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身份?任务?
所有人都懵了,这他妈算哪门子的考核?
难道不是应该考骑马射箭,排兵布阵吗?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一头雾水的时候。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
他指了指后院的方向,语气轻松得像是再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就在刚才,这宅子的主人,王老爷,在自己的书房里被人杀了。”
“尸体,都还没凉透呢。”
“轰”的一声,人群炸开了锅。
“什么?死人了?”
“杀人案?这……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们去查案不成?我们是来当兵的,不是来当捕快的啊!”
面对众人的喧哗,姜星河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安静。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眼神锐利如刀。
“在今天天黑之前,找到杀害王老爷的真凶。”
“而那个凶手,就在你们中间。”
这话一出,所有人如遭雷击,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人,眼神里瞬间充满了怀疑和警惕。
“好了,游戏开始。祝你们好运。”
姜星河宣布完规则,便转身走上了一旁的二层小楼,悠哉悠哉地观起戏来。
底下的人彻底乱了套。
他们手忙脚乱地解开手里的纸卷,看着上面那些莫名其妙的文字,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我是府上的厨子?让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少了菜刀?这他娘的是什么鬼?”
“我是王老爷的远房表弟,因觊觎家产而心生歹念……我靠!这不直接说我是凶手吗?!”
“我是看门的家丁,昨夜听到书房有异响……狗屁!我昨晚明明在营帐里疼得死去活来!”
石猛也拿到了自己的那份“剧本”。
他粗大的手指笨拙地展开纸卷,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上面写着:“你是王老爷重金聘请的护院,武艺高强,忠心耿耿,负责保护王老爷的安全。你的任务是:找出杀害老爷的凶手,并找到凶器。”
护院?凶手?凶器?
石猛把这几个字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了好几遍,还是没搞明白这到底是要干嘛。
这不就是过家家吗?
茫然地看向四周,却发现大部分人和他一样,都是一脸的抓瞎。
只有一个人例外。
文彦。
那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此刻正静静地站在角落里,手里拿着那张薄薄的纸。
垂着眼帘,一言不发。
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呼小叫,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困惑。
看完纸上的内容后,他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其折好,塞进了袖子里。
然后,他开始观察。
他的目光像水一样,无声无息地流淌过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从布满青苔的石阶,到半开半合的窗棂,再到院墙上剥落的墙皮。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周围那些“同伴”的脸上,将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
都尽收眼底。
就在此时,宅院外围。
几个扮作小商贩和行人的身影,正从不同的角度,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投向院内。
“头儿,那小子进去了。”
一个卖糖葫芦的压低声音,对身边一个看似在打盹的算命先生说道。
算命先生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似昏昏欲睡,实则余光一直锁定着院内的动静。
“看清楚了,他进去之后有什么异常举动?”
“没有……他太镇定了,镇定得根本不像个正常人!其他人都在那鬼叫,就他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在那东张西望,好像在自己家后花园散步!”
算命先生的眉头皱了起来。
“继续盯紧了!老爷说了,哪怕他放个屁,你们都得给我记下来是什么味的!”
宅院二楼,姜星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甚至注意到了外围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赵秉坤那点小动作,在他眼里就跟三岁小孩的把戏一样可笑。
现在的全部兴趣,都在那个叫文彦的书生身上。
“有意思……”
姜星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所有人都被规则束缚,在原地打转,只有你,第一时间跳出了棋盘,开始以一个局外人的视角审视一切。在这场信息完全不对等,甚至连规则都是我临时编造的游戏里。”
“我他娘的看明白了,这姓姜的王八蛋在耍我们!”
一个壮汉将手里的纸卷狠狠摔在地上,唾沫横飞。
“对!把我们当猴耍!这是把我们关起来了?”
“放我们出去!老子不玩了!”
石猛也被这气氛搞得心烦意乱,他攥着那张写着“护院”的纸。
感觉自己的脑子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根本理不出头绪。
就在这片混乱的漩涡中心,文彦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响了起来。
“各位,稍安勿躁。”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冷静的针,瞬间刺破了鼓噪的声浪。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安静了一瞬,循声望去。
只见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书生,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院子中央。
“吵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浪费我们所有人的时间和体力。”
“有人说这是姜公子在耍我们,或许是。但各位有没有想过,他耍我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目的?就是看我们出丑呗!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不都这点恶趣味吗?”
附和声此起彼伏。
文彦却摇了摇头,嘴角甚至还挂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如果只是为了看我们出丑,那他大可不必费这么大的周章。”
他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纸卷。
“他给了我们每人一个‘身份’,给了我们一个共同的‘事件’,王老爷被杀。甚至,还给了我们一个明确的‘目标,找出凶手。”
“这说明什么?”
文彦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说明,这不是一场耍猴戏,而是一场……考验。”
“他娘的……考验我们什么?考验我们谁的嗓门大吗?”
“我们每个人手里的信息,都是残缺的。就像瞎子摸象,只凭自己手里的这一小块,永远也拼不出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