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自以为是了,小鬼!”
刚才那个爆粗口的家伙,显然是被海拉那近乎妖魔化的笑容和那句话语激怒了。
他脖子一梗,满脸横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像一只被激怒的斗牛,怒吼着就朝着海拉猛冲过来。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外强中干的小丫头片子,能挣脱那些束缚不过是运气好罢了!他要让她知道,在这条道上混,自作聪明是什么下场!
他想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最残忍的手段,让她知道后果。
然而,他甚至没能看清海拉的动作。
海拉仿佛只是随意地抬了抬手,或者只是轻轻甩了一下袖子,一道黑金色的剑影,几乎是瞬间就划过了他的身体。
他甚至没听到风声,只觉得眼前一花,瞬间传遍全身的钻心剧痛猛地从右肩炸开!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到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了——自己的整条右臂,连同手上的那把还算趁手的砍刀,竟然齐刷刷地、干净利落地飞了起来,悬在半空中,无力地抽搐着,像是一条被斩断的毒蛇。
而肩膀处,只是一个不断喷涌出温热、粘稠液体的恐怖伤口,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愣了片刻,巨大的痛楚和恐惧终于冲垮了他的理智,他发出一声凄厉到几乎要撕裂喉咙的惨叫声:“啊啊啊啊……我的,我的手啊!!!”
那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绝望。
海拉却像是没听到他的惨叫,甚至没有看向他。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只断臂上,鼻翼轻轻翕动,仿佛在细细品味着什么。
她的嘴角咧得更大了,露出森白的牙齿,那笑容扭曲而疯狂,眼中血色的光芒如同地狱里沸腾的岩浆,喷薄出嗜血的光:“啊啊啊……血的味道……好香……嘻嘻……”
这笑声比任何诅咒都要令人毛骨悚然,带着一种孩童般纯粹的恶意。
海拉想起了阿米娅的叮嘱,那个温柔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带着一丝无奈和恳切:“海拉,不要随便杀人。”
她确实努力了很久,将那深藏在心底、如同蛰伏的野兽般的杀意死死压了下去。
阿米娅的善良像一层薄薄的纱,勉强覆盖着她内心的黑暗。
但看着眼前这些自以为是、将她视作待宰羔羊的家伙,那压抑已久的黑暗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整个人都淹没,理智的堤坝轰然崩塌。
“看来,是忍不住了呢。”
她低声对自己说,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意味,但眼神却已经彻底变了,只剩下纯粹的、冰冷的杀意。
她默默捡起那条还在抽搐的手臂,指尖轻轻一点,手臂瞬间干掉,如同风化一般化为了灰烬。
随后,她手轻轻一挥,那柄笑靥长剑,在她手中瞬间缩水,化作一柄锋利无比、闪烁着嗜血光泽的匕首。
她来到那个失去手臂、还在凄厉惨叫的男人身边,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男人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脸,看到那双闪烁着疯狂光芒的血色瞳孔,以及手中那寒光闪闪的匕首,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仿佛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让他无法呼吸。
他拼命扭动身体,想要逃离这个恶魔,但伤口处的剧痛和不断流失的血液让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无助地惨叫。
“别挣扎了,”海拉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轻柔得像是在哄一个婴儿,却又让人从骨子里感到寒意,“这样……感觉好多了呢。”
她的匕首轻轻一挑,一片带着血肉的皮肉便被割了下来,没有发出刺耳的切割声,只有一种令人作呕的黏腻感,仿佛丝绸被撕裂。
她似乎在极其耐心、极其细致地,一片片地将那人身上的肉切下来,动作轻柔,带着一种病态的专注,仿佛在拆解一个破旧的玩偶。
而每一次切割,都伴随着男人更加凄厉、更加绝望的哀嚎,那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
但这哀嚎,似乎只会让海拉眼中的疯狂更加明亮,那血色的光芒如同得到了滋养,愈发炽烈。
狩猎,才刚刚开始,而猎物,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而另外那人似乎才反应了过来,刚才的惨叫和突然飞起的手臂让他彻底吓傻了。
此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连滚带爬地转身,不要命地向着门口逃去,脚步踉跄,却带着一种拼死的决心。
海拉并未理会他,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手头的事情上。
看着那人的惨叫逐渐微弱,最终彻底停歇,海拉也吸收了他的尸体,为了追求效率海拉没准备尝味道了。
那尸体也化为灰烬后,她站起身,拍了拍手,然后朝着那个逃跑的方向追去,步伐轻快,带着一种狩猎者追逐猎物时的兴奋。
但她还是没忘记,在追出去之前,用那些如同活物般、粘稠而冰冷的黑色雾气,悄无声息地封锁了设施的所有门窗,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
“跑?往哪里跑呢?”
她呢喃着。
“难得啊……你们……可要让我玩尽兴了啊。”
海拉念叨着,脸上依旧是那嗜血的笑,血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烁,如同地狱归来的恶魔,准备开始一场漫长而血腥的游戏。
她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那些人心跳的鼓点上。
“不……不,姑奶奶,我错了,别!”
那个逃窜的男人终于被逼到了角落,无路可退。
他看着海拉那步步逼近、脸上挂着妖异笑容的身影,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
刚才同伴被肢解的画面还残留在他的视网膜上,那无法抑制的惨叫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绝望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只能瘫软在地,双手抱头,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颤抖、嘶哑,不断地重复着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姑奶奶,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大人物!”
然而,海拉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哀嚎,或者说,她根本不屑于理会。
她的脚步依旧不紧不慢,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的目光扫过他惨白的脸,那血色的瞳孔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专注,仿佛在看一件即将失去光泽的旧物。
当海拉终于停在他面前时,她没有丝毫动作,只是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下,对准了他。
男人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突然被投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感从四肢百骸开始蔓延,紧接着,一种更加可怕的感觉涌了上来——他感觉自己的力气、自己的生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身体里被抽离出去!
他惊恐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原本还算白皙的皮肤迅速变得灰败、干枯,如同风干的树皮。
他的眼睛开始凹陷,脸颊塌陷下去,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苹果,迅速皱缩。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头发变得像稻草一样干枯,牙齿在牙龈里松动,连指甲都在变黑、脱落。
这不仅仅是衰老,这是一种彻底的、从生命根源上的剥夺!
“看着……看着啊,”海拉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但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却如同魔咒,“生命……就是这样消失的。”
她缓缓地、一点点地抽取着。
男人的求饶声越来越微弱,最后变成了无意识的呜咽,他的眼睛里最后残留的一点光彩也迅速黯淡下去,只剩下空洞和死寂。
看着那具曾经还活生生的躯体,如同被晒干的泥偶,一点点变成一具灰败、干瘪的尸体,最终甚至失去了完整的形态,只剩下扭曲的轮廓。
海拉才缓缓收回了手,她的掌心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温热。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地上那化为干尸的尸体,下一瞬尸山的组织迅速将那尸体吞没、吸收,她轻轻甩了甩手,仿佛在掸去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真是……吵死了。”
她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转身,朝着下一个可能存在的“猎物”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她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拉得很长,像一道来自地狱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