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散去后,叶钰气得一句话也懒得说,等金子轩将事情简单的说完一遍后,魏无羡似有所觉,猜出来真正送汤的人是谁了。
还能是谁,这汤和他与江澄今早喝的一模一样,必是同一锅熬出来的,除了江厌离,还有谁?
叶钰不满道:“她怎么这样,随随便便就能冒领别人的功劳!”
江澄也猜出来了,只能说幸好没有牵扯到江厌离,不然他比叶钰还生气。
听到叶钰不高兴,江澄生硬的开口安慰说:“人家兰陵金氏自己的事情,你不掺和进来不就行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说不通,那就别管了,只要没有牵扯到他们家的人,都算闲事。
叶钰更气了,“我就是看不惯!算了,不跟傻子计较。”
魏无羡和金子轩的关系可说不上好,眼下见有让金子轩吃瘪的时机,他也乐见其成。
笑嘻嘻的同阿欢说:“姑娘手艺居然如此好?”
阿欢有些紧张,她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不过,为了日后不被厌弃,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咬死是她送的。
“魏公子谬赞。”
不承认,不否认。
常言道,脑补最为致命,她这副态度,反而让其他人更为相信。
魏无羡又笑,“既然是姑娘亲手做的,可否给我也盛一碗?我也好尝过后,为姑娘证明。”
阿欢摇头,眼神闪烁,“已经没有了。”
魏无羡从善如流,“那就麻烦姑娘再熬一锅。”
“这……”阿欢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金子轩。
金子轩失望的看着她。
他早看出来她在说谎了,假如真的是她亲手做的,面对如此情景,早就承认了,之所以僵持不下,是因为金子轩一直在和稀泥。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这个人,好歹是金家人,兰陵金氏的热闹,不是谁都能看的。
再就是,他将恩情错付,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而已。
于是想要打着哈哈,敷衍了事。
叶钰却以为他不信,更加不肯放过这个人,然后越闹越大,直到现在,云梦的人都来凑热闹了。
现在再也无法遮掩过去,于是他只好当着几人的面,罚了阿欢。
叶钰一脸不可置信,主角光环这么强大的吗?
她拉拉扯扯半个时辰,魏无羡就露个面,说几句话就可以了?
其实主要还是江澄将众人疏散,一定程度上,保留了金子轩的颜面,不然他说不定,真的会将错就错。
江澄悄声道:“毕竟是兰陵金氏的人。”
叶钰这才反应过来,气笑了,这些世家公子,还真是看重脸面的紧,是自己想岔了,一心想着揭穿这个人的真面目,其实重点根本不是她,而是金子轩信不信。
金子轩尴尬的道歉,“对不住,我……”
叶钰偏过头,“没事,是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听说庆功宴准备差不多了,还是尽早入席吧。”
魏无羡笑着说:“金公子日后还是谨慎一点吧!”语气有些嘲弄。
金子轩强颜欢笑,“入席吧。”
说是庆功宴,其实宴席邀请的人并不多,一些将领凑在一起吃顿热饭而已,毕竟只是一场小型的战争取得了胜利。
酒席众人觥筹交错,叶钰把酒杯推远了点,对它敬而远之。
可不敢再喝了。
喝了不得把她祖宗十八代给捅出来?
叶钰也是从魏无羡口中才得知,自己喝醉后,居然秒变小爱同学,一问一答,简直不要太好套话了。
金子轩却举着酒杯向她敬酒,歉意满满,“是在下一叶障目,望舒兄,对不住了。”
人家的地盘,不能不给面子,叶钰无奈的举起酒杯,敷衍了事,“行了行了,原谅你。”
她想着等会儿喝酒的时候动作隐蔽点,直接往后倒吧。
金子轩喝完后,却是开了个头,接着一波又一波的人上前敬酒。
叶钰木着脸,这些人是说好了吗?今天非要给她灌醉?
叶钰抬头环视一周,魏无羡在这种场合简直如鱼得水,一杯接着一杯,插科打诨,好不快活。
她只好将视线投到江澄身上,江澄压住笑意,摇了摇头。
叶钰以为他也爱莫能助,硬着头皮笑着和敬酒的人喝,一入口,她才发现,杯中居然是果茶。
叶钰:“……”
原来如此。
她还说为什么其他人不怎么喝酒,一直吃菜呢,酒不是酒,全靠气氛?
她之前还纳闷呢,电视剧里不都是说打仗的时候不让喝酒吗,合着……
叶钰放开了架势喝,一副我要把你们全喝趴下的模样,魏无羡在江澄旁边问:“你没告诉她宴会上的酒被换了?”
江澄哼笑,“她现在不是知道了吗?”
魏无羡难得无语,一言难尽的看着江澄,才发现他蔫坏。
宴会还没散,突然有一个妙音坊的人闯了进来,焦急万分找到叶钰后,低声道:“坊主,西南战场传来消息,聂二公子重伤,前线失守!”
叶钰一惊,反手抓住他的胳膊,问:“情报属实?”
一时声音没控制住,宴会安静了一瞬。
那个人点点头,“是妙音坊专门的消息渠道,错不了。”
叶钰站起身,当即立断要前去找聂怀桑。
是她的错,将事情全推给了聂怀桑。她怎么忘了,聂怀桑再聪慧,也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
是她自负害了他!
江澄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
叶钰:“前线失守,我得走了。”
说完,抬脚打算直接离开,江澄皱眉道:“我带人和你一起过去支援。”
叶钰没有拒绝他的好意,点点头。
其他人的询问被魏无羡挡了下来,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的出来,叶钰现在脸色不对。
江厌离还在琅琊,江澄让魏无羡照顾好她,自己点了一队人马,和叶钰朝南边去了。
一路快马加鞭,无奈路程实在遥远,叶钰越来越心急。没过几天,又传来消息,聂怀桑醒了,还带着人,自己抢回了地盘。
叶钰一阵恍惚,喃喃道:“没事就好。”不然她怎么和聂明玦交代。
江澄见叶钰脸色发白,问:“你怎么样?生病了?”
叶钰摇摇头,正想说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斑斑点点,映红了青衫。
温热的血滴落到腰间龟甲吊坠上,一道微不可见的光芒一闪,叶钰当场陷入了昏迷。
站在她旁边的江澄惊愕,及时扶住倒她。
距离此次最近的地方是夷陵,江澄连夜带她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