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忍不住抬了抬受伤的左手,提醒道:“我都流血了。”
叶钰为难道:“可是我不会包扎伤口啊,我只会烤鱼。”
江澄:“……可是我一只手不方便。”
好像也是,叶钰不情不愿的挪到他旁边,盯着他包的乱七八糟的手纠结。
她从来没试过,真的不会欸!
江澄见她一脸犹豫,想了想道:“你帮我包扎,我给你一样东西。”
正好把碎玉还给她。
叶钰却两眼放光,“真的吗?”
江澄点头,叶钰立马道,“我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江澄:“……出息。”
他不解问,“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你在莲花坞不愁吃不愁穿的,也没有用着钱的地方吧?”
叶钰支支吾吾答不上来,索性皱着眉生气问:“你是不是拿不出来?”
江澄无语的从怀里摸出一个蓝色钱袋子,丢在桌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他微抬下巴问:“够了吗?”
叶钰连忙点头,“够了够了!”
嘻嘻!好多钱!
她把钱放好,然后一脸认真的开始给他包扎。
刚刚聊的那会儿功夫,血已经没有流了,凝在手上,不太好拆开重新上药。
江澄付了钱,十分心安理得的看着叶钰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剥开他的手。
她的手法有些生疏,时不时会扯到伤口,重新流出鲜红的血。
在失败第三次后,叶钰沮丧道:“……对不起!这钱我收的实在不安心,要不我还是去找别人给你包扎吧!”
江澄用完好无损的右手按住她,不满道:“你都收了我的钱了,这是做什么,半途而废?”
叶钰左右为难,只好一边更加小心的撕开手绢,一边苦着脸吹气。她娘以前是这么做的,能减轻疼痛,她如今也是依葫芦画瓢。
轻柔的风缠在手心,爱惜的蹭了蹭,离去时顺便带走一丝痛意,温柔缠绵,柔情似水。
“好了!”叶钰长舒一口气,终于好了,这个过程太折磨人了!
江澄回过神,看着被包成一团的左手,嘴角抽了抽。
白瞎了刚刚的气氛。
叶钰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她明明是学着她娘弄的,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这样。
她忙道:“我都包好了,钱是不会退你的!”
江澄嫌弃的移过视线,嗤笑道:“我还不差这点钱。”
院子外面有人过来,江澄扫了一眼,对叶钰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你要是饿了,不好意思和阿姐说,可以直接跟下面人说。”
叶钰试探问:“可以点菜?”
见到她一副寄人篱下,小心翼翼的样子,江澄感觉有点不太舒服,直接道:“你要是还不好意思,就跟我说,想吃什么,我下次给你带过来。”
叶钰眼睛一亮,一溜水的辣菜从她口中蹦了出来。
江澄蹙眉问:“吃这么重的口味?”
叶钰泄气了,其实饭菜不是真的不好吃,只是温情一句忌荤腥,到她眼前的便全是清淡的饮食,她不喜欢吃菜叶子。
叶钰耷拉着脑袋,浑身散发着可怜巴巴的气息,分外可怜。
江澄:这人装可怜的那一套,原来是从小就会。
“……我下次来给你带。”终于他还是松口了。
叶钰立刻站起来送他,眼睛弯成月牙状,笑的十分开心,“江宗主再见!”
江澄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低声道:“我叫江澄。”
说完话,大步流星离开。
叶钰茫然,她知道他名字啊,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叶钰捏着装的满满当当的钱袋子思考了一下,心领神会,“他是觉得叫宗主把他喊老了吧?这是要我直接叫他名字的意思?”
叶钰有自己的一套逻辑,觉得和她爹差不多大的,才应该叫宗主。
她觉得江澄看起来和她一样大的样子,叫江宗主她还嫌自己平白无故矮了一个辈分呢。
江厌离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羽儿,我回来了,今天有没有乖乖喝药啊?”
叶钰微不可察的皱了下鼻子,随后点了点头,真诚道:“喝了。阿姐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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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剿夷陵老祖?呵,真有意思,连人家老巢在哪儿都不知道,就说要派人围剿。”
金光善嗤道。
半月前,不知何处传出一个谣言,说是有人冒犯夷陵老祖,当晚便全家死于非命,被人练成了走尸。
虽然证据实在匮乏,知情人表示那户人家是搬迁,但是当地的修仙世家还是笃定,凶手便是夷陵老祖。
此等人神共愤之举,特邀兰陵金氏共同商议清剿计划。
他下方恭敬站着一人,那人拱手道:“宗主,需要我去吗?”
金光善搭在雕花扶手上的手指轻叩两下,冷笑:“不必,将请帖送去给我们的少宗主,他不是会说话吗?看看他怎么说才不会得罪这些个世家家主们。”
于是,一封邀兰陵金氏参与围剿夷陵老祖小型清谈会的请帖,很快送到了金子轩案头。
金子轩扫了眼烫金帖面,眉峰微蹙,随手推到一边道:“拒了。”
这些人真是恶心,刚承了人家的情,转头就惦记上了人家的法宝。就算是卸磨杀驴,速度也太快了点吧?
且不说夷陵老祖压根什么也没做,上面所谓的“灭门炼尸”都是编造,但就论他们能找出夷陵老祖的藏身之所吗?
一群眼馋人家法宝,还要让他们兰陵金氏当冤大头的废物点心而已。
哦,骂点心还脏了这词儿,他们连点心渣都不配。
见传话修士仍立在原地,金子轩这才抬眸打量他,这人他认识,是他父亲的得力干将,向来不听他调令。
自他继任少宗主后,金麟台的风向就变了。
为首的四大仙门世家中,金光善年事最高,行事作风又屡遭诟病,
所以等他当上了少宗主后,有人明里暗里开始呼吁金光善退位让贤。
射日之征中期,金子轩违抗父令,带领弟子加入北战场后,名声越发好了的同时,两个人之间的斗争也越发严重。
甚至是射日之征结束后,金光善主动争取到了庆功宴的主办权,却全权交由金子轩负责。
这种事情,要是一个安排不好,极易引起其他世家家主的反感,金光善就是抱着这种态度,故意称病不去。
结果没想到金子轩将庆功宴办的极好,说话也漂亮。
等庆功宴结束后,还有不明缘由之人来到金光善面前夸赞,称金光善后继有人。
金光善:“……”
金子轩将狼毫重重搁在笔洗里,抬眼,目光冷冽,“听不懂吩咐?”
修士硬着头皮躬身,“宗主的意思是,用什么理由回绝。”
金子轩皱眉,不屑道:“不成气候的乌合之众而已,兰陵金氏若不愿赴会,何须理由?不去,就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