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要办宴席的事很快在朝中各家传开,各家都有猜测向来低调的谢轻容接连动作到底是为了哪般,没等他们想出名堂皇后就差了宫里的管事嬷嬷到郡王府帮忙,虽是打着乐游的名义,但谁能不多想呢?
原本还在观望的人家竟抢先一步将贺礼送去,求的就是一张宴请的帖子。
郡王府开始频繁被人提及,谢轻容的过去也开始被一些小辈得知,不管外头怎样议论谢轻容也只是一笑而过,每日忙着为乐游选定首饰裁剪新衣,忙着和乐谱以及宫里的嬷嬷核对宴请的名单以及各处的布置。
柳氏急得跳脚,这样的露脸的事她自然想要参与,尤其是得知这场宴席的花费在三千两上下的时候更是激动,在她眼里仅仅是为了庆贺乐游成了郡主就花三千两请客,三千两足够她娘家痛快花销两三年。
她凑上前想要去帮忙,宫里的几个嬷嬷也给她面子,只是问她当日甜点准备几道,戏班子请哪家这样简单的问题她都说不好,再问她宾客入府后在哪里吃茶在哪里宽衣,各路口放几个丫头领路她更是一问三不知,最后问她当日要请几个夫人前来帮着招呼应酬她彻底蒙圈,她能认识什么权贵夫人,难不成请她大嫂来?
宫里的嬷嬷眼睛都毒,几个问题下来就摸清楚柳氏的底,也就不再搭理她,大小事都找谢轻容拿主意。
“这些年我久不出门倒和各家夫人不相熟了,姑娘家那里请的是瑶台郡主和武威侯府的大姑娘,女眷就请武威夫人和章家二夫人,若有老夫人前来一聚便由我自己招呼。”
都是有身份有体面的人,安排的也周全,几个嬷嬷又说起了当日的宴席,定好菜单后说起了郡王府的护卫,宾客临门吃的好不好是次要的,首要是安全。
这点谢轻容也有安排,对乐谱道:“郡王府看似很大但院子不多,不住人的已经上锁,该关的门也都关上,主要是女眷歇息宽衣之处,路上多安排几个人守着,那日院子里和跑马场的人最多,这两处多安排些人手,再多请两个个大夫回来候着,怕跑马的时候出岔子。”
“另有茶水点心膳食,要可靠的人盯着,这些人要造册,这些差事不许名册以外的人沾手。”
乐谱重重点头,他知道谢轻容在担心什么,几人又核对了几处确认没问题后郡王府宴请的帖子就正式送了出去。
“我做了一大堆身衣裳,就一日需要换这么多?”
乐游一点不雅观地来了,今儿试衣裳就将她累的够呛,谢轻容表示没眼看,但还是耐着性子叮嘱她宴席当日不可像男子那般走路,“你是郡主,你的衣裳首饰也要配合品阶,不能马虎。”
她掰着手指算给乐游听,“当日你早上要穿一套面见宾客,若是沾了茶水点心还得换一套,当日少不得要跑马,跑马的衣裳也要两套,跑马后你还得再换一套,每一套都要搭配不同的配饰,这是规矩。”
“另外还要多备几套骑马装,到时候有姑娘要试一试没衣裳换也不用慌张遗憾,这是礼数。”
乐游嘴角微抽,“我以前也没这么讲究。”
“以前是以前,现在身份不同自然要讲究,所谓言语压君子,衣冠压小人,讲究些是没错的。”
这一点乐游拿老太太是没办法的,只能唉声叹气的点了头,伺候在一旁晋媛儿听了谢轻容的话心生向往,她从不知道一场宴席也要准备几套衣裳,每套衣裳还要配不同的首饰,不由的就开始幻想自己那般风光的时候。
见她一会儿抬着下巴目中无人,一会儿又挤眉弄眼的笑,乐游好奇的睁大的眼睛,谢轻容眉头轻蹙,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的
“啪~”
响声惊到了晋媛儿,回神后发现谢轻容眼神不善,“祖...祖母。”
“长辈在跟前你都在走神,还能做成什么事?”
“规矩...”
“老夫人。“
锦春领着一婆子进了门,“回老夫人,这是老爷为媛儿姑娘寻的教导姑姑。”
那婆子上前见礼,无论是步态礼数一样不差,“妇人吴氏拜见老夫人,老夫人万安。”
“吴姑姑请起。”
谢轻容笑着抬手,“不知吴姑姑之前在哪里当差?”
“回老夫人,妇人早前在勤雀行教规矩,后来受雇商贾显贵。“
勤雀行谢轻容是知道的,京都城最大的牙行,里头说头很大,又问了她都教导过哪些人后便定下了她,晋文昌找来的,好坏晋媛儿都得受着。
“从今日起你就留在郡王府教导晋家姑娘规矩,为期一月,一个月后我要看到成果。”
侧首对晋媛儿道:“从今日起你就跟着刘姑姑学规矩,除了晨昏定省和宴席那日,别的时间都不用出院门,尽心些。”
晋媛儿应下正要离开,乐游忽然开了口,“套章院里有几盆栀子开的好,向阳今早去剪了几支插瓶,回来才和我说桃章院太素净,那院子是大伯母亲自给堂姐张罗的,想来是按照堂姐的喜好布置,但祖母说祖宗有规矩,姑娘家的屋子得要富贵鲜亮些。”
“没经堂姐允许,我让乐管事从库房里挑了些摆件送过去,堂姐不要怪我自作主张才好。”
到底年轻姑娘脸皮子薄,晋媛儿羞的脸颊微红,又不敢说其中缘由,只能强行说自己喜欢素雅,“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让堂妹破费了。”
“堂姐客气了,你借住郡王府我自当好生招待,那些摆件都是府中登记造册的,也不用重新置办,不过是拿过去摆放何谈破费一说。”
自家的东西摆在自家的院子里,乐游不觉得亏,桃章院收拾的像个尼姑庵,那可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柳氏这对母女蠢的真是可以,怎么会以为她会乖乖就范?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要不是怕外面的人说她苛待亲戚,一个碗都不会给她,哼!