后看了一眼阳光，转身踏入黑暗。手电筒的光束在洞壁上投下摇晃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陈旧的气息，像是多年未开启的古老图书馆。
随着深入，洞壁上的痕迹越来越奇怪。起初只是普通的挖掘痕迹，后来出现了精细的雕刻——无数张人脸，层层叠叠，表情各异，但都带着相似的痛苦。
\"这些是......\"苏婉的声音在黑暗中发颤。
\"记忆中的面孔。\"夏凛的指尖轻抚过一张石刻的脸，\"被教主吞噬的人。\"
秦阳的系统同步率已经上升到63%。他感到一阵眩晕，陌生的记忆碎片开始在脑海中闪回——一个老人临终前的眼泪，一个少女坠崖时的尖叫，一名士兵被长矛刺穿的剧痛......
这些都不是他的记忆，但现在却如此真实，仿佛亲身经历。秦阳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洞穴突然开阔，五人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手电筒的光束照不到尽头，只能隐约看到中央有一个石台，上面摆着什么东西。
\"小心。\"夏凛拦住想上前的张浩，\"可能是陷阱。\"
秦阳的系统同步率飙升到79%。他强忍着头痛，仔细观察那个石台。随着距离缩短，轮廓逐渐清晰——那是一口石棺，盖子半开着，里面不断有黑雾渗出。
\"记忆库......\"他喃喃道。
就在这时，石棺周围的地面突然蠕动起来。十几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正是那些失踪的守卫和特调局人员。他们的眼睛全黑，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
\"欢迎。\"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声音重叠在一起，\"我们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