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过了年,桑彤就去了叶绯霜的香料铺子做事。
清溪有时候会跟着桑彤一起去。他不会调香,就搬个小板凳坐在一边,帮姐姐打打下手,赚几个大钱去买肉包子和松子糖。
不过只要桑彤去味馨坊,清溪就一定会跟着她一起去。
味馨坊好吃的多,还有对他很好的哥哥姐姐们,阿霜姐姐还会陪他玩。
今天绿蕊还特意给清溪装了一个盲盒,里边都是他爱吃的点心。
姐弟俩回家的时候,清溪帷帽上的轻纱被风扬了起来,刚好被一位凭栏饮酒的公子看见了。
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好色的晟王七公子,宁浔。
宁浔爱美人。
只要是美人,不分男女,他都爱。
清溪露脸的一刹那,宁浔简直惊为天人,一团火顿时从下身烧到了心头。
他二话不说就带着随从出了酒楼,让把清溪抢上马车。
桑彤护着弟弟,惊叫道:“你们是谁?我们是璐王世子的人!你们不能动我们!”
在荥阳,谁不忌惮璐王世子三分?只要报出这个名号,什么麻烦都能迎刃而解。
可谁知,这次竟不管用了。
这位年轻公子,竟丝毫不忌惮璐王世子!
他甚至还讥笑着说:“宁衡那个傻大个也会玩男人了?行啊,你们跟本公子走,本公子回头就和他说去!”
桑彤大呼救命,却被宁浔的随从捂住嘴拖到了一边。
她目眦尽裂,无力地发出“唔唔”声,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弟被人拽上马车。
车厢内,宁浔一把扯下清溪的帷帽。
看着他的脸,宁浔眼中几乎有狼光冒出。
宁浔觉得今年自己的桃花不太顺,才过年没多久,就在颍川错睡了一个丑八怪,让他呕心了好久。
来了荥阳,没碰着那郑五姑娘就算了,连个顺眼的美人都没遇到。
今儿总算让他称心了。
他一边迫不及待地解清溪的衣服,一边说些不堪入耳的荤话,但清溪一个字都听不懂。
撩了半天也不见身下的人有反应,宁浔没耐心了,准备霸王硬上弓。
宁浔刚解开自己的裤子,却听骏马一声嘶鸣,车厢剧烈晃动起来,直接把宁浔从清溪身上甩开了。
拉车的马就和疯了似的,在街上狂奔起来。宁浔在车厢内摔得七荤八素,差点痿了。
终于,马车停了下来。
车帘被挑开,清溪哭着叫了声“阿霜姐姐”,就扑了过去。
叶绯霜接住他,拍拍他的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不怕,阿霜姐姐保护你。”
清溪吓坏了,抱着她哭个不停。
叶绯霜覆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眯眼看向车厢里,和宁浔四目相对。
叶绯霜想,长得是个人样,怎么就不干人事?
宁浔更兴奋了,他果然转运了!又来一个美人!
有些美人就是这样,你不需要看清她的全貌,只一双眼,你就知道差不了。
宁浔本来想提裤子挡住关键部位,现在也不挡了,就那么大咧咧地露着,耍起流氓来。
“呦,小大美人,你这是自投罗网啊。”宁浔懒洋洋地说,“怎么,跟哥哥我回去吗?哥哥我保证对你好,让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小大美人是什么鬼?”
“大美人是夸你长得好,小是说你……”宁浔的视线看向叶绯霜胸口,猥琐地说,“那里。”
预料中的面红耳赤或者恼羞成怒并没有出现,叶绯霜淡定道:“不好意思,小大丑男,我可不能跟你走。”
宁浔一愣:“你叫我什么?”
叶绯霜:“大丑男是骂你长得丑。”
同时她视线也往下扫,不过背着光,她什么都看不到,不至于被辣眼睛。
“小是说你那里。”
宁浔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这种话。
他足足愣了好几息,才反应过来。
怒火顷刻间盖过了欲火,他登时坐起来,脸红脖子粗地指着叶绯霜:“你还是不是女人?你要不要脸?”
“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叶绯霜眨眨眼,“真的很小啊?”
“你,你……”
宁浔真没遇到过这情形。
他做惯了上位者,一直都是他欺压、凌辱别人,乍然成了弱势,他连反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了半天后,挤出一句气震山河的:“放肆!”
他怒吼:“来人!把这个刁民给本公子拿下!”
半晌没动静,宁浔掀起车帘一看,不知道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他的随从七仰八叉倒了一地。
这是荥阳,他璐王叔的封地,所以宁浔自恃身份,上街也没带什么高手,只带了几个普通侍卫。
现在竟……这个女人她……
叶绯霜手中的木棍指向宁浔,上边还有鲜血。
宁浔顿时变了脸色,嚷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晟王七公子!你敢动我,我诛你九族!”
谁知,这女人连这句话都不怕!
宁浔大叫起救命来。
“叫吧。”叶绯霜说,“看有没有人能听见来救你。”
宁浔喊了半天,连只鸟都没喊来。
他彻底慌了,出了一脑门子汗,他这是遇到什么了?
“我行走江湖,孑然一身,可没有九族给你诛。”
宁浔倒也没怀疑。这女人毫无羞耻感,连男女大防都不顾忌,她能是什么良家女?
宁浔这下彻底痿了。
叶绯霜威胁地说:“我大可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你,毁尸灭迹后继续浪迹天涯去。天大地大,我这么小小一个人,以为当真能抓住我?”
宁浔所依凭的只有他的身份,一旦遇到不畏他身份的亡命之徒,他就屁都不是了。
“我行走江湖多年,最恨的就是采花贼。”叶绯霜掏出一把匕首,“你知道我以往遇到采花贼,我都怎么处置他们吗?”
木棍压到了宁浔大腿根部,叶绯霜在宁浔的瑟瑟发抖中,继续幽幽说:“我不会直接杀了他们,我会把他们的那里,一片一片地切下来,喂给他们自己吃掉……”
宁浔:“呕。”
恶心吧?叶绯霜也觉得挺恶心的。
这是前世陈宴给她讲过的一个案子,她听了大受震撼,差点把那天的饭都吐出来。
宁浔往车厢里边缩了缩,整个人都团了起来,他已经感到幻肢在痛了。
叶绯霜往里挪了一步,宁浔以为她来片自己了,顿时大叫起来:“女侠,女侠,我不敢了!你饶了我!”
“不敢了?”
“不敢了!”
“行,信你一次。”叶绯霜的木棍用力捅了捅,“本女侠可不管你是什么公子,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做这种事,我一定把你一片一片……”
“你别说了!”宁浔惨白着脸打断了叶绯霜的话。
叶绯霜带着清溪走了,宁浔爬出马车,大吐特吐。
地上的随从们艰难地爬起来,聚到宁浔身边,惹来好一通臭骂。
有一个随从没起来,倒在地上,裆部一片血红。
宁浔不是个好枣,他的一些属下也上行下效,恶事干得不少。
这个不知死活的,正是宁浔的随从里,最好色的那一个。
宁浔看着他裤裆处的血,想到刚才那女人说的话,莫非这随从的已经被……
呕,他再次吐了起来。
“走,赶紧走!”宁浔边吐边嚎,“回客栈!不对,去璐王府!本公子要去璐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