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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警示,如同浸透冰水的鞭子,抽打在陈砚秋和赵明烛的脊梁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却也激起了更为执拗的怒火。对手不再隐藏于迷雾之后,而是将狰狞的爪牙探到了皇城司的门槛内,进行赤裸裸的威胁与构陷。这非但未能令他们退缩,反而像在滚油中投入了一把冰渣,炸裂开的是决绝的斗志。

那份伪造的受贿“证据”被赵明烛当场封存,作为对手罪行的又一铁证。皇城司内部的清查雷厉风行地展开,那名失踪狱卒王五的画像与海捕文书连夜发出,通往城外的各条水道陆路被悄然布控。然而,无论是王五,还是那夜窗外发出警告之声的人,都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杳无踪迹。对手的狡猾与对汴京地下通道的熟悉,远超想象。

值房内,灯烛彻夜未熄。陈砚秋面色沉静,但眼底布满了血丝。他面前铺开着“青蛟帮”账簿的抄本、那些绘有邪异符号的纸片,以及关于川蜀银鞘案、金明池宴中毒案、乃至更早的江南贡院旧案的零星记忆碎片。

“他们在害怕,赵兄。”陈砚秋的声音因为缺乏睡眠而略带沙哑,却异常清晰,“‘青蛟帮’是弃子,王五是随时可以牺牲的卒子。他们用这种激烈的方式切断线索,正说明我们逼近了真正致命的东西。这东西,绝非一两个帮会、一两次谋杀那么简单。”

赵明烛按着腰间佩刀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皇城司内部的背叛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与耻辱。“巧石坊的线索断了,邓文原那老狐狸这几日称病不出,府邸戒备森严,抓不到任何把柄。‘明尊会’的窝点人去楼空……他们似乎总能快我们一步。”

“因为他们比我们更清楚,哪些是关键。”陈砚秋的目光落在那些邪教符号上,又缓缓移开,“这些鬼蜮伎俩,或许是烟雾,或许是某种标识,但核心,一定还是科举。川蜀的银鞘、汴京的毒宴、被灭口的吏员、甚至可能包括当年的江南旧案……所有这些,最终都指向一个能够通过科举攫取巨大利益,并不惜一切代价维护这个体系的庞然大物。”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记忆带来的微光:“我记得,宝元元年,川蜀路秋闱后,曾有一封御史台的奏疏抄本,提及录取名额与地方荐牒之间存在异常,但后被批‘查无实据’而留中。景佑三年,江南东路的贡举档案中,有一批试卷因‘誊录潦草’被要求重誊,时任转运使却以‘时限已至’为由强行放榜,其中三名中举者后来迅速投靠了当时权倾朝野的吕相门下的官员……这些散碎的记录,当时看来或许只是官场寻常弊病,但若串联起来……”

赵明烛眼神一凛:“你是说,关键可能藏在过去的档案里?那些被他们以为早已湮没在故纸堆里的东西?”

“不错。”陈砚秋重重点头,“每一次操作,无论多么隐秘,总会留下痕迹。考核的记录、官员的调动、试卷的样本、士子的诉讼副本……这些文书最终都会归档。若真有一个庞大的网络运作多年,必然会在崇文院的架阁库中,留下虽经掩饰却并非无迹可寻的脉络。我们需要调阅旧档,尤其是川蜀、江南等地,以及涉及某些特定年份、特定人物的科举关联文书!”

崇文院,乃帝国文脉所系,集天下图籍册府之所。其下分昭文馆、史馆、集贤院、秘阁,总称馆阁,不仅储藏浩瀚如海的书籍,更是国家最重要的档案中枢。自太祖皇帝以来,历朝历代的诏令、奏章、人事档案、财政记录、科举试卷副本、地方呈报……凡涉及国政运行之文书,皆定期归档于此,由专门的官吏负责看守、整理、编目。这里的每一卷档案,都可能承载着一段被尘埃掩盖的真相。

然而,调阅崇文院的档案,绝非易事。其管理森严,制度繁琐,远非寻常衙署可比。尤其他们所要调阅的,多是涉及敏感人事和地区科举事务的旧档,更需层层审批,理由必须充分正当。

赵明烛深知其中关窍,他沉吟片刻:“调阅档案,需经崇文院提举官批准,理由需充分。你我联名上书,以皇城司协查连环命案、需核对历年相关人事及地方记录为由,或可一试。只是……”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崇文院那帮学士、提举,多是清贵文官,向来对我等‘天子鹰犬’颇有微词,恐不会痛快应允,甚至可能暗中作梗。”

“即便万难,也须一试。”陈砚秋语气坚定,“这是目前最可能找到突破的方向。对手越是害怕我们触碰过去,我们越是要把过去翻出来,晒在日光之下!”

翌日,一份措辞严谨的公文由赵明烛与陈砚秋联署,正式递往崇文院。公文申明,为彻查近日接连发生的官员身亡、投毒、纵火等重案,涉及可能的历史积弊,恳请调阅自真宗朝末期至仁宗宝元、景佑、康定年间,与川蜀路、江南东路、两浙路科举事务相关的部分档案,包括但不限于:考官名录与考语、中式试卷抽样存档、地方学政关于科举事宜的奏报副本、以及相关审计复核文书等。

公文送出后,便是焦灼的等待。皇城司的触角虽广,却难以直接伸入那文人雅士汇聚的清贵之地。赵明烛动用了些人脉,从侧面打听崇文院内部的反应。

反馈很快传来,果然不出所料。崇文院提举官、翰林学士承旨宋庠(字公序)对此事颇为不以为然。据闻,他在接到公文后,对左右笑道:“赵明烛一武弁,懂什么文书档案?陈砚秋一新进小子,莫非欲效法当年‘乌台诗案’之辈,于故纸堆中罗织罪名耶?查案自有开封府、刑部,何须动我国之典册?”

阻力不仅来自高层。负责具体档案管理的是崇文院下设的“管勾三馆秘阁公事”厅,主事的是几位积年老吏,这些人深谙官场进退之道,最懂得看上官眼色行事,也更懂得如何用繁琐的规章程序来软抵抗他们不欢迎的要求。

足足等了三天,崇文院的回文才慢悠悠地送达皇城司。回文用语客气,却透着疏离与推诿。大意是:调阅档案之事,关乎旧制,须谨慎。所请调阅之档案年代久远,卷帙浩繁,且部分档案因年深日久,或有虫蛀霉变,正在清理晾晒,不便即刻调阅。请皇城司明确所需查阅之具体卷宗编号、事由及确切年份,以便“酌情办理”。

这便是在踢皮球了。档案目录浩如烟海,若不亲至架阁库查阅总目,如何能提供具体的卷宗编号?这“酌情办理”四字,更是留下了无限拖延的空间。

“混账!”赵明烛接到回文,气得险些撕了那精致的笺纸,“这帮穷酸腐儒!国家养士,竟成了他们搪塞公务的倚仗!”

陈砚秋却相对平静,他早已料到此事不会顺利。“赵兄息怒。他们越是拖延,越证明此路正确。他们想用程序将我们挡在外面,我们便按他们的程序走,但要走得比他们更快。”

他再次提笔,根据记忆中的零星信息,尽可能详细地罗列了一批可能相关的档案编号和大致事由,虽然不可能完备,但足以显示他们的认真与确有所指,而非盲目索要。

第二次公文送出后,赵明烛决定亲自前往崇文院拜会。他换上正式的官服,带着几名精干亲随,直奔位于左升龙门外的崇文院衙署。

崇文院建筑宏大气派,飞檐斗拱,弥漫着书香与墨香,与皇城司的肃杀氛围截然不同。往来官吏皆宽袍博带,步履从容,言谈低声,看到赵明烛这一行甲胄鲜明、气势迫人的武官,无不侧目而视,眼神中带着好奇、警惕,甚至是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提举官宋庠果然以“公务繁忙”为由,并未亲自接见,只派了一位姓钱的勾当官(管理具体事务的官员)出来应付。

钱勾当官四十余岁年纪,面皮白净,说话慢条斯理,滴水不漏:“赵大人,非是下官等有意为难。实在是馆阁制度如此,档案调阅,需核验身份、登记事由、查验目录、确认库存……流程繁琐,皆为保护国之瑰宝,免遭损毁遗失。您所列之目录,其中多有‘暂借未归’者,或‘因今夏多雨,正在另库晾晒’者,实难即刻取出。还请宽限些时日,待下官等逐一清点核对后,再行答复。”

赵明烛强压火气,沉声道:“钱勾当,本官所查乃牵连数条人命的要案,皇命在身,刻不容缓。所谓‘晾晒’、‘借出’,究竟何时可毕?借阅者又是何人?可否告知?”

钱勾当官面露难色,打着官腔:“这个……晾晒需看天时,借阅之事涉及其他衙署官员,按例不便透露。赵大人放心,一旦档案可用,下官定第一时间知会皇城司。”

软钉子碰了一个又一个。赵明烛心知再纠缠下去也无结果,反而可能授人以柄,说他以势压人,干扰馆阁清静。他冷着脸,不再多言,转身便走。那钱勾当官还在身后恭敬地行礼:“赵大人慢走。”

离开崇文院衙署,赵明烛并未直接回皇城司,而是绕到了崇文院后部的档案库区域。那里高墙耸立,守卫明显增多,且有专人验看腰牌。库房多为砖石结构,开窗甚高且小,重在防火防潮。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墨和防虫药草的特殊气味。

他远远望着那一片森严的库房,目光锐利如鹰隼。对手必然也知晓档案的重要性,他们会否已经先下手为强?那些“暂借未归”和“正在晾晒”的档案,是真的如此,还是已经被动了手脚?

回到皇城司,赵明烛将与崇文院交涉的经过告知陈砚秋。陈砚秋默然片刻,道:“他们是在拖延时间。或许是为了转移或销毁关键证据,或许是为了布置其他应对手段。我们等不起。”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崇文院的大致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既然明路难通,或许……我们需做两手准备。”

“哦?”赵明烛看向他。

“赵兄你今日亲去,虽未成功,却有一项收获——你亲眼看到了档案库区的大致布局与守卫情况。”陈砚秋缓缓道,“而我,上次请求调阅时,曾得以短暂进入其目录厅,虽未深入库房,却凭记忆强记下了部分架阁库的编号规律与那片区域的总目概略。”

赵明烛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

“未雨绸缪。”陈砚秋压低声音,“我们将所有可能相关的档案编号、存放位置,尽可能地从我记忆中复原出来。一旦他们拖延过久,或我们发现有异动,或许……需要非常之法,才能保住那些可能决定胜负的证据。”

他回到案前,铺开白纸,拿起笔,闭目凝神。无数编号、名称、年份如同被无形之手梳理过,开始在他脑中飞速重现。他下笔极快,一行行墨字如同溪流般淌出,逐渐汇集成一份越来越详细的清单草图。

赵明烛看着他,心中凛然。他知道陈砚秋有过目不忘之能,却不知竟能到如此地步。这无疑是他们目前最大的优势。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流逝。陈砚秋全神贯注,额角甚至渗出细汗,显然这种强度的回忆极为耗费心神。

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暮色笼罩了汴京城。崇文院那庞大的建筑群,在夕阳余晖中投下越来越长的阴影,仿佛一只蛰伏的巨兽,守护着无数秘密,也吞噬着无数真相。

陈砚秋终于停下笔,看着写满了数张纸的清单,长长吁了一口气,眼神疲惫却明亮:“好了,赵兄。景佑元年至宝元二年,川蜀、江南东路相关的主要卷宗编号与可能存放的库区,大致在此。虽不完整,但若真能进入,应能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赵明烛接过那几张纸,只觉得重若千钧。这上面记录的,不仅是冰冷的编号,更是穿透迷雾的可能,是破开僵局的希望,也可能是引爆更大风暴的引信。

“他们最好祈祷那些档案真的只是在‘晾晒’。”赵明烛的声音冷得像冰,“否则,无论里面藏着什么魑魅魍魉,我都要把它们揪出来,晒死在光天化日之下!”

夜色渐深,皇城司值房的灯火再次亮起。两人对着那份清单,低声筹划着下一步的行动,无论是再次正式提请,还是不得已而为之的“非常之法”,他们都必须尽快接触到那些尘封的卷宗。

然而,他们都未曾料到,对手的反应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激烈和彻底。

就在他们于灯下谋划之时,崇文院那片沉寂的档案库区深处,几道黑影,正借着夜色的掩护,如同鬼魅般悄然行动着。他们动作熟练地避开巡更的守卫,在一些关键库房的门锁上做了不易察觉的手脚,并将一些黑色的、粘稠的液体,小心地倾洒在堆积如山的纸卷之间……

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不同于书墨和药草的特殊气味——那是猛火油特有的刺鼻味道。

一场旨在彻底毁灭证据的烈焰,正在无人察觉的暗处,悄然酝酿。而陈砚秋凭借惊人记忆之力复原的那份清单,也即将面临被付之一炬的严峻考验。

夜,还很长。危机,已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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