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不大的野兔,让苏梨勉强撑过了两天。饥饿感暂时消退,但身体的虚弱和无处不在的恶臭依旧如影随形。她明白,当务之急是改善自身状态,而治疗异能是唯一的依仗。
她制定了严格的计划:
1. **生存保障:** 每天必须找到足够的食物和水。空间有限,优先储存少量净水和最易保存的食物(如坚果、耐储存根茎)。
2. **身体净化:** 每天在精神力允许的极限内,全力催动治疗元素净化身体。目标:祛除体表顽固污垢和恶臭,初步改善皮肤健康。
3. **空间利用:** 探索空间异能的更多可能性(保鲜时长?能否催生?),并尽力扩大其容量(精神力增长是关键)。
寻找食物和水成了她每日最艰巨的任务。部落边缘土地贫瘠,有价值的植物早被采集一空。她只能冒险向更靠近森林、更少人迹的地方探索。
每一次外出,都是对心理承受力的巨大考验。族人的目光依旧充满鄙夷和嫌恶,孩童们远远地朝她扔石子、吐口水,喊着“恶臭肥婆滚开”。她只能低着头,加快脚步(虽然也快不了多少),忍受着这一切,专注于搜寻地面和灌木丛。
她找到了一些苦涩但勉强能吃的野菜叶子,几颗干瘪的野果,一小把硬邦邦的坚果,还有最重要的——一处隐蔽石缝里渗出的、相对干净的泉水!她用空间小心翼翼地储存了一小捧净水,又喝了个饱。
回到破屋,她立刻开始当日的“净化疗程”。盘腿坐好(姿势极其艰难),排除杂念,全力感应、抽取那微弱的治疗元素。精神力如同绷紧的弦,一丝丝清凉的能量艰难汇聚,覆盖在手臂或小腿上污垢最厚的地方。
“嗤…嗤…” 污垢被消融的感觉清晰传来。恶臭一点点减弱,健康的肤色在顽固的黑污下顽强地透出。这个过程痛苦而缓慢,伴随着剧烈的精神消耗和身体的排异反应——净化掉的污垢似乎会析出更多油腻粘稠的汗液,带着残余的恶臭。
每次净化结束,苏梨都像虚脱一样瘫倒在地,头痛欲裂,但看到那一点点扩大的、干净的皮肤,心中便充满了成就感。她发现,每次精神力耗尽后恢复,似乎都会比之前强韧一丝丝,能抽取的治疗能量也微不可察地多了一点点。
空间异能的探索也有了进展。她尝试将一颗干瘪的野果放入空间。几天后取出,野果依旧干瘪,但没有任何腐烂迹象,证明了其强大的保鲜能力。她又尝试将一颗坚果放入空间,同时用意念包裹,传递“生长”的意念。几天过去,毫无反应。看来催生植物,目前的异能还做不到。空间的大小似乎也和精神力挂钩,随着她每日极限压榨,那个灰蒙蒙的气泡似乎……极其缓慢地膨胀了一丝丝?
苍岚如同一个沉默的幽灵。苏梨时常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当她艰难地攀爬山坡寻找水源时,当她忍受孩童辱骂低头采集野菜时,当她耗尽精神力瘫倒净化后……他从不靠近,从不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偶尔,在她实在找不到食物、饿得眼冒金星时,一只被咬死的野鸡或几只肥硕的田鼠会“恰好”出现在她必经的路上。
苏梨心情复杂地接受着这些“投喂”。她知道这是苍岚在履行他那“保证不死”的职责,与关心无关。但这份职责,确实给了她喘息和积累的时间。
这天,苏梨在森林边缘发现了一小片被遗漏的、类似土豆的块茎植物。她如获至宝,正费力地用石片挖掘时,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苏梨吓得一哆嗦,猛地回头。
是**墨羽**。
他站在几米开外的一棵大树旁,身形挺拔,深蓝色的眼眸如同冰封的湖泊,冷冷地看着她,以及她手中沾满泥土的块茎。他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皮甲,背着弓箭,显然是外出狩猎或采药归来。
苏梨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和离后第一次单独面对前夫,还是这个最冷漠的墨羽。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块茎,戒备地看着他。
墨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诧异。眼前的梨花,虽然依旧肥胖污秽,但似乎……干净了一些?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似乎也淡了那么一丝丝?是错觉吗?
“我……”苏梨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找点吃的。”
墨羽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她被驱逐后的处境,只是没想到她会自己出来找吃的,还是这种低贱的块茎。过去的梨花,宁可饿着也绝不会碰这些。
“森林边缘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墨羽的声音依旧冰冷,听不出情绪,“被野兽叼走,没人会救你。” 这话像是警告,又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苏梨抿了抿干裂的嘴唇:“谢谢提醒,我会小心。” 她不想多说什么,只想快点离开。
墨羽没再说话,只是用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又审视了她片刻,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污秽的外表。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矫健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苏梨长长地松了口气,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墨羽最后那个审视的眼神,让她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低头看着自己挖掘块茎的手,那里有一小块昨天刚净化过的皮肤,颜色明显浅淡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