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区的房间内，血腥味浓得呛人。
祝鹏的双手被两把短刀贯穿，死死钉在红木桌上。
他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吼，却无法挣脱。
鲜血顺着桌沿滴落，在地板上汇成一滩暗红的湖。
他的本意是用秦月白来威胁秦言，但结果却出乎意料，那个女佣居然是祝忘瞳的人。
祝忘瞳站在秦言对面，手中的枪稳稳指向他的眉心。
她的脸上挂着笑，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淌。
墙上的监控屏幕，正不断闪烁着碎花。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看到了吗？”祝忘瞳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梦呓，“她死了。”
秦言没有回答。他的眼神冷得像冰，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唯有指间的飞刀微微泛着寒光。
祝鹏满脸惊愕地喘着粗气，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仿佛见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忘瞳，你...为什么...”
祝忘瞳却对他的反应视若无睹，她的目光始终紧盯着秦言，嘴角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愈发扭曲，透露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秦言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在下一秒，祝忘瞳猛地扣动了扳机，与此同时，秦言手中的飞刀也如闪电般脱手而出！
“砰！”枪声与刀锋破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震耳欲聋。
祝鹏的胸口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瞬间炸开了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心口那不断涌出鲜血的弹孔，脸上露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和绝望。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头，再次望向祝忘瞳。
“你……”他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能吐出这一个字，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祝忘瞳的肩头插着秦言的飞刀，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滴落，可她的笑容却愈发灿烂，像是终于解脱。
“母亲死的那天，你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她轻声说，“现在，轮到你了。”
祝鹏的瞳孔渐渐涣散，最终，他的头重重垂下，再无声息。
祝忘瞳踉跄了一下，扶着墙缓缓滑坐在地。她的血和祝鹏的血混在一起，在地板上蜿蜒流淌。
秦言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祝忘瞳抬头看他，她笑了，笑的撕心裂肺，笑的热泪盈眶，半晌后，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疲惫。
“秦言……”她轻声唤道，“杀了我。”
秦言没有动。
“杀了我！”她突然嘶吼，眼泪混着血水滑落，“就像你杀其他人一样！别让我，别让我像他一样难看…”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呼吸变得急促。
秦言沉默片刻，最终迈步上前，从桌上拔出染血的九幽。
祝忘瞳看着他，忽然笑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染上一抹殷红。
刀光一闪。
她的身体微微一颤，随后，不再动弹。
房间里，只剩下秦言一个人站着。
秦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血。
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可握刀的手指，却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回过神来，眼前的血和脑中的血腥画面融合。
秦言突然跪倒在地上，双手深深插入自己的头发。
脑内的弹片像是烧红的铁锥，一下又一下凿着他的神经。
那些被他压抑多年的情绪——愤怒、痛苦、仇恨，此刻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他最后的理智。
“啊——！！！”
他的嘶吼撕碎了房间里的死寂。
就在这时，门口再次出现一个身影。
苏婉宁站在门口，脸色惨白。
她的瞳孔剧烈颤抖，视线从祝鹏和祝忘瞳的尸体，移到跪在血泊中的秦言身上。
“秦言......”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刀，刺进秦言混沌的意识里。
何景琛紧随其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别过去！你看不出来吗？他就是个疯子，杀人魔！外面和这里所有人都是他杀的！”
秦言缓缓抬头。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当他的目光落在何景琛身上时，何景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秦言，是我......”
苏婉宁挣脱何景琛的手，向前迈了一步，“我是婉宁，你的妻子......”
秦言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
然后——
“嗖！”的一声。
一道寒光闪过。何景琛甚至没来得及反应，飞刀已经深深插入他的胸口。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刀柄。
他没想到这一次，秦言会如此果断，当着苏婉宁的面，直接想要杀死自己。
“你...你不能杀我！”何景琛慌了，他突然发现，自己天真的可怕，眼前的人，已经没有曾经的柔和与迟疑。
秦言已经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机械而精准，像一具被杀戮本能驱使的傀儡。
他捡起地上的另一把刀，向何景琛走去。
苏婉宁突然冲上前，张开双臂挡在何景琛面前。
“住手！”
她的声音在发抖，“秦言，你看看我！”
何景琛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润，这一次他又赌对了。
然而，秦言没有停下，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的像是看着一具尸体：“滚。”
他喉咙里的声音似是从地狱中爬出来。
苏婉宁无助的摇头哭泣：“不要...”
秦言的手掐住了苏婉宁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她的双脚离地，脸色迅速涨红。
“婉宁！”
何景琛傻了，那根救命稻草，在此刻好像已经不管用了，他想偷偷摸出怀里的枪。
“秦......言......”
苏婉宁艰难地呼唤着，泪水从眼角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小...白...”
那滴泪水的温度，像烙铁般灼伤了秦言的皮肤。
他的手指微微松动。
记忆的碎片突然在脑海中闪现——
小白第一次叫他爸爸妈妈时开心的笑容...
何景琛无数次的挑衅破坏他的家庭...
苏婉宁无数次的为了他挺身而出...
青鸾临死前那句我还是喜欢带刺的玫瑰......
秦言猛地掐紧她的脖颈，狠狠的向着一旁甩去，苏婉宁跌落在地，剧烈咳嗽。
他前进两步，一手捂住自己的头，另一手紧握九幽刀刃，手上鲜血涌出，脑中闪过片刻清明，就在这一瞬，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冲了上来。
何景琛的枪早已握在手中，对准了秦言的脑门。
“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