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稳固伤情”这个理由。
切斯特很快被送走，送到了校医院里。
紧接着，一些伤情较重的傲罗也被一起送走。
只留下几位伤得较轻、影响不大的傲罗留在克劳奇身边，帮着处理这里的局面。
当然了，这些人不一定都是傲罗，也有可能隶属于另外两支执法队，但马林分不清他们，就统一这样认为。
人少了之后，尤其是最直接的受害者都离开之后，这里的气氛略微缓和了一些。
大家一起漫步在前往禁林的路上。
他们很有默契的暂时搁置“傲罗被逆袭”这个话题，转而谈论那只老鼠——小矮星·彼得。
但是这种气氛缓和，指的是那些成年人之间。
马林跟斯克林杰之间，依然是针尖对麦芒。
“所以，魔法部决定发起调查的原因，是有人相信了一幅画像的胡言乱语，对不对？”
“不只是彼得先生的控诉，我们还有其他证据。”斯克林杰说。
“什么证据，拿出来。”
“我们不方便在这儿展出，如果你想看，可以去魔法部。”
“那就是没有，你们是非法指控。”
“魔法部从不做非法指控！”
“‘魔法部从不做非法指控！’，说的真好听，去年还有人说‘魔法部从不收买人’呢，结果呢？辛克尼斯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他被调到哪个部门去了？”
“你不要对魔法部妄加猜测！”
斯克林杰那头狮子鬃毛般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谁妄加猜测了？我问你，仅凭一幅画像、出动十九名傲罗、又引来你们这么多高官、目的仅仅是一个学生——这正常吗？要说其中没有别的目的——你敢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吗？”
“费斯托斯，”邓布利多轻轻的叫了一声，然后给了气急败坏的斯克林杰一个歉意的眼神，“多余的话不要说了。”
马林听到这句叮嘱，这才放过斯克林杰。
倒是克劳奇轻笑了一下：“牢不可破的誓言，这真是一种出色的使用方式，那么马林先生，你敢立下誓言，说你没杀死小矮星·彼得吗？”
马林噎了一下，有点后悔把福吉搞下去了。
相比来说，福吉比克劳奇更好糊弄。
克劳奇的手段比起福吉，不知道高明了多少。
“起码我没有故意杀死他，”马林说，“而且我最近查阅了一些法律，里面虽然规定了误杀也要坐牢，但对方是非法的话，这种误杀却不该被追究责任。”
“非法？”
“目前为止，魔法部公开的阿尼玛格斯只有七位，那位变成了老鼠的小矮星·彼得先生，很明显是个非法阿尼玛格斯，这种情况下……”
说到这里，马林顿了一下。
他不知道那位小矮星·彼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也不知道彼得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但自己杀死了彼得先生的事实不容争辩。
对方失去了生命，自己还要用对方的非法身份进行脱罪。
这让马林的恻隐之心动了一丝丝。
但紧接着，他面无表情的继续往下说。
“鉴于彼得先生的非法身份，我认为那个意外根本无法避免，要知道，霍格沃茨每天都有大量老鼠被用于魔药课实验，最忙的时候，费尔奇先生光是清理天花板上的老鼠脑浆，就要花费两个小时以上……”
“所以你认为，你一丁点儿错也没有？”
克劳奇的这句话问到了关键。
马林但凡有一点良心……
他看看邓布利多。
又看看迪戈里先生。
抿着嘴，不做回答。
“比起这个……”邓布利多缓缓说，“我更想知道，一个十二年前被宣告死亡的人，他为什么没有死，还出现在这里？”
这句话仿佛也问到了克劳奇的关键。
他也抿着嘴，埋头不说话。
邓布利多又看向阿米莉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追授给彼得的那枚一等梅林勋章，还是由你颁发的，对不对，博恩斯？”
“是这样，没错，”阿米莉亚接道，“十二年前……小天狼星丧心病狂的炸掉了一整条街，有十二位麻瓜和一名巫师同时遇害，那名巫师，正是勇敢的彼得，他为了追踪背叛波特夫妇的凶手……”
“够了，”克劳奇忽然打断了她，“还说这些做什么，都是过去很久的事儿了。”
“但是彼得没死，”邓布利多的蓝眼睛注视着克劳奇，“我们是不是可以通过这一点认为——十二年前发生的事，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呢？”
“能有什么隐情，你到底想说什么？”克劳奇有些烦躁的说。
“有什么隐情……”邓布利多沉吟道，“我不是当事人，不敢妄加猜测，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二年前那件事的另一位当事人，小天狼星根本没有经过审判就被扔进了监狱，我认为……”
“你认为、你认为！”克劳奇说，“小天狼星都已经认罪了，这件事不需要‘你认为’！”
邓布利多平静的看着克劳奇。
克劳奇发着火，小胡子一抖一抖的。
邓布利多一直看着他，等他稍微冷静一些，继续说：“我认为……是时候补上十二年前的那场审判了，至少，我们该知道彼得为什么没死，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彼得没死，十二个麻瓜死了！”克劳奇好似大义凛然的说，“必须有人为那十二条生命负责，小天狼星进监狱完全是罪有应得！没有人能为他脱罪！”
邓布利多继续用平静的目光望着克劳奇。
“我从未说过要给小天狼星脱罪，克劳奇，你是不是过于敏感了？”
“什么？我？敏感？”克劳奇拘谨的摆摆手，“没有那种事，不过是部里太忙了，我们实在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来去做多余的事……”
他说到“多余人手”的时候，马林嗤笑了一声，看了看周围的傲罗们。
他什么都没说，却让克劳奇的脸色变得微微涨红。
“但小天狼星是最后见到小矮星·彼得的人，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只能通过他。”邓布利多坚持道。
“听着！”克劳奇激动的嚷道，“十二年了，在满是摄魂怪的环境里待上十二年，你和我都能想到小天狼星现在是什么状态，我们把他找来也没有用！”
“而且……而且我们还有小矮星·彼得的画像，尽管他现在想不起来当年的事儿了，但这也是一条重要线索。
“好了，邓布利多，这些不是我们今天来到这里的重点，重点是，你的学生到底对小矮星·彼得做过些什么。
“要知道，彼得说他死前受尽了折磨，他的灵魂被彻底拆解，是拆解，你懂我的意思吗？彼得还受到了通宵达旦的酷刑折磨，这其中又包含了一种不可饶恕咒……”
克劳奇越说越冷静。
他的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在他的引导下，阿米莉亚他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彼得身上去，也不再说什么小天狼星。
“所以，你的学生必须为此做出解释。”
比起刚来的时候，克劳奇现在的态度好了很多。
最起码，他忽然变得不再那么强硬。
说到“为此做出解释”的时候，他甚至向着马林挑动了一下眉毛，传达着“这次放你一马”的信号。
马林也挑了一下眉。
他觉得，能让克劳奇转变态度的原因，似乎就出在那位小天狼星的身上。
一个用一条魔咒杀死十二人的凶恶之徒。
有什么本事撬动克劳奇的态度呢？
马林在心中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