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砂砾拍打营帐,萧承煜将兵符重重拍在案上,星纹铠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明日卯时,全军按原定路线出击!\"他的目光扫过舆图上玉门关西侧的陷阱区,玄铁剑剑柄被攥得吱呀作响,\"就算踏平三百蛊棺,也要让迦南人知道大胤的剑锋不可犯!\"
沈清辞突然执剑划破地图,龙纹软剑带出的灵力在帛纸上炸开银芒。\"陛下请看!\"她剑尖挑起一缕星砂,那些本应结块的颗粒突然化作流动的星河,在破损的舆图上蜿蜒出崭新的脉络。更惊人的是,星河尽头闪烁的光点,竟与江挽月残念标记的迦南军营水源地完全重合。
营帐中的烛火骤然化作幽蓝,江挽月的残念凝成的流萤从星纹玉佩中倾泻而出。少女虚影赤足踏在星砂河流上,素白裙摆扫过之处,帛纸上浮现出西域祭坛的古老图腾。\"在水源上游种曼陀罗,蛊虫遇之即死...\"她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指尖轻点,沈清辞的星砂手链突然发烫,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年幼的江挽月蹲在祭坛角落,偷偷将曼陀罗种子埋进蛊虫饲养池,看着那些邪物在花香中扭曲爆裂。
\"可是上游并无曼陀罗...\"副将话音未落,沈清辞已摘下腕间的星砂手链。龙纹灵力注入的刹那,整串银链化作万千流光冲向天际。三日后,探马惊惶来报:玉门关上游的秃山竟一夜之间开满雪色曼陀罗,每朵花都朝着迦南军营的方向盛放,花蕊中的星砂汇聚成肉眼可见的结界。
萧承煜握紧玄铁剑,望着天边翻涌的银白云朵。帝王铠甲上的星纹突然暴涨,映出迦南军营的混乱景象:士兵们惊恐地看着井水化作黑水,那些浸泡在水中的噬月纹蛊虫正疯狂啃噬自己的躯体。\"传令下去,子时发动总攻!\"他的声音混着雷霆之势,惊得帐外的曼陀罗军旗猎猎作响。
子夜时分,大漠突然刮起奇异东风。沈清辞站在了望塔上,看着漫山遍野的曼陀罗随风摇曳,花瓣上凝结的露珠折射出妖异的紫光。当花香飘入迦南军营,地底三百蛊棺同时发出刺耳的尖啸,棺中蛊虫撞裂青铜的声响,混着敌军此起彼伏的惨叫,在夜空中回荡。
\"不好!是巫教的'百蛊反噬阵'!\"迦南主帅的弯刀哐当坠地。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皮肤下,无数银丝蛊虫正朝着心脏方向钻去,而营地四周,那些盛开的曼陀罗花瓣竟化作利刃,将试图逃跑的士兵割成血雾。更远处传来钟磬悲鸣,星陨池方向的天空,江挽月的星辰亮得近乎刺眼。
然而,在漫天混乱中,沈清辞的龙纹胎记突然灼痛如炙。她在星砂流光中看见不祥的画面:极北之地,重塑肉身的黑影正在祭坛上起舞,她手中的幽冥蛊吸收着战场的血腥气,化作巨大的噬月兽虚影;而迦南军营深处,一口刻满江挽月面容的漆黑棺椁,正在悄然吸收着溃散的蛊虫之力。
\"阿煜,小心埋伏!\"她的声音被淹没在风沙中。萧承煜的星纹剑及时斩向偷袭的黑影,剑气却在触及对方的瞬间被吞噬——那黑影的面容,赫然与江挽月有七分相似,嘴角勾起的狞笑,却比迦南王更令人胆寒。而在战场上空,江挽月的残念凝成的银甲女将突然发出悲鸣,她的曼陀罗长枪出现裂痕,赤瞳中的光芒正在快速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