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钰终于迎来了听学第一件正经事,和蓝曦臣讨论了一夜,随后又厚着脸皮同蓝曦臣讨价还价,争取到了姑苏蓝氏禁室几日的使用权。
最终协商的结果是,她必须发誓绝不使用蓝家禁术为非作歹,并且全程要有蓝曦臣在旁监督。
即便如此,叶钰还是觉得这结果再好不过了。
为表谢意,叶钰掂了掂手心里的铜钱,瞧了瞧温润如玉的蓝曦臣,凑近说道:
“泽芜君,我之前曾跟随一位道士学过些风水之术,要不我给姑苏蓝氏算上一卦?”
蓝曦臣果然不愧是当世皎皎明珠,礼貌的拒绝了她的请求,温和的说:“抱歉,我对这些并不是很相信。”
叶钰眨了眨眼睛,已读乱回:“还好,不麻烦,那我算了?”
蓝曦臣一脸无奈,叶钰全当他默许了,便随心所欲的抛出铜钱。
说实话,在这样一位正人君子面前摆弄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发虚的。
但一想到原着里云深不知处被一场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实在可惜,她才忍不住多管闲事,拐弯抹角地想要提醒蓝氏做好防备。
铜钱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蓝曦臣莫名被吸引了注意力,如水般柔和的眼眸盯着那三枚铜钱。
叶钰收回铜钱,抬头和蓝曦臣对视上,她眨了下眼,以示真诚,“姑苏蓝氏在两年之内,恐有一场大火……”
话还没说完,叶钰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闷痛,她瞬间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下一秒,血气上涌,鲜红的血迹从唇边溢出。
叶钰:“……”
蓝曦臣快速在她胸口处点了两个穴道,皱着眉担忧的看着她。
叶钰抿了抿嘴,血渍便弥漫整个嘴唇,如同上了姑娘家的唇妆般殷红。
叶钰透过蓝曦臣的眸子看见了自己的样子,不自觉的想,要是早上在江澄面前是这副模样,他就肯定看不出来我虚弱,也不会跟我呕气了。
蓝曦臣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告知叔父的。”
叶钰点点头,浑身没劲,趴在桌上,看上去极其不端正,反正和蓝曦臣是明晃晃的对比。
禁室安静了一刻钟后,叶钰缓过神来,接着道:“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不能多说。”
蓝曦臣点点头,面上一片肃然,神色变得格外凝重,此刻的他,竟与平日里冷漠的蓝忘机有几分相像。
叶钰苦中作乐反驳自己,蓝忘机只对别人冷漠无情,对魏无羡倒是有情的很。
“叶公子,天亮了。”蓝曦臣出声提醒道。
叶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才惊觉自己竟在外待了这么久。她起身准备离开,突然又想起一事,转过头说道:“你们的古籍,可以换个防火的地方妥善保管了。你也听到我刚说的,两年内……”
蓝曦臣打断了她:“我已知晓,你别再说了。”
叶钰摸了摸鼻子,感觉蓝曦臣是担心她再说一句,又当着他的面吐血,看来她今天真的是把人吓得不轻。
于是为表示自己身体无碍,坚持自己回房休息。蓝曦臣也正好要去忙,再三确定她自己一个人能行后,匆匆走了。
叶钰便顶着晨曦的阳光,慢悠悠的往房间走。
“第二次吐血了。”
叶钰开始剖析自己吐血的原因。第一次吐血,是因为她和江枫眠的五年之约,第二次吐血,便是刚刚。
难道她只能旁观剧情的发生,不可以告诉别人吗?
叶钰皱着眉头,否定了这个想法。当初她代父收孟瑶的时候,胸口也曾隐隐作痛,不过没有吐血,被她强忍着过去了。
话说,孟瑶在原着小说中,他从金麟台上被踹下来直到他投奔聂明玦之前都是空白的,那么她代父授艺便是在剧情之外,所以胸口只是隐隐作痛,相当于一个提醒,或者警告吗?
也许只有当自己的举动导致剧情发生偏差时,才会吐血。
刚刚蓝曦臣或许已经信了她的话,所以才急匆匆的走了,可能是真的听了她的话,转移古籍,也相当于改变了剧情。
叶钰的胸口突然砰砰直跳。反推过去,她吐血是因为改动了剧情,莲花坞或许不会被灭。
不对,叶钰冷静的又给自己浇了盆冷水。
她扪心自问,云深不知处的火,会停止被放吗?不会的。
温氏既然想杀鸡儆猴,那么门生遍布,向来得仙门世家尊敬的蓝氏,以及四大家族中实力偏弱的江氏,都必定会成为那只鸡,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可能只有一点点的改变。
只是不知道,改变的,具体是什么。
莲花坞覆灭,江叔叔,虞姨之死,云梦双杰的金丹,亦或是……
“啊!”
一声惨叫突然传来,打断了叶钰混乱的思绪。她揉了揉眉心,看向不远处。
“我不下!”
江澄背着魏无羡?
你们背着我又干了什么啊?!
“望舒兄!快来看啊!江澄孽待伤号啦!”魏无羡丝毫不顾形象的大喊。
等几个人七嘴八舌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叶钰:“……”
坏了,刚蓝曦臣被她不小心给支开了,下面冷泉的剧情怎么办?
“叶钰,你想什么呢?”江澄见他一言不发,疑惑的问道。
叶钰大脑极速运转,急中生智道:“泽芜君说,云深不知处有一冷泉,疗伤效果极佳,你晚上可以去试试,不然瞧这模样,几天几夜也消不了。”
叶钰这样一说,江澄也这样信了,惊道:“居然要几天几夜?蓝忘机也太狠了吧?”
叶钰承认自己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又担心日后蓝忘机和江澄这小舅子关系不好,于是摸了摸鼻子,胡诌道:“不过他也知道下手重了些,方才才跟我说冷泉的事,应该是赔罪。”
江澄反应极快问道:“你不是说泽芜君说的吗?”
叶钰咬牙,装傻充愣回道:“不是啊,我是说蓝二公子,你听错了吧?”
江澄继续追问,“那你先前怎么不知魏无羡受罚一事。”
叶钰盘铜钱的速度快了些,瞎扯道:“我真不知道啊,他就这么随口一提。我之前还纳闷他啥意思呢,看到你们才明白过来。”
魏无羡若有所思:“蓝湛还会主动跟人说话?”
叶钰:“……”
好像是,叶钰索性破罐破摔道:“没错,说不定他就是这种人,面上不显,实则在意你的很,他怕你因为这次受罚对他印象变差,居然破天荒地主动跟我说话,我都受宠若惊了。”
这一番发言,把在场的人都雷的不轻,唯独一人除外。
魏无羡欢欣鼓舞,猛的拍了一下江澄的背,喜道:“我就知道,蓝湛他不可能是真的讨厌我!”
江澄:……你哪儿来的脸?
叶钰连忙点头,一本正经,“对,或许是因为他负责掌罚,而魏无羡你又老是在众人面前犯戒,他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只能重重罚你。你看,这次他不也陪着你一起受罚了吗?”
这一通歪理邪说,把叶钰自己说的都快信了。
于是当晚,魏无羡便跑去冷泉疗伤,叶钰一个人在房间。
明日起,她便要和蓝曦臣一起着手准备彻底解决水行渊的阵法了,正好今日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热水澡。
叶钰不是个亏待自己的人,布下几个阵法后,便褪去衣物,将整个人都浸入水中,恍恍惚惚,竟然睡着了。
有人敲门,“叶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