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无奈,然职责所在,终携龙鳕出游矣。
吾携龙鳕至音乐广场,自择一处安坐,任其徜徉嬉戏。
平日吾清醒时,心中寂然无声,元心亦于小天窗内安寝。纵使元心醒转,于内作画、写字、读书,吾心皆感宁静。然若有不测之事发生,吾心便骤然不安矣!
俄而血族音乐广场琼雪骤降纷飞,不遑预告,须臾间寒气砭骨。余讶然自忖:方才尚温,何以坐久愈冷?莫非真元涣散乎?
广播未通知,传言乃血族灵枢失序所致。众皆欣然。龙鳕已非曩者元心之貌,四代夏娃膺欧亚混血之容,身长七尺有二,五官立体,冷艳美丽。虽具倾城之姿,然余心系小天窗内元心,未尝移目心尖人儿!
龙鳕忽而齿战,盖寒气侵身。此女体犹未壮,倘或染恙,实繁难矣。若非历练其心智,以臻完满,绝不领出门,须尽早锁于温室中。
方出银河大厦,时维微凉,岂料天公作戏,顷刻间银雪漫空。余欲驱其回宅,龙鳕拒之。余欲徒步至车后座,裹裘护之,竟遭抗拒。彼女喜弄冰晶,稚子忘忧,堆雪人来打雪仗,此景虽奇,然非吾所愿见!
无奈之下,余解寒衿覆其肩,彼挣扎弗肯,急欲戏雪。强曳就之,忽以素首轻触吾颈,待其首自毛衣领口探出之际,忽吻吾唇!
余怔忡若失,恍觉灵台蒙尘。心房颤动不安,惊疑间:元心莫非已寤?恐其见此情景!
琼雪纷扬逾二更,终因血族灵枢复常而歇。音乐广场顿成冰雪狂欢之所,万民咸集。余虽仗遁形术护其周全,仍忧黑天使作祟。
雪霁天清,众犹恋恋不舍。奔走肆间,购得珍馐百味,热咖啡,热奶茶,热汉堡,烤鸡,烤香肠。夜宴方酣,不觉星移斗转。
归邸后,龙鳕沐浴更衣即寝。其元神虽健,然须十二时眠,十二时醒,如日月循环之理。
余亦沐浴,解衣就榻,入灵台洞天。本冀元心惺忪待晤,孰料其酣睡正酣。抚颊视之,目蕴秋波,似曾垂泪。
余虽洞悉天地至理,不可窥视小天窗内景,元心行为举止如雾中行舟,莫测高深!
余卧罗汉榻,环其腰际。卿侧首蜷衾,及至元心觉,案头金漏已过亥时三刻。
吾问:\"卿醒乎?\"
元心默然,面色惨淡。
吾问:\"何苦乎?\"
余俯身观之,以拇指摩其眼下卧蚕。忽被挥袂拒之。
吾曰:“何故?”
吾连番温言相询,皆未得回应,唯见其冷面如霜。
吾嗔曰:\"何事隐而不言?汝素来娇惯,今竟作此态!\"
元心蓦然抬首,目眦含泪。
吾曰:“言!”
元心侧首,不欲视吾。
吾曰:“有事但言无妨,吾最厌汝此态,每问皆默然,稍后便怒气冲冲。”
元心直视吾,眼睑微肿。
吾厉喝:\"轩辕正心,回复!\"
元心始终噤声,直至晨光熹微。余通宵守候,目不交睫。
此漏器嵌阴阳双鱼,沙沉则龙首昂,水流则凤尾摇。其机括奥妙,乃以重浊之砂激荡璇玑,终使日月同辉。
吾之沙漏,上置钟表。沙流之际,因重之变,钟表恒动。沙动则驱涡轮或齿轮,化沙之重力势能为机械之能。复经齿轮传动之具,传此能至指针,使指针转动不息。
吾告以疲倦,阖目养神。
吾曰:“吾甚疲矣,欲深眠一时辰,一时辰后即归。”
遂闭目,卧于罗汉床上,沉沉入睡。及醒,乃因闹钟鸣响,今日丹室有严肃会议,催吾急赴焉。
吾携龙鳕匆匆赶至丹室,遂将龙鳕交予安吉丽行维护之事。血族长子召吾入其办公室,。
长子曰:“安保司急报,昔年所铸夏娃金身,昨夜失其一,尚稽查。尚未查明为哪一具。彼邪恶黑天使,必又来窃物矣!”
余冷静曰:\"吾等玄铁为壁,紫电为篱,岂容魍魉潜形?安保系统已极尽精良,何故仍有贼人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